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嘿，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gl）》胖仪天下 文案： 10年前，我在你身边 10年后，你还在我心里 有多少10年，我们还可以挥霍。 靳默语：这么多年，你真的只当我是闺蜜吗？ 秦小欢：不然呢？ 靳默语：你说呢？ 秦小欢：我说，我说什么呢？ 靳默语：你不想说，就算了。 秦小欢：嘿！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 靳默语：终于肯说了？ 秦小欢：你知道？ 靳默语：。。。。。。你就差写脸上了。 这是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也是一个不怎么正经也不怎么逗趣的故事。 可以当小半个医疗剧来看，也可以当《一个废柴的自我修养》来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小欢 ┃ 配角：靳默语 ┃ 其它：gl，御姐，he 第1章 1 1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手机铃声炸然响起的时候，秦小欢刚见了周公，还来不及喝杯茶，就被手机铃声惊得炸毛了。 “喂？”秦小欢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软糯的声音，毫无生气的垂死挣扎中。 “……” 滋滋的电流音，秦小欢蓦然惊醒，眯着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写着“女王大人”，瞬间清醒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说话啊？”秦小欢的思维和理智瞬间归位。这么晚的电话，分明流露着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秦小欢莫名的有些担心。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睡觉的姿势不对”对方故作轻松的口气，可秦小欢还是觉得哪里隐隐不对，默默地从被窝中立起身子，拿过一个靠垫，靠在床头上，一只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口气越发温柔：“想说就说吧，我在呢，怎么了？” 也许是秦小欢的口气太过温柔。 靳默语沉默了下。 当秦小欢以为是手机出了什么毛病亦或是断线的时候，听筒里飘来了淡淡地声音。 她说，“我想离婚了。” 秦小欢脑袋“嗡”一下，本来由于长期缺觉经常犯晕的头，这下更晕了。 “想好了？”秦小欢想着该怎么措辞，想不出来，只能惜字如金的说。 “嗯，想好了。”倾诉出来的靳无语突然觉得一身轻松。“离婚，考博，离开这个城市。我想好好活一次” “嗯，女王大人你想好了就行，小的没什么意见。”秦小欢满心的担忧，没敢问，也没敢说，全数化成贴心的狗腿子。 “我需要你有意见吗？”靳默语凉凉的说。 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秦小欢都能看见她不屑一顾的表情，不由得冲淡了些许担心。 “不敢，不敢，我就是斗胆，斗胆。”秦小欢装作害怕的样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嗯。”对方满意的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音。“谅你也不敢。” “话说，女王大人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还有那么多的病患等着您垂怜呢？”秦小欢迅速的转移话题。 “明天请假了，反正都不打算干了” “哦哦，啊？啊？那你干嘛去，不会想不开吧？” “去你的，明天我飞s市，见导师去。” “啊？那你不就是来我这？你要考这边的博？” “怎么着？哪里不爽？” “哪里有不爽，几点到，我接你，不，接您！给您接驾，接风洗尘！” “算你识相。明天下午1点，机场见。我要睡觉了，拜拜。” “晚安，明天见”秦小欢压下满心的疑问，挂了电话，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感觉隐约有什么，身体自动自发的滑进被子，却再也无睡意。 十二年前的9月。 当18岁的秦小欢坐了一夜的火车第一次踏入j城的时候，只感觉远离家乡的城市，连天空都比家乡高了些许，是从未感受过的自由空气，如果身边跟着的，不是父母可能就更完美了。 母亲一路絮叨着，质问着秦小欢为什么不努力学习，流落到这样的二线城市里，一所不怎么样的医学院，秦小欢无言以对，一路默默。如果可能，秦小欢更想考到天边去，再见，再也不见才好。可能不是所有的亲情都是爱和关心，在自己家里，除了被指责，被打，被各种看不上之外，好像真没别的什么了。望子成龙的家长兴许都一样，但是秦小欢受够了。但凡能远离些许，能喘口气也是好的。 不是不想好好学习，但是被剥夺一切，只剩下学习的时候，生活便显得面目可憎起来。，可能叛逆这件事就在父母不停的要求和压力中滋长了。以至于高二的时候，原本的好学生，成绩一落千丈，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内心早就荒芜丛生。 高考失败后的离家出走，演戏一般，还下起了瓢泼大雨。淋得湿透的秦小欢并没有等来父母的焦急与担心，在外淋了一夜后，发起高烧的秦小欢无处可去，想死却又觉得不甘心，只得回了家，迎接她的却是，父亲的巴掌和母亲的尖酸刻薄的咒骂，母亲跟她说，你应该死在外面，不应该回来丢我的人。考不好，你还有什么脸活着。 秦小欢觉得自己爱父母的心，唯一那一点念想，在那一刻死绝了。 冷，还是冷。 从里到外的冷。 默默回了房间，却不敢关上房门。 因为上次关了房门，被父亲用刀把锁劈开，告诉她，别想躲起来，必须在他们的看管下，秦小欢心里冷笑，活的还不如个犯人，从那以后，秦小欢再也不敢关上门，她怕下一刻，那把刀下次会割在她身上。虽然生活对她并不好，但反而激起了秦小欢的韧性，本来她就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啊。 填报了志愿，远远的填了。这是唯一一个母亲勉强可以接受的学校，低于这个底线，秦小欢只能复读，母亲不会让她去上的。 秦小欢不敢想，再忍一年，会不会出现什么伦理悲剧，盼望着录取通知书，却又怕命运的宣判。忐忑的等了两周，打开的那一刻，秦小欢哆嗦着，还好是。终于，终于可以逃了。 所以踏上j城的一刻，秦小欢的内心是欣喜的，一路无视父亲的冷漠和母亲的刻薄，秦小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被秦小欢冷落的父母，在进入寝室的一刻爆发了。 “看看你考的这是什么破地方，这么简陋的宿舍，走，别上了，跟我回家复读去，还要脸不要了你！” 起因不过是宿舍过于老旧，拥挤，狭窄等诸如此类的形容词，激发了母亲强烈的自尊心，于是就当着正在入住的和准备入住的舍友及家长，爆发了出来。 秦小欢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自尊在这一刻被伤的更重，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姨，您别生气了”忽然有个声音在这样的尴尬中□□来。“我叫靳默语，是她未来的室友，在我们省，这所大学并不差，只是在外省的录取线相对低一些而已，而且临床专业还行，虽然可能达不到您预期，但是以后也不难找工作，她以后会好好的，您要相信她，别说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泪眼婆娑中，秦小欢看不清说话女生的长相，只觉得对方头发很黑很顺滑，长发及腰，跟自己留了一年仍旧是鸡毛掸子的发型完全不一样。接过她递来的纸巾，默默的擦了眼泪。母亲一下被打断了情绪，叹了口气，也没再说别的，父亲也收回了瞪圆的双眼和跃跃欲试的巴掌，沉声说，“你自己收拾吧，我们走了。” 他们走后，寝室突然又恢复了喧嚣。 这个递给秦小欢一个苹果，那个扔了瓶矿泉水。大家嘻嘻哈哈的，都不提这件事，秦小欢被这样的体贴温暖了心。 后来，秦小欢也问过靳默语，那么惊悚尴尬的瞬间，那么多家长都迫于我父母的气势都不愿吱声，靳默语怎么敢说话。 靳默语只斜了我一眼“难不成看你被打啊”，目光中暴露理所当然的样子，虽然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靳默语就是这样，永远在秦小欢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在她身边。 第2章 2 S市。机场。 秦小欢停好车，抬头看了看好久不见的蓝天白云，艳蓝艳蓝的，一如此刻的心情。 信步走进机场大厅。 今天特意穿了裙装、高跟鞋，搭了件修身的小西装外套，化了点淡妆，遮了遮眼下的青色，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些，虽然走在靳默语身边，气势这种事永远都不存在，但是依旧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秦小欢虽然并不高，165左右，但好在身材匀称，该有的一点都不少。不笑的时候，还颇有点女王气场，但抵不住笑点低，嘴角永远是上扬的，不显突兀，反而显得甜美可爱了些。不知情的人总以为秦小欢是甜心的类型，事实上，用靳默语的话来说，“你丫就是个男人” 是，说的没错。 秦小欢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修炼成了一个男人，内心坚强、豁达的男人。 生活所迫嘛，秦小欢总是这样开导自己。别没有公主的命，还不小心得了公主的病。活的不够坚强，谁来疼你？在医院永远是冲在第一线的汉子，脏活累活苦活不在话下，在家里，嗯，由于某些原因，这个原因当然是自己取向的问题。跟家里闹掰以后，就搬出来自己住了，工作两年，趁着房价还没疯狂上涨的时候，贷款买了一套小两居，后来收入高了，买了辆代步的车。秦小欢这个人自己特别会照顾自己，可能跟年少与父母关系僵硬导致心理缺失有关系，自己生活了，便不再让自己受委屈。家里也总是收拾的颇有情调，可能骨子里就是不服输的性格，喜欢低调的浪漫。会自己下厨，虽然做不出满汉全席，但是招待个客人，做顿大餐还是妥妥的。 机场的广播，响起了飞机到达的提示。 秦小欢站在接机处，望眼欲穿的看着眼前走过的人流。 终于，目光所及处。 一双大长腿，踩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秦小欢抬眼看去，靳默语同学，竟然踩着Christian Louboutin的红底鞋，齐膝的短裙，驼色的风衣，戴着遮了半张脸的墨镜，拎着小小的行李箱，不紧不慢的走近。头发剪短了，剪成了Bob头，一边挽在耳后，另一边随风飘荡，显得更成熟妩媚些。 秦小欢有些无语。本来这姐们儿就高过170，再穿着这么高的鞋，到底还让不让自己活了。嗯，作为一个小矬子，虽然也是标准身高，但不知道怎么在靳默语面前就硬生生矮了三分，反正不管了，秦小欢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心里这么想，脸上可不敢怠慢。 急忙用力、用力的挥手，猴急的不得了，膝盖发力，就差跳起来挥手了，还生怕对方看不见，也不管这样的动作有多傻，有多拉低今天特意的装扮。 靳默语，人如其名，有点无语。好想跟眼前打算上蹿下跳的猴子装作不认识，但是骑虎难下，眼看对方都打算大吼自己名字了。赶紧矜持的摆摆手，证明自己看见了。 秦小欢好开心的从隔离栏的空当中顺走了靳默语的行李箱。 靳默语顿了下，嘴角抿起了一丝笑意，轻松的走向出口。 等靳默语走到眼前，秦小欢抬头看，也只能抬头看了，露出标准的傻笑。“嘿嘿，女王大人，你来了” “嗯，来了。” “先用膳还是去舍下视察民情？” “嗯，先去你那狗窝吧” “好您了。”也不介意自己家被说成狗窝，毕竟不会整理是秦小欢的硬伤，被抓了把柄好多年，秦小欢也敢怒不敢言，宿舍那么多年，自己的衣柜、储物柜都是人家女王大人一边嫌弃一边整理的。干活的人，永远最大。秦小欢一直对自己这么洗脑。 麻利的把小车开到家。女王大人自行换了秦小欢早已准备好的拖鞋，四下环视了一下，“还行，比想象中好多了，这么多年，到底是进步了。” 秦小欢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想，那是，四点我就起来做卫生了，光擦地就擦了四遍，垃圾扔了六大包，空气清新剂喷了整整一罐，还好上周才洗过各种沙发巾，不然昨天就干脆别睡了好吗？ 嘴上谦虚着，“哪里哪里，不是你要来么？难不成还让你来了先给我收拾东西啊。” 靳默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少给你收拾了？” “女王大人在上，小的感激不尽”秦小欢可不敢招惹靳默语，别看对别人硬气的很，面对靳默语永远是又心疼又心软。条件反射般的狗腿都快进化成非条件反射了，换句话说，就是本能了。 参观了房间，逗了秦小欢养的鱼，又摆弄了秦小欢种的花草，挨个问了都是什么，秦小欢一边给她放行李，一边给她科普。没办法，秦小欢养什么什么活，靳无语在这方面就是秦小欢的反义词。 靳默语看了看只有一张大床的卧室和被改造成书房的客房，促狭的看着秦小欢，说：“我睡哪？” “当然睡床上！”秦小欢坦然回答。 “你呢？” “呃，我睡沙发啊”秦小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不良想法。眼前这个人，绝对是秦小欢这辈子最珍惜的一个。哪怕她喜欢女人，哪怕午夜梦回总能梦见她，但是秦小欢从来不奢望拥有她，对秦小欢来说，她幸福，是秦小欢这辈子最大的期望。“你折腾一天了，又赶了飞机，你自己睡会比较舒服。”秦小欢解释的说。 靳默语只挑眉看了看她，不置可否，只见红唇微张，轻轻吐出三个字，“我饿了” 如同接了圣旨般，秦小欢赶忙说：“好，我们去吃饭，带你去逛逛，你怎么安排的？待几天？” “三天，明天去见导师，沟通一下，剩下没什么安排，听你的。” “好，正好我请了三天年假，你指哪我打哪！”医院这种地方，绝对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临床医生不能空岗太久，三天的假期意味着下一周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了。所谓年假，也不过就是倒休。 锁好门。拿了手机钥匙钱包出门。 秦小欢习惯性的伸出右手，拉住靳默语。拉住了，秦小欢忽然觉得不妥，因为自己是les这件事，靳默语是知道的。扭头看了看靳无语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样子。秦小欢踏实了，开开心心的牵着靳默语出门了。 不是秦小欢心大，是对靳默语太了解了。每一个微表情，秦小欢都能解读出情绪，就好像被生刻在心里一样。两个人最亲近的时候，哪怕不说话，只看表情，也能懂得对方在想什么。 那些在一起学习、生活的日子，哪怕两个人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但从未觉得尴尬，也从未妨碍了沟通。其他同学总觉得这两个人好奇怪，你说关系好吧，总见她俩不说话，你说关系不好吧，却又总形影不离。 秦小欢觉得不是默契天生，而是靳默语这个人活的太通透，情商太高，以至于自己的小心思永远逃不过她的眼睛。而对于靳无语的心思，秦小欢总是在猜，猜的错了猜的多了，时间久了，也变得清晰了。谁说笨鸟先飞的，就是这个道理。 第3章 3 带靳默语来了本市最有名的火锅店。 两个人在吃的问题上，只有火锅这个选项是永远不会被pass的。 秦小欢嗜辣如命，无辣不欢。靳默语本来不吃辣，后来被带的，从鸳鸯锅变成了全辣的锅底。 火锅上来，两个人埋头苦吃。 半晌。 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 不约而同的想起来，曾经有一年，两个人在一个火锅店点了好多东西，老板生怕两个看起来很瘦的女生吃不完，一直在说，我觉得可以了。以至于两人也不好意思再点单。吃完结账，两个人出了门。 秦小欢问靳默语：“吃饱了吗？” “其实…还能再吃点。” “我也是。” 哈哈。 那些平凡的片段，秦小欢想起来了，靳默语当然也想起来了。 不约而同的问对方：“吃饱了吗？” “真吃饱了。”秦小欢捂着肚子说。“现在战斗力不行了，不能吃，还胖。” “你是该锻炼了”靳默语看着秦小欢说。 “嗯，今天俯卧，明天撑。” “懒死你得了”。靳默语翻了个白眼。 靳默语的白眼永远翻得这么有水准，你能准确的收到鄙视，还不会招你讨厌。你只会觉得她表情生动，带着古灵精怪的俏皮劲儿。只不过靳无语的白眼也不是逮谁赏谁的，作为被靳默语的白眼投资最多的一方，秦小欢绝对是个中翘楚。至于旁人，大多无缘得见。 “媳妇，你连翻白眼都这么好看。”秦小欢脱口而出。“媳妇”这两个字是秦小欢私下对靳默语的爱称，在那个女生之间流行老婆老公的年代里，靳默语光荣的成了秦小欢的媳妇，当然这是秦小欢自认为的“光荣”。从那以后，秦小欢无论跟谁在一起，再也没叫过别人媳妇，对秦小欢来说，这是她唯一保留的小小私欲。 回給秦小欢的是更大的一个白眼。 秦小欢心花怒放。 她媳妇，傲娇了。 出了火锅店，带着一身油烟味，两个人边走边消食。走到江边的咖啡馆时，被浓香的咖啡味道吸引，推门而入。 随着秦小欢的焦糖摩卡星冰乐和靳默语的美式黑咖被服务员端上来。 靳默语看着秦小欢面前厚厚的一层奶油，“你也真不怕胖” “咳，生活就是苦中作乐呗，不要放弃任何一点甜味儿。喝黑咖多苦逼，要不换换？” “不换，习惯了。” “哦” 沉默了一下。 靳默语开口说，“你就不问问我什么情况？” “我不问，我怕提了你不开心”秦小欢小心翼翼的说。 “你还是老样子啊”靳默语温柔的看着秦小欢。 “当然，必须始终如一嘛”秦小欢半开玩笑的口气。“好了，说说吧，他怎么你了？要不要我飞过去揍他？” “就你那个身高，还揍人家，长点心好吗？”靳默语也笑着说。 挽了下滑下耳朵的发丝，氤氲着咖啡的香气，靳默语抿了抿嘴，调整了下思路说：“也没什么，就是不想在一起了。觉得很累，他对我好，我累，对我更好，我更累。就是不合适吧。” “哟，对人家始乱终弃啊”秦小欢戏谑的说，但是笑意没有达到眼底。 她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爱而已。 因为不爱，所以一切都是负担。 秦小欢当初去参加了她们的婚礼。 秦小欢是带着满心的祝福去的，什么痛不痛的，说别的都是矫情，秦小欢还没有这么放不开。再说，放不开的就不是真爱了。而且，早就放手了，不然哪有这场婚礼，恐怕也不会出现各路前男友吧。 靳默语自身条件很优秀，比秦小欢优秀许多。怎么能没有追求者呢，只不过总是在男生表达爱意的时候，会被靳默语拒绝。 一开始秦小欢并没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障碍，只是后来一个又一个的扑来又阵亡，秦小欢开始想，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不是错。 有一次秦小欢喝多了，借着酒劲，秦小欢问靳默语，为什么会拒绝？ 靳默语什么表情，秦小欢忘了。 只觉得当时月光很好，操场很辽阔，好想牵着靳无语的手一直走下去，觉得走下去就能天荒地老。 她听见靳默语说：“因为我觉得，他们为我做的所有事情，秦小欢都能做，所以我不需要他们。” 秦小欢只感觉一把刀戳破了自己防备的厚厚的伪装。 好像光天化日之下，赤果果的一干二净。 不敢接话。 生怕多说一个字，就把自己的心思说出口了。 然后，万劫不复。 自己珍爱的人，被自己拖上不该走的路，或是，再也不会有交集。 秦小欢自认为，自己之于靳默语绝对不是最好的那个。 她的靳默语，永远应该值得最好的。 于是，自行又扯了针线，缝上了那层被戳的有些碎裂的伪装。 假装不在意的说“咳，总会有更好的。” 靳默语好像看了她，又好像没看她。 酒意朦胧，秦小欢忘了。 也是半晌无语。 “回宿舍吧” “嗯” 再后来，秦小欢在毕业的那一刻，拖着行李就上了火车。迫不及待逃离这个城市。 靳默语对此什么都没说，按部就班的考上了研究生。 两个人从习惯性的电话联系，到后来，秦小欢的刻意下，慢慢不联系。 偶尔联系，也仅此于聊聊近况。 后来，秦小欢跟家里天翻地覆后，出柜了。 后来，靳默语知道了，什么都没说，只要了秦小欢的账号，给予了经济支持。 再后来，靳默语就准备结婚了。 秦小欢莫名有种嫁女儿的心情。 婚礼上忙前忙后，生怕自己哪里疏忽，导致靳默语出嫁的不顺畅。 嘴里还开着玩笑说，这是嫁祸。 秦小欢试探的问了句，爱他吗？ 靳默语没有回答。 秦小欢也不再问。 婚礼过后，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 秦小欢回家烧了三天。好像要把自己焚烧干净一样。过了好久，还把这件事当玩笑跟靳默语说，自己一定是撞邪了，酒店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遭到靳无语无数白眼的表情。秦小欢觉得自己一定是个m，被虐且欢乐着。 自以为的伟大，只感动了自己。 秦小欢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一切重头来过，还会不会这样。 答案是会。 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讲原则，肆无忌惮，却又经常遍体鳞伤，但甘之如饴。 第4章 4 “不能再试试？”秦小欢拉回思绪，抿了一口奶油。把小勺搅得风生水起，看着奶油在咖啡中沉浮。 “不想勉强自己。” “嗯，也好。”秦小欢看着眼前这杯摩卡变成了浑浊的颜色，越看越恶心，不忍直视。 “怎么想考到s市来？”秦小欢低声问。 “不是你说的吗？我要来，你就洗衣服做饭伺候我。我一想有个免费的劳力也挺好。”靳默语笑着说。 “嘿！我这暴脾气！在单位伺候病人，回来还得伺候你！”秦小欢佯怒。 “怎么着？不愿意啊。行，那我明天就走” “诶诶，别别，特别愿意，特别特别愿意。真的，真心的。要不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靳默语递过一把勺子，“别客气，掏吧。” 秦小欢怂了。“那啥，我专业学的不好，万一割破动脉，止不住血，崩了倒没关系，溅你一身就不好了。我死了事小，弄脏了你，我都不能原谅自己了。你说是不是啊？美丽又专业的靳医生” “哼哼，这还差不多。” “对了，这段时间，你赶紧把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都解决了。别回头再给我演一出活春宫什么的，要演，你也给我滚出去演，不要往家里带。”靳默语理直气壮的说。 秦小欢被家这个字眼镇住了。 内心说不出的雀跃。 “咳，我哪有功夫莺莺燕燕，那都是过眼云烟。”秦小欢无辜的说。“我单着呢，宁缺毋滥么不是，作为一个拉，我也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好歹我也是有追求的。” “哟，也不知道谁当初为了谁哭的那么惨，还胆儿肥了出柜。” “那不是少不更事，年少轻狂么？谁还没个12345次情感经历，您老人家说是吧。” “是个屁。你就是傻。让人劈腿了还觉得真爱了。怎么着？人家还不是向钱看。”靳默语继续挖苦秦小欢。 靳默语说的是秦小欢的前任。前一秒山盟海誓，感动的秦小欢都跟家里闹掰，被父亲撤了五六个耳光，发誓断绝关系，也没拦住秦小欢的义无反顾，飞蛾扑火。结果下一秒现世报了，对方说爱上了别人。秦小欢这才了然，为什么这么多次被拒接的电话，为什么最需要最难过的时候，总是被敷衍。真是全天下都知道对方出轨了，老婆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谁还没个单纯的时候，秦小欢倒也没有悔不当初。日子还是再过。只是从那以后，秦小欢学会守着自己的心，不再被寂寞诱惑。 这时候被挖苦，秦小欢全当自己自找的。 “那不都过去了么。”秦小欢结案陈词，不然不知道欺负自己上瘾的靳默语后面还接不接长篇大论。谁说靳默语不爱说话来着？数落自己的时候，能说上几天几夜还不带重样的。 “都是经历，是吧？女王大人。” “嗯，看你还敢不长心思，但凡你有点脑子，也不该招惹那样的人，跟你明明就不是一路的。花言巧语的就把你蛊惑了。笨死了。”靳默语恨铁不成钢。 “现在，现在，改了。”秦小欢嘴皮子都拌蒜了。吓的。 “瞧你那个怂，怎么不把前几年的信誓旦旦拿出来给我看看了？” “我这不follow your heart（从心，大写的怂）了么”秦小欢狡黠的答。 “算你识相。走吧，带我逛逛，每次来都是白天，也没看过夜景。”靳默语准备起身。 “你什么时候来？我怎么不知道？”秦小欢愕然。 “你管！” 靳默语起身就走。 秦小欢赶忙结了账，追出门外。 出了门秦小欢就准备跑，却忘了自己的鞋跟了。 忽然被自己绊了下，旋即下盘不稳，向前倒去。 靳默语手明眼快的想要捞住秦小欢，却在接触的刹那被秦小欢带了个趔趄。瞬间失去平衡就往地面跌去。 秦小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小腰一拧，两个人倏地换了位置，秦小欢屁股先着地，然后被惯性推着整个人躺在地上。 靳默语被秦小欢推了一把，虽然止不住收势，好在是缓慢的跌落，一只手拽着秦小欢，另一只手撑在地面上。两个人的脸一时间凑得很近。 “地…地咚？”秦小欢还来不及升起旖旎的心思。只觉得尾椎先是麻了一下，紧接着的刺痛，以至于秦小欢龇牙咧嘴。 “丑死了。”靳默语别开脸。两只手一起撑地，打算站起来。 脱离了靳默语的钳制，秦小欢也坐起身来。 心下不禁叹息，为什么只要靳默语在身边自己永远没什么好形象，总是在出糗。 靳默语站起身来，拍着手上的土，蹬着坐在地上不见动换的秦小欢，开口说，“还不站起来，还嫌不丢人啊？” 一个小小的白眼飘过来，秦小欢回魂了。默默站起来，显得不好意思的样子，想揉揉屁股，又自觉不雅，形象，形象，秦小欢对自己咬着牙说。随手拍了拍土，看着靳默语傻乐。 这是秦小欢屡试不爽的招式，一旦尴尬了就对着对方傻乐，对方再生气，也不能跟傻子一般见识不是？ 靳默语自是知道了。秦小欢真是蠢透了，这么大人，还平地摔跤，这都多少年没发生过的事了，跟她在一起，自己的脸面总是跟秦小欢的节操一样动不动就碎一地。也不知道这个蠢货摔疼没有，看她那蠢样，真是，气不起来，唉。靳默语默默叹了口气，腹诽着。这时候也懒得计较，顾不上别的，赶快在不明围观群众的眼皮下溜走才是，于是快步拉住秦小欢的手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秦小欢的内心仍然是龇牙咧嘴的，因为坐骨神经痛啊！好像又给靳默语丢人了，想到这，心里一惊，赶紧装着优雅的样子，跟上靳默语的步伐，身残志坚的向前走去。 嗯！身残！志坚！ 谁让靳默语的手，依旧那么温暖，依旧那么……悸动。 第5章 5 随着夕阳慢慢落下，S市华灯初上。 万家灯火，明亮璀璨。 轻轻的吸了口气。 “真漂亮”靳默语喃喃开口，自己也不知道是夸奖今天的夜色还是身边的秦小欢。虽然只是余光略过灯光下忽明忽暗的秦小欢的脸，但是很多年前，那张脸早就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过去很多个自己开心或者不开心的夜晚，秦小欢都是这样陪在自己身边。 秦小欢啊，还是像那时候一样，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还是满脸的胶原蛋白，大而明亮的眼睛，岁月也没给她留下什么痕迹，走起路来还是总是不由自主的雀跃，看起来天真活泼的样子，谁又能知道她心里到底藏了多少难过的事。也就自己多少了解一些吧。活了多少的血，也总是咬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的秦小欢，从来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包括自己在内。有时候靳默语真想拆开秦小欢的脑袋看看，秦小欢的脑神经到底有多粗，知不知道疼，知不知道难过了可以哭，可以倾诉，明明早就千疮百孔的心，却总是带着满不在乎的面具。 一想到这，靳默语没来由的就很生气。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秦小欢没来由感觉周遭的气压一下子低迷起来，“诶？怎么了？走累了？” 靳默语没有说话，瞪了秦小欢一眼。靳默语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气的，又释然说：“嗯，鞋跟太高了。” 秦小欢立马停下脚步，一手扶着靳默语的肩，另一只手脱掉自己鞋，“来，你穿我这个，我这个稍微矮一些，让你贪漂亮，总穿着么高的鞋跟，也不问问你的脚受不受得了。”秦小欢嘟囔着，脱完鞋的手向靳默语的脚够去。动作自然的像是千百次的演练过一样。 靳默语看着秦小欢，没有动。 一脸不情愿的说“动作挺熟练啊，没少跟女生献殷勤吧？” “诶？哪有？我是受好不好，都是别人给我献殷勤，再说，除了你的鞋，谁愿意穿那么高的跟儿，那不是自找麻烦么！要不是你以前总耍赖用高跟鞋换走我的平底鞋，我估计这辈子我都跟它们没有缘分。”秦小欢碎碎念着，终于以左手搭着靳默语的肩膀，单脚半蹲着，翘着一只腿的诡异姿势够到了靳默语的鞋。“我说123你就抬脚啊，踩上我的，咱们再换另一只，地面不干净，别扎脚。” 靳默语莫名的心情愉悦起来，顺从的抬脚，换上了秦小欢的鞋。 秦小欢顺葫芦画瓢的换了另一只鞋。 起身拍拍手，站直了身子。 “嘿，媳妇，你别说，这回我可高了，可看见你头皮了。” “出息。” “嘿嘿。” “回家吧，累了。” “好，等我，我去取车，你别乱动。”说罢，秦小欢踩着靳默语的高跟鞋健步如飞的奔向停车场。 靳默语看着眼前的背影，嘴角慢慢的上扬，其实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到了家门口。 秦小欢拿了钥匙开门。 换了鞋就飞奔向沙发，毫无姿态可言的瘫在沙发上。小眼神哀怨的瞅着靳默语的鞋，很想画个圈圈诅咒一下。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也没挡住累啊。这小腿酸的，哎呦，还有那屁股摔的，怎个凄凄惨惨戚戚啊。 靳默语无视了秦小欢的豪放坐姿，懒得管教她。直接进了洗手间，巡视了下秦小欢给她准备的新的洗漱用具，很满意的点点头。出了卫生间，打了个招呼，拿了换洗的衣服就去洗澡了。 秦小欢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儿。想了想，站起身来，烧了壶热水，泡了玫瑰，洗了些水果，削好皮，切了块，摆了一个自觉满意的造型，端到了茶几上，等着女王大人沐浴出来。秦小欢自觉贤惠，但也没贤惠到心甘情愿的伺候谁的地步，靳默语大概是那个例外吧。 想想过段时间，靳默语就暂时住在这里了，忽然好开心，抱着枕头，越想越开心。 靳默语洗完澡换了睡衣出来，就看秦小欢抱着枕头笑的见眉不见眼就差流口水的样子很是无语。本来想直接进卧室休息的，可看着秦小欢殷勤准备了那么多，也不好拂了秦小欢的美意。坐在秦小欢的身边，等着秦小欢回魂。 不紧不慢的叉起了一块苹果，送入红唇之间。 端起玫瑰茶，啜饮了一小口，满意的发出了“嗯”的声音。 嗯的声音终于让秦小欢回魂，尴尬的看着眼前的靳默语，自我暗示对方什么都没看见。 “那个，那个，喝酒吗？” “喝酒？” “嗯，鸡尾酒，我给你调，你想喝什么？” “长能耐了啊秦小欢，行啊，你调什么我喝什么。想喝，就陪你喝点。” 秦小欢想了想，在花盆里摘了七八片薄荷叶。加砂糖用研杵轻捣。45ml朗姆、10ml薄荷糖浆、适量青柠汁加冰用雪克壶摇匀，顺手从吧台上抽了个玻璃长杯，加入捣好的薄荷叶，切了几片柠檬，加冰块至8分满，倒入摇好的酒，最后再加满苏打水，略微搅拌下，插好吸管，杯顶点缀了薄荷和柠檬片，递给了看着她的靳默语。 靳默语尝了下，满意的点头“还真是长能耐了。” “那是，瞧我贤妻良母劲儿的”气氛变得轻松，秦小欢也翘起尾巴来。 顺手给自己倒了半杯的伏特加，也没加冰，随意的一口干掉。 直叫靳默语看傻了眼。 “怎么着？还打算拼上酒量了？” “咳，没有，哪能啊，喝点酒比较容易入睡。” “亏你还是学医的，不知道睡前喝酒伤肝啊。” “呃，知道。抽烟还伤肺的，还不是那么多人抽” 靳默语气急，干脆仗着自己胳膊长腿长，一步跨过来，一手就拧上了秦小欢的耳朵，口气是温柔的，但是下手一点都不温柔。 “来，跟我说说，是不是还学会抽烟了？嗯？” “偶尔，偶尔。女王大人饶命。” “哼！我就猜到！行啊你，烟酒不离口了是吧？我以前怎么教育你的？嗯？忘了？上大学学人家抽烟，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麻利的，赶紧把不该我看见的都给我教出来，自己扔了去” “诶，疼，疼，您放手，放手，小的这就扔。立马扔。” “滚！快去扔！” 秦小欢登时也不敢揉已经红了的耳朵，从壁柜的深处翻出了藏起来的烟，哭丧着脸，双手交出来。 靳默语也不接过来，只是用眼神看了下垃圾桶。 秦小欢垂头丧气的看着只抽了一根儿，还算是整包的烟进了可怜的垃圾桶。烟也可怜，垃圾桶也可怜，耳朵也可怜，自己…嗯，一点都不可怜。 毕竟女王大人永远英明神武！ 女王大人永远正确！ 第6章 6 收拾完秦小欢，靳默语自觉朕心甚悦。一边看着电视，吃着水果，享受着秦小欢臊眉耷眼的伺候，心里觉得既舒坦又自由。不像她老公，这两年的婚姻，窒息的有点喘不过气来。想到他，总是挂不上愉悦这类的词汇，都是强势的人，自己却永远都是被压制的一方，好像男人天生了不起一般。所谓的理解，永远遥不可及。 干嘛要想让自己不开心的人呢。反正已经决定结束了。 有的时候，还真是要像身边的秦小欢学习。 凡事要想开。 “喂，我要睡觉了。你也洗洗睡吧，不用睡沙发，进来睡。”说完这句，靳默语自顾走进卧室。 “啊？”秦小欢惆怅了。 对着卧室的门喊：“你也不怕我把你睡了。” 凉凉传来一句“借你八个胆子。” “我…不敢。”出溜就钻进了卫生间。“更不能。”秦小欢不争气的想。 洗完出来。 黑暗的卧室里，能听见靳默语悠长的呼吸。 好像已经睡着了。 秦小欢轻轻的掀起被角，以最小的动静钻进去。 两手交叉放在肚子上。 紧绷的身子。 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可是不敢乱看。 心里小鹿乱撞。 还真是，乱撞。 砰砰的，秦小欢好想一头撞晕在床上。 那个人，梦里的那个人，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自己却半点都不敢亵渎。 胡思乱想中，秦小欢终于睡着了。 靳默语蓦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秦小欢的睡颜，心里叹一声“傻子。”嘴角勾起笑容，也睡过去。 秦小欢做梦了。 梦里她是一只摇曳的鱼，悠然的在海洋里游荡，享受着阳光，水温的包裹。开心的想要跃出水面。 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旋转，跳跃。 忽然，鱼跳不起来了。摆着尾巴去看。是一只透明的水母，它的触须紧紧地把自己捆住了。 “要吃我吗？要吃我吗？不要啊！！！” 秦小欢在梦里挣扎。却被梦魇住了。意识忽然清醒，鬼压床了这是？不行，我得动啊，能动了就解脱了。 于是，把意识集中在手指，深吸了几口气，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终于，手指头动了一下，人也彻底的清醒过来。 天，已经亮了。 可是，眼前的这是什么？！ 睡前穿的T恤已然被半撩开，一只手横在自己胸口上，还抓着不该抓的东西，自己的双腿被另一条腿牢牢地困住。 看着半骑在自己身上的靳默语，秦小欢倒着气的翻白眼。 这也太欺负人了。自己明明给她留了四分之三的床，她还要占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不是被她捆住了，自己早就被挤下床了吧。 还摸着自己，你自己没有吗？！ 哦，对，她是没有。不小心就嫌弃了某人的飞机场。 秦小欢自觉罪过。 不敢太过挣扎，她可是记得，旁边那位，起床气严重的要命。 万一打开的方式不对，嗯，后果不堪设想。 算了，再忍一忍。 纠结了一下，决定按兵不动的秦小欢就这样又闭上了眼。 习惯早醒的靳默语被生物钟唤起。 手指不由得使了使力。 嘿！是什么？软软的！无意识的又捏了两把。 闭着眼假寐的秦小欢这个气啊。 臭流氓！ 终于清醒的靳默语忽然明白自己抓的是什么。有点尴尬，但是手感很好啊，应该离开，却又想任性一下。 起了坏心眼的靳默语，默默收回了腿，减轻了秦小欢身体的负重，手却没有离开。她就是喜欢看秦小欢被欺负之后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每次看到秦小欢那小样儿，要不是碍于矜持，靳默语总是有冲动去揉一把掐一把。 靳默语等着，等着秦小欢的反应。 说起来，还真有点期待呢。 对自己完全好脾气的秦小欢，到底会不会炸毛呢？ 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的秦小欢忍不住了。 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对上了靳默语促狭的眼神。 嘿！成心的！丫绝对成心的！ 想到这，秦小欢终于忍不了了。 本想大吼一声：“拿开你的爪子”，结果开口却成了：“嘤嘤，你个臭流氓。”我C，嘤嘤是个什么鬼！什么鬼！ 靳默语噗嗤一声笑出来。 扭过身子，肩膀一抖一抖，不知情的以为被欺负哭了呢。 秦小欢一脸悲愤的扎进枕头里。 再也不想出来了！ 第7章 7 靳默语想着今天还有正事要做。 笑了一会，就坐起身，用力的伸了个懒腰。 也不管一旁还在悲愤的秦小欢，自顾的下了床，去洗漱。 秦小欢一看肇事的人都走了，自己也别僵着了。 麻利的滚到厨房。 顺手按下咖啡机的自动键。 洗手、放锅、点火、倒油，左右手同时磕碎两个鸡蛋，一并挤入平底锅中。伴着滋啦的声音，扬起手就把鸡蛋壳扔进了垃圾箱，动作闲云流水，一气喝成。 拆开袋装的吐司，取了两片，左手按进多士炉里。右手熟练地抖起锅，鸡蛋飞起，翻个儿，掉落，顺利给鸡蛋翻了个面。 忙里偷闲，拿了小奶锅到了些牛奶进去。 看着差不多了。 鸡蛋外焦里嫩。牛奶也热到适口的程度。 必须的。 秦小欢一直都觉得自己要不是当了医生，还能去当个好厨子。 这就是天赋。 秦小欢略有些骄傲的想。手上的活却一点也没含糊。 生菜、黄瓜、小番茄、牛油果、火腿，该洗的洗、该切片的切片。 取出烤好的吐司。 依次铺了cheese、生菜、黄瓜片、牛油果片、火腿、鸡蛋，想了想，又充满恶意的挤了厚厚一层沙拉酱。对角切了两刀，用牙签插好，这样比较好入口。 看着蛋黄慢慢流出的样子，秦小欢觉得自己饿了。 分装了盘子。 挠了挠头，时间很充裕。于是又打开冰箱，拿出一盒漂亮的草莓。也不知道现在的草莓都吃什么长大的，越来越秀色可餐了。靳默语绝对是一个草莓爱好者，秦小欢对这件事早就熟稔于心了。 洗洗、泡泡，摘了蒂，找了个透明的玻璃碗装起来。摆在了靳默语那一头。 这时候靳默语洗漱好了出来。 时间刚刚好。 秦小欢看向靳默语一笑，coffee or tea？ 靳默语瞪了一眼说，橙汁！ 倒霉孩子，在这儿跟我逗闷子了。谁还不知道橙汁的典故。 “……橙汁凉，你就喝牛奶吧。这会喝起来正好。”秦小欢不等拒绝，就把倒好的热牛奶杯放在了靳默语面前。 我洗脸刷牙去了，你先吃。说完就进了卫生间。 快速洗漱出来的秦小欢，看见餐桌上的靳默语专攻了草莓，爱心三明治一口也没动。 一边给自己倒咖啡一边问靳默语怎么不好好吃早餐，没有碳水化合物可不行。 靳默语挑开上面的面包片，把满是沙拉酱的那一侧对着秦小欢，“你是想把我肥死么？” 秦小欢哈哈一笑，取了餐刀，就把多余的沙拉酱抹在自己的面包上。 靳无语这才满意的合上她的三明治，不紧不慢的一口一口咬着。 看着靳默语吃的满意，秦小欢才收回目光，专攻自己眼前这份。三两口咽下肚，用咖啡送了送。努力咽下后，问“跟你导师约的几点？”“9点”“好，吃完我送你去。”“嗯。” 吃完早餐。刷完碗的秦小欢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等着靳默语化妆。 女人就是麻烦。秦小欢不由自主的想。 一不小心又忘了自己也是女人这件事了。 靳默语收拾完自己，看着素面朝天的秦小欢，皱了皱眉，你不收拾下？ 秦小欢说“我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懒死你算了，你自己说，你到底哪里像个女人？” “嗯…” “别跟我说，你有胸。你也别跟我说，你每个月都来大姨妈！你以前就这么天天忽悠我来着。” “咳！”台词都被抢光的秦小欢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只得老实的说“我大姨妈也不是每个月都来……” “那你说，你什么时候像个女人？”靳默语不依不饶。 “我在床上的时候，很！女！人！”秦小欢口不择言。话出口，才觉得，我这是又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靳默语无言以对了。 秦小欢也无言以对了。 奇怪的胜利，是吧？是吧。也许吧。 送靳默语去见了导师。 靳默语说完事给自己打电话。难得的空档，跟靳默语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现下时间空了下来，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干。 停好车。 翻出了一根藏品，点上，满足的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秦小欢想，是不是该戒烟了？什么时候就烟不离手了呢？跟家里闹翻以后还是跟前任分开以后？嗯，姐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现在么，好像，不那么寂寞了。 感觉心里缺失的那一角拼图，好像又补满了。 掐灭了烟。扔嘴里两块口香糖。 踏着轻快地步伐，秦小欢直奔刚才路过看见的菜市场。 一会吃什么呢？ 秦小欢思索着。 不管了，看见什么买什么吧。 “大姨，肋排不错啊，给我来一条。” “诶，大叔，你家小油菜挺新鲜啊，给我称一斤” 逛逛逛买买买。 直到再也拎不下。才奋力的从菜市场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奔回车上。好像又买多了。每次去菜市场都跟扫荡一样，恨不得全部搬回家。秦小欢自己埋怨着自己的贪多，一边揉揉被勒红的双手。 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秦小欢手机都被玩到烫手，扔一边之后，又闭眼睡了一觉。然后就听见有人敲玻璃。 秦小欢睁开眼，看着车窗外的靳默语咧嘴笑。回来了。 下车替靳默语开了门。 “顺利吗？” “挺顺利的。” “那，什么时候过来？” “下个月吧，对了，我今天晚上就得回去。那边出了点事情。” “哦，那我帮你改签机票吧。”秦小欢想着自己一后备箱的鸡鸭鱼肉各式蔬菜有点可惜。 “我能帮上忙吗？”秦小欢打起精神问。 “不能，离婚的事，把我爸都接来了。” “啊？逼宫啊？” “呵呵，看来是。” “那你？” 靳默语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的寒光，让秦小欢都不由得咬了咬牙，哆嗦了下。 一路无语开回家。 秦小欢给靳默语倒了橙汁。就开始拿手机查机票。没有特别合适的航班，太早了，自己舍不得，太晚了，又怕靳默语到家休息不好。想了想，纠结了一下，还是选了最早的航班，必竟养精蓄锐才是持久战的先决条件。 靳默语只拿了随身的小包，就让秦小欢送自己去机场。靳默语没有收拾行李这件事，让秦小欢颇有几分安慰。 机场。 安检处。 秦小欢忍不住走上前抱了抱靳默语。细声说：“女王大人，万事别难为自己，有困难给我打电话，我尽力给你帮忙，虽然可能也帮不上什么，但是，我想说，我在呢。” 没有回答。 秦小欢只感觉腰身上挂上了一双手臂，紧紧的，抱了她一下。 秦小欢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吸了吸鼻子，主动放开靳默语。 试图开个玩笑。“你得知道，作为你的脑残粉，你就是杀人放火，我都觉得是法律的错！” 一个大白眼。 靳默语转身。向安检处走去。 秦小欢目送着，看着背对着她的靳默语忽然抬高了一只手臂，跟她挥了挥。 秦小欢也笑了。 好好的啊。 一定要好好的。 第8章 8 送走靳默语。 秦小欢分了三次才把买的菜拎上楼。 差点喘成狗。 一点一点的又塞进冰箱，各归其位之后。 无所事事的秦小欢开始担心了。 她记得和靳默语结婚的男人家里有钱有势，会不会对靳默语不利？ 怪不得靳默语非要来s市呢，大概就是为了避开那个男人吧。 秦小欢紧了紧拳头。 到底他们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 出轨？还是婆媳不和？ 靳默语一个字都不提，完全靠自己在这里乱想。也是没谁了。 秦小欢好想化身名侦探柯南，就可以说那句，真相只有一个了。 还可以走到哪让别人死到哪，多好。 那她就可以去男人家里转转，把事情直接解决掉。 在秦小欢心里，欺负靳默语的人，都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喘气。 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靳默语走了。 没什么做饭的心思。 也没什么胃口。 窝在沙发上，看着天色渐暗。 小声叹气，相思已是未曾闲。 在感情这条路上，秦小欢一直过得磕磕绊绊。 本以为和前任能天长地久，三年的感情却也不过以那样尴尬的方式戛然而止。 一开始跟靳默语说什么12345段恋情，秦小欢知道那都是在吹牛。已经好久不在动心，打定主意一个人过下去了。没有牵绊，就没有伤害。 她以为早就收了对靳默语的心思，可是靳默语再次出现在她生活里，如同吹皱一池春水，曾经被按捺下的爱意，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秦小欢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 既然当初想好了要靳默语幸福，就该收敛自己的心思，就做她的闺蜜、死党甚至是偶尔联系的朋友。不求在一起，只求另一种方式的守护。 从发觉自己爱上靳默语以后，时间已然过了十年。 十年。 在每一个路口，秦小欢都觉得自己在瞎走。 飘飘荡荡恍恍惚惚，路过的人能及心里，却总不及心底。 总少了那一分怦然心动的感觉。 也哭、也笑，也输、也老。 秦小欢觉得自己矫情又心狠，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特别狠。 于是，狠狠鄙视了下自己。 拿起手机，打电话，和主任说了情况，明天去上班。又跟倒班的同事商量好。 秦小欢想快点找事情做，她需要工作，需要充实。 人笨，就别总胡思乱想。 三个小时的飞机。靳默语该着陆的了吧。 正想着，微信进来。 是靳默语。 “已到，勿念。” 秦小欢回了一个欢快的表情。 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地。 靳默语出了机场，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车牌号，是他的路虎，不想上车。路虎却跟在她身后，不依不饶的按着喇叭。 靳默语无奈。停下，开门上车。 程子安带着墨镜，看不出表情。 靳默语也不说话。 车子缓缓上了机场高速。 空气里弥漫着冷然的气氛。 靳默语还嫌不够冷似的，打开了车里的空调。刚打开，就被程子安关上。低沉的男音说，温度太低，对你身体不好。 虽然是关心的话，靳默语就是觉得压抑又接受不了。 赌气的再次打开空调。 程子安透过墨镜看了靳默语一眼，没有再制止。 一路无话，到了家。 父亲早就在门口等着。 看着头发越发灰白稀疏的父亲，靳默语心情更沉重了。 “爸。” “回来就好。快进屋吧。” 靳默语的父亲在妻子早逝之后，就把情感都寄托在靳默语身上。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所谓掌上明珠也不过如此。好容易把女儿嫁给一个好人家之后，他总算是松了半口气。可听女婿说，两个人闹变扭了，虽然觉得也就是小打小闹，谁婚姻里还不拌个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合嘛。再说，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原则问题。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还是过于担心，就来看看。 看着女儿这样沉重的表情，心底升起了一丝忧虑，以他对女儿的了解，应该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吧。 看着父亲准备好的一桌子菜，靳默语没什么胃口，但是还是不好拂了爸爸的面子。坐到了餐桌前面。掏出手机，给秦小欢报了平安，看着秦小欢秒回的欢乐表情，心底涌出一丝笑意，也多了份勇气。 手机放在一边。 靳默语想，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9章 9 “吃饭，先吃饭”靳父招呼着。 三个人都动了筷子，安静，无声。加重了此时压抑的气氛。 靳父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程子安的碗里，和蔼的问：“小程，最近工作怎么样？” 程子安道了谢。答到“还是老样子，朝九晚五的。我不太忙，默语比较忙。” “工作性质嘛。小程也得多包容理解。”靳父打着哈哈。 程子安往靳默语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说“多吃青菜，对身体好。” 靳默语没吱声，碰也没碰。默默的吃着白饭。 程子安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不想做什么，却总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帜，强迫自己喜欢不喜欢的东西，做不想做的事。 理直气壮。 屡教不改。 永远有恃无恐。 那张结婚证到底有什么魔力？ 靳默语不明白。 一张纸就可以作为左右别人人生的依据么？ 难道不是幸福才是吗？ 靳默语食之无味。 她觉得，真的是时候打破现在假装和谐的场面了。 这样虚情假意的饭，自己吃不下去。 推开饭碗。 靳默语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往卧室走去。 程子安想追过去，又碍于老丈人在这。 老老实实的陪着老丈人吃饭。 靳默语开始收拾东西。 该带走的，该舍弃的。 从首饰盒中挑出来那枚3克拉f级的钻戒放在桌子上，除了结婚那几天戴过以外，自己从来没带过，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给他留下吧。 程子安进了卧室门，就看见靳默语在收拾行李。 尤其看见桌子上的钻戒后，怒火中烧，自己隐忍很久的情绪，爆发了。 一把拉住靳默语的胳膊，狠狠的推在床上。 把靳默语收在行李箱的东西，全都翻出来，扔在靳默语身上、脚下、地上。 像一头被侵犯领地之后愤怒的狮子。 程子安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婚？你说话啊！” 靳默语看着他，一言不发。 程子安觉得血管都要炸开了。他受不了靳默语这幅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在她的眼睛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程子安压了压火气，声音低下来。“默语，求求你，咱们好好的好吗？不离婚好吗？我妈不就想要个孙子么？你就生一个，生一个咱们就都解脱了。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不是孩子的问题，程子安。是我觉得咱俩性格都太强硬了，在你身边我很压抑。”靳默语冷然说。 “那我改，我改还不行吗？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靳默语微笑。 “程子安，我们离婚吧。你不懂我，而我，也不想再迁就你，好聚好散好吗？” 如同热油锅里浇了冰水。 程子安一把抓住靳默语的胳膊。 手劲儿之大，靳默语一度都以为自己的双臂没有了。 程子安目眦尽裂，吼到：“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离婚！靳默语，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别想从我身边逃开！永远别想！” 靳默语试图挣扎了一下，结果被抓的更紧。 靳默语放弃了。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觉得情况不对的靳父敲着门。“你们俩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小程，她是你老婆，你可不能动手啊！” “放开我。”靳默语一字一顿的说，严肃且不允拒绝的口气。 程子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靳默语，像是一块冰，冷的冻手。不由自主的放开钳制。 靳默语推开他，站起身，开了门。 靳父看着眼前的凌乱，瞬间心疼起来。 上下打量着靳默语，想看女儿有没有受伤害。 “程子安，放手吧，我不爱你。这两年只是更加证明了，我们并不合适。”说完走出去。 “爸，我们回家。” 走到门口，顿了顿，“协议书我会寄给你，我想，我们不用再见了。对不起，希望你幸福。” 程子安还是那个半蹲在地上的姿势，看着岳父追着靳默语出去。 无声的低下头。 为什么？我的默语为什么不要我。 程子安想不通。 不想放手。 也不能放手。 不爱又怎样。 我爱你就足够了不是吗。 眼泪一滴一滴掉落。 第10章 10 回到家里。 靳父泡了茶，端给靳默语。 靳默语没接，靳父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唉，小语，到底发生什么了。爸爸好心疼。” 听着父亲的话，靳默语突然觉得很委屈。一直冷硬的心，像是被开了一道裂缝。哽咽着说“爸，我一点都不幸福，我好难过。” 靳父抱住靳默语，让女儿的眼泪流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下一下扶着女儿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靳默语每次哭，靳父都是这样哄着女儿的。 “唉，其实小程是挺好的孩子，就是，怎么说，太强势了，我的小语受不了了是不是？” “嗯，喘不过气来，觉得快死了。” “看给我女儿委屈的，哎呦，这么大还哭鼻子。”靳父试图缓解下女儿的情绪。 “爸~~”靳默语娇嗔的说。 “哎，好好，女儿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宝贝，惹我宝贝哭鼻子的男人，再好也不能要！从老爸我这就不同意。”靳父劝慰着。 “嗯，爸，我是真的想好了。我打算去s市，我要重新开始生活。” “那么远啊，那你老爸我想见女儿怎么办？” “随时能见到。交通这么发达，再说我也不放心你自己在这里，早点找个老伴吧，趁着你现在还英俊帅气。” “呵呵，行，明儿我就从广场上勾搭个跳舞的阿姨回家” “看这意思，您是有目标了？” 不轻不重的敲了靳默语的头，“拿你老爸开玩笑，证明你还是不难过，要不别离婚了，好好过日子去吧。” “诶？爸，当我什么都没说。” 被老爸舒缓过的情绪，靳默语平静很多。 “谢谢爸。不问对错，总是站在我这边。” “瞎客气。爸爸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什么时候让我操过心？再说，感情不讲对错，我只在意我女儿幸福不幸福。又不是答卷子，哪有那么多标准答案。你要走的每一步路，你自己决定就好。就算走错了，爸爸永远是你的依靠。你妈没得早，要是你妈在的话，刚才非得跟程子安动了手不可。她那个护犊子的暴脾气。” 看着陷入幸福回忆中的父亲，靳默语内心也变得柔软。 虽然没有爱情，但是还有亲情不是吗？ 天堂的妈妈，也很爱自己吧。 不知道怎么就想到秦小欢，无依无靠的她，会不会偶尔也会觉得孤独呢？ 靳默语觉得自己有点心疼了。 爸爸和秦小欢，两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从来不会跟自己计较，由着自己的性子，不管自己做了多讨厌的事，这两个人永远跟左右护法一样，护着自己。 自己真是积了多少的福分，在这一世，遇到他们。 “对了，爸，借我点钱，我想买房。” “你是要气死老爸吗？”靳父佯怒道。“你要是不从老爸这拿个千八百万，你都对不起你老爸我。” “用不了那么多，s市的房价略高，借我个首付就可以了。五六十万吧。”靳默语说道。 “小语，你是不是都没看过爸爸给你的□□？”靳父哀怨的说。 “哦，你说被你称作零花钱的那一张么，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总塞给我零花钱，多不合适啊！” “胡说！零花钱怎么了！你多大在爸爸眼里也是个孩子！再说，老爸这辈子赚的钱不就是给你的么！女儿不败家，赚钱给谁花？！”靳父碎碎念，“你说。家里的生意你不好好继承，拼死拼活非要学医，然后工作了就再也不找爸爸要一分钱，你知道爸爸多难过嘛！总是有种被亲生女儿抛弃的感觉。” 好了，爸，别念了，我错了。以后我就吃你的花你的，把你的家产败光，努力当个蛀虫好不好？靳默语哄着自家老爸。 当然好了！ 靳父大学学的建筑设计，毕业后，因为没有门路就被分配到油漆厂当了一个工程师，当时80年代初，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但是专业不太对口的靳父，无聊的只剩下在厂区闲逛，就在那里，邂逅了靳默语的妈妈，一见倾心。后来，两个人结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两年都没有宝宝，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医生说靳默语的母亲输卵管狭窄,难有身孕。 这在当时那个年代还是很严重的事情。靳默语的母亲坚决要跟靳父离婚，为了不拖累对方。靳父在靳母的娘家门前站了三天两夜，靳母就在门內哭了三天两夜，一扇门，隔开了相爱的两个人。后来靳母终于想通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她是真的选对了。 也许是心态放松了，86年中的时候，忽然有了身孕。两个人欣喜若狂，觉得自己被老天眷顾。十个月后，靳默语出生。责任感爆棚的靳父，觉得自己不能在混吃等死过日子了。于是跟靳母商量后，发挥专业特长，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室内设计公司。一开始并没什么盈利。全靠靳母微薄的收入维持着生计。靳父每每想放弃，这个女人总是阻止他，坚定的支持他。 靳父没有办法，拧不过自己的妻子，就承包了家里一切家务。还自学了瓦工，木匠等等等等，反正家里大到垒房子铺油毡刷沥青小到给靳默语洗尿布，靳父是无一不精。靳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了缓解这个男人的内疚，在工厂里加班加点只为了多赚一点钱贴补家用。 病就是这么落下的。长期接触有毒害物质，导致了某些基因的变异。当靳母发现自己不舒服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当时是90年，随着地产经济的兴起，靳父这一行终于得到了有钱人的关注。凭着自己审美的眼光、专业的设计以及身边一起拼搏的兄弟，靳父在这一行中，终于崭露头角。生活变得宽裕起来。日渐忙碌的自己，并未发现妻子的异常。 癌这个字，在今天也是医学上难以攻克的难题。更何况，在医疗行业并不发达的90年代初。靳母因为总是咳嗽，一开始以为只是感冒，后来好几个月不见好，现在有时候觉得呼吸都不畅快。于是就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照x光的时候，查出来自己的肺上有一块硕大的阴影，医生说，这不是个好东西，是占位，是肿瘤，是绝症。靳母想到自己还小小的女儿，眼泪成串留下来。 想着自己意气风发的丈夫，靳母咬咬牙，决定什么都不说，安静的过完最后一段日子，陪在丈夫孩子的身边。对于靳父，靳母是放心的，就算自己不在了，那个男人啊，也不会亏待女儿，只会比自己还要疼爱她。 看着靳母日渐消瘦，靳父满心的疑问，问，靳母只是说，流行减肥呢，现在有钱人都瘦，人瘦了好看。靳父嘱咐妻子，身体健康最重要。他不在意妻子胖瘦，他都喜欢。靳母只是笑笑，给靳父整理了一遍又一遍衣服，分春夏秋冬的装好。 靳父的生意扩展到了外地，靳母只是问她，能不能不去。靳父觉得这是一次特别好的机会，以为妻子只是舍不得自己跑去那么远，于是笑着安慰说，又不是不回来。一个月，一个月我就回家！回来给你买礼物！你跟小语在家里乖乖的！ 靳母点头，査不可及的叹气。 靳父走了，靳母的情况直转而下。开始高热，咳血。一开始只是几滴，后来大口大口，手都捂不住。终于被靳默语发现了，七岁的她，吓得不知所措。地上星星点点暗红色的印记成了靳默语这辈子最初的梦魇。 叫了邻居阿姨送母亲去医院，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无论如何联系不上靳父。小默语就看着母亲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她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有着非常不好的感觉，她感觉，她妈妈很痛苦，她的心也很痛，很害怕，不知道能怎么办。爸爸要是在就好了，可是找不到爸爸了，谁来救救妈妈。 在不知道第几次的抢救中，靳默语学会了一个新词，叫抢救。就是好多穿白大褂的医生忽然之间涌入病房，在母亲身上插满管子，换来母亲短暂的平静。有时候母亲能安稳的躺两三天，有时候还能用手指摩挲几下靳默语一直拉着自己的小手，偶尔还能撑起几分笑容，但是这个笑容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无力。靳默语数着次数逐渐增多的抢救，内心变得越发焦急，母亲安稳的时间越来越短。好想哭，可是妈妈看见会担心的，怎么办？ 嘴唇已经不知道被咬破过几次，上面丝丝拉拉的痛。但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心痛的那么厉害。妈妈和自己说过，小语的心就在左面。小语问，那心里有什么啊。妈妈说，里面有爸爸妈妈啊。所以，看着这样的妈妈，那颗装着妈妈的心才会这么痛吧？ 风尘仆仆的靳父终于回了家，看见家里尘土飞扬，心下就是一惊。问了邻居，瞬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奔至医院。看着形销骨立的妻子，靳父双膝跪地，哭成了泪人。一个小小的怀抱围住了靳父的脖子，“爸爸，不要哭，妈妈会担心。” 反手抱过自己的女儿，靳父哽咽，“是爸爸不好，小语受罪了。” “不怪爸爸，妈妈说，不怪爸爸。” 小语摸着靳父的头，安慰说。 靳父的肩膀抖动的更加剧烈，也更加无声无息。靳默语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一波又一波的湿热所覆盖。妈妈教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爸爸这是伤心了吧。跟自己一样，装着妈妈的那颗心，都很难过。 “爸爸，不哭，妈妈一会醒了，看见我们都哭了，会跟着哭的。” 听了女儿的话，靳父擦了擦眼泪。 红着眼睛抱着女儿坐在病床旁边，等着妻子的转醒。 妻子后来又醒了几次。看见他抱着靳默语，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欣慰又内疚的眼神，靳父懂，小语也明白。不知不觉，这么小的奶娃一下子就懂事了。如果可能的话，靳父一辈子也不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家女儿懂事。他的女儿，是用来疼的。 再后来，妻子再也没有清醒过来，一直靠着机器维持。靳父看着女儿的眼神一天一天暗淡下来，狠了狠心，跟女儿商量，我们让妈妈离开吧，别在牵绊她了好不好？小语问，那妈妈离开了还会痛吗？不会了，再也不会痛了。只是我们会很痛很难过，小语你承受得了吗？嗯，小语长大了，小语希望妈妈，解脱。小语说了一个在医院里新学会的词。看着懂事的小语，靳父同意了拔管。随着插入气管维持生命的管子被拔出靳母的生命也在流逝，很快机器的报警声响起，看着成一条直线的显示屏，靳父暗自发誓，一定会把女儿养大。一定会好好照顾，让去天堂的妻子放心。 妻子去世以后，靳父的生意做的依旧风生水起，把全心的疼爱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可是女儿变了，正是欢快的年纪，却不喜欢玩具不爱热闹，以前叽叽喳喳的小公主变得惜字如金。靳父有些恨自己，取名叫什么默语，看给孩子影响的！ 日子就那么波澜不惊的过，连青春期的早恋都没有，靳父更哀怨了。自家女儿到底要不要这么懂事。 直到高考失利，靳默语没有考上她想去的那所医科大学。靳父才觉得自己的女儿像是一个有情绪的人类。时隔多年后，终于又见到小语哭了。靳父又心疼又开心，抱着女儿的自己，觉得像是宝贝失而复得。从妻子死后那些看不见的疏离终于被打破了。虽然不该这么想，但靳父都有些感谢这次失利的高考了。 女儿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自行报了本地的医大，靳父很开心，因为以后能经常看见女儿了。欢天喜地的送女儿上了大学。 第11章 11 “话说，小语，你真没用过爸爸给你的卡吗？” “哦，用过一次，别人转给我过一笔钱。” “女儿，你要不要这么独立？这样爸爸好伤心的。” “行了，老爸，别耍宝了。我用就是了。” “嗯，房子打算买在哪啊？s市市中心不错，交通便利。江边的房子也可以，风景好。怎么偏要去s市，举目无亲的！”想到这个靳父就不情愿。 “谁说举目无亲，秦小欢在那里。” “哪个秦小欢？” “我大学同学兼闺蜜，秦小欢。” “哦，她啊。”秦小欢这个名字靳父可是如雷贯耳。为此还吃了好长时间的醋。上了大学的靳默语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秦小欢。原本冷清的靳默语好像也多了几分生气一样。靳父每次给默语打电话，聊天都会止于秦小欢。例如，“小语啊，天气冷了，爸爸陪你去买床被子好吗？你一个女孩子家拎不动。”“不了，秦小欢拎。”再例如，“小语啊，周末回家吗？爸爸给你做好吃的。”“不，秦小欢说她发现一家好吃的店，要去试吃。”再再例如，“小语啊，一个月都没回家了。要不要回家住两天。”“不，这两天督促秦小欢这猪学习呢，考个解剖都能挂科，蠢到家了。” …… 诸如此类。 靳爸已然把秦小欢列入黑名单！破小孩，把自家女儿都拐走了！幸亏是个女孩，要是男孩我就打断腿！靳父无不恨恨的想，不过，好像这样的女儿，开心了许多，也不错，不是吗？ 靳默语大学毕业了，秦小欢这个名字就很少在家里出现，偶尔靳父问起来，靳默语也推脱不知。靳父还想，可能就跟歌里唱的那样，花儿什么的，各自散天涯。 可惜了，默语第一次交朋友呢。这个结局可不好。后来默语结婚的时候，又见过秦小欢，比起大学时候的青涩，是漂亮了许多，大眼睛，笑起来的小虎牙，靳父印象很深刻。婚礼上跟着忙前忙后的，帮了不少的忙。 “哦？她在s市？” “嗯。”，躲避了父亲探究的目光。靳默语也不想多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本来很坦然的一件事，怎么被问起来突然有点变扭。 靳父也不再追问，反正，女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换换环境也好。 “你想去s市，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买房的钱必须爸爸掏。不然等爸爸死了，给你留一堆没花出去的钱，你让爸爸怎么有脸去见你妈妈？难道跟你妈说，一分钱都没给闺女花过吗？你信不信你妈能把鞋脱了抽我？” “说什么呢，爸，呸呸呸，童言无忌，老爸长命百岁。那我联系好了，你就付款就好了。” “好的！” “萨瓦迪卡！（刷我的卡）。”靳父满意的说。 另一边的秦小欢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床上好一会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于是起身，拎包，出门。奔着附近的清吧而去。 一进门就看见吧台里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接吻。秦小欢坐在他们对面，饶有兴趣的看着。 终于一吻结束。回过头来，其中一个，齐耳的短发，挑染着一缕桃红色头发的那个，看见秦小欢如同见鬼一般吓了一跳！ “嘿！小欢，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来一会了。” “那你怎么不知声？” “哦，我在想，这个清吧什么时候变污吧了。” 长发及腰的老板娘风情万种的瞥了秦小欢和自家那位一眼，丝毫没有被撞上的尴尬，懒得搭理这两个见面就掐的二货。明明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可平时见面就恨不得插对方两刀，真是冤家。 说一句你俩玩儿，就转身出了吧台，走到一边的卡座上，追她的韩国欧巴去了。 今天清吧里没有客人，秦小欢？那是朋友，不是客人。 桃红色头发那个叫杨清怡，看名字都以为是个淑女，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货就是个井，横竖都是二。你见过逮谁让谁喊自己小怡的人吗？上到八十岁老耄，下到三岁孩童，全都不放过。也不怕总让别人喊小姨折了自己的寿！ 长发那位是井宝的女朋友，叫冯春敏，英文名叫may，名字俗气，但人家好歹是麻省理工毕业的，虽然长得一脸妖艳的样子，总有种烟视媚行的感觉，但真是人不可貌相。毕竟业余爱好都能练到跆拳道黑带，柔道八段的人可不是能随便闹着玩的。听井宝说，不少人因为may的样子就想调戏她，结果都被打的哭着回家找妈了。只有井宝凭着坚持和不要脸，哦对，还有坚持不要脸这件事才把这段跨国异地恋搞定。 认识他们，源于上次分手后，秦小欢买醉买到了这家清吧。大概就是因为这里环境好，人少吧。秦小欢记得当时环顾了下环境，觉得就算自己醉倒了，人身安全也应该有保障，于是就放心的喝大了。 后来在数次喝大之后，井宝终于火了。抓着秦小欢就往卫生间冲，把秦小欢的头按进洗手池，喝多了的秦小欢挣脱不出，被水流冲击的酒也醒了大半。终于举手投降，井宝这才放过她。 等秦小欢彻底酒醒后，看着一直照顾他黑眼圈浓重的井宝，说了声谢谢。 井宝没说不客气，只是说，别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 诶？不是为了男人啊！ 那是？两个人忽然对上目光，彼此了然的点点头，基情就此结下。 后来是怎么变成胡打乱闹的状态，秦小欢觉得都是井宝的错，二到让自己总忍不住吐槽，而井宝觉得，秦小欢这货太腹黑，还爱招欠，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张嘴自己就想打她，实在是忍不住。 后来有了冯春敏，两个人的关系才勉强找到了一个平衡点，起码打起来不至于动手了——谁也打不过may。may对此也很是无奈，这两个二货，一丘之貉，见面就呛，不见面又想，是闹哪样？ 再后来may也就麻木了，只要不动手，万事随他。 “你不是陪你大学同学吗？怎么想起来跑这吃狗粮了？”井宝问。 “你才吃狗粮，你全家都吃狗粮。哼！默语回去了！” “你看你这一脸被抛弃的样子，明明就是条可怜的小狗，还说不想吃狗粮。” “你，你，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咳嗯。”may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两个人瞬间消声。 惹不起。 井宝拆了一只烟递给秦小欢。秦小欢摆摆手，说：“戒了。” 井宝若有所思，哦了一声，也没再让，自己点了起来。 “你俩近况不错啊？看你俩天雷勾地火那样。” “咳，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勾不勾的。”井宝想起刚才被看见那幕有点脸红，秦小欢要是不来，自己搞不好就被反攻了，话说媳妇最近的攻气越来越强，是不是欠收拾？井宝摸着自己的下巴，赶快转移了话题。“欢欢，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找一个，不然就你那工作性质，光剩下孤独终老了。天天在医院里对着要死要活的病人，死气沉沉的，人都耗憔悴了。还挣不了仨瓜俩枣的，何必呢。我跟我媳妇商量了，要不你辞职，我们给你留个副总的位置，以你的能力绰绰有余。虽然得从头捡起，但是我相信你没问题。” “咳，我除了干这个，我怕我别的什么都干不好。”秦小欢知道井宝的好意，但还是又一次拒绝了。 第12章 12 井宝并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传说中的富好几代吧。家里打清朝就是低调的大户人家，后来几经变迁在关键的时候都站对了队伍。解放以后，家里为官的为官，经商的经商，竟然就这么一直富了下去。 按照井宝的话说，她不是她这一代最叛逆的人，听她那意思，她家里还有比她是拉拉这件事更作妖的人，具体井宝没说过，秦小欢也无意打听，对于豪门恩怨，秦小欢表示完全没有兴趣。井宝在家里并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家族的事儿跟她也没什么关系，撑死就是逢年过节回祖宅吃个饭。这个好几世祖靠着家里在她成年后给她的第一笔钱，顺利赚了第一桶金。可能还真是有经商天赋吧，竟然短短几年内，在本地的同行业里有了龙头的趋势。至于这个清吧，完全是一时兴起，无聊开着玩的。 也幸亏这个清吧的存在，让井宝遇到秦小欢这个投脾气的家伙。 习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秦小欢身上这种单纯不世故的有点耿直又重情重义的性格就显得尤为可贵起来。所以比起秦小欢，井宝更加看重这份友情。再说，顺着自己说话的人大把的抓，见面就跟自己掐架，得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的人，可真是不好找。 关于换工作这件事，井宝已经提了很多次了。现在大环境不好，为了转移矛盾，舆论总是把焦点聚集在医患关系上，借此来掩盖体制上的硬伤，伤医事件屡见不鲜，医生和患者之间，彼此都失去了信任。互相防备是常态。 没看医院的保安越来越多么？ 可秦小欢就是死心眼，一条道非要走到黑，也不知道是真心热爱医学事业呢还是因为太懒了不喜欢变故。井宝觉得这货可能两者都有点，但主要还是因为后者。知道秦小欢跟家里的关系不好，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井宝经常感同身受，动不动就像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为秦小欢操碎了心。 拍了拍井宝的肩膀，以示安慰。井宝端给秦小欢一杯热朱古力，问她，“没开车吧？”“没。”得到肯定回答后，井宝往秦小欢的杯里又倒了些朗姆酒并挤入了一圈焦糖。朗姆的酒香激发了巧克力的醇厚，焦糖的甜又冲淡了朗姆的酒精气味，非常和谐。秦小欢就喜欢这一口儿。温暖且甜蜜。 “靳默语说她下个月就过来住了。” “为什么？她不是有老公了？” “不知道，她说要离婚。” “什么情况这是？” “我也不清楚。没敢多问。怕她心情不好。” “小欢，我跟你说，你可不能犯傻。别一头扎进去到时候抽身可难了。人家是闹离婚，不是真离婚，就算真离婚，人家也是个笔直笔直的人，不要妄想掰弯，到时候痛苦的只有你自己。你看我为什么跟may这么和谐，就因为我俩都是拉拉，这辈子也不会牵扯男人这种事儿，这样的感情，不能说绝对的稳定，但是也相对好一点，少了些不安的因素。”比起单纯耿直的秦小欢来说，井宝想的更远更复杂。谁知道那个靳默语存了什么心思，万一秦小欢落花有意，人家流水无情，这对秦小欢来说，可不是买买醉就能解决的了。不得不提醒秦小欢，别犯傻。 “你的话我都明白。再说，就算为了她，我也不会拖她下水的，她值得更好的。” “你每次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就生气！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就不能想自己不掰她就是不想受伤害，而不是怕对方幸福不幸福，她幸福不幸福，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有关系！就有！” “有你妹啊有！猪！ “我要是猪你就是不如狗！” “什么不如狗？” “猪狗不如的不如狗！” “你去死！” “你去！” “你！” 一边的may无语的看着张牙舞爪的两个人，一边把自己的视线努力拉回韩剧之中，不想搭理那两个二货，不想！ 第13章 13 吵完架，神清气爽的秦小欢回到自己家里。 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医院上班。 上班时间是八点，但是医生们七点半就会在办公室坐好，等着交接班，顺便开个晨会。 秦小欢也不例外，七点十五，准时坐在自己的电脑前，一边翻看病历，一边啃面包，时不时啜两口咖啡，显得很惬意。准备下夜班的同事开始整理病历，写交班。 其他同事们也陆续走进来，看着早来的秦小欢也不惊讶。稳稳当当又热心肠的秦小欢很受这些同事喜爱。 “就歇一天啊。” 秦小欢的上级大夫调侃她，“还来不及想你，你又出现了，不能给我们留点念想吗？” 秦小欢立刻正襟危坐，收起了一身闲散。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一些，说，“那不是怕您想的太辛苦么？自然是早点回来上班了。” 秦小欢的二级（医生按照职称分为三级，一级就是考过了执业医师证的住院医师，所谓的初级；二级是主治医生及以上职称医生，三级是副主任以上职称。一般情况下，住院部的二级医生会和一级医生混编为一组，作为小组的决策者，当然最大的决策人还是科主任） 秦小欢的二级，姓吴，中年妇女，有点更年期。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样子，背后可没少给自己使绊子。生怕自己以后长本事了，会怎么样她。自己的黑状在主任那一箩筐一箩筐的，秦小欢都麻木了。生活原本不易，在遇上个这么不省心的上级大夫，可也真是，三生有幸啊。秦小欢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一种人，对上曲意逢迎，如下不遗余力的打压，这样活着不累吗？ 所以秦小欢神经再大条，遇上她这个上级，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吴医生对秦小欢的表现十分满意。 因为秦小欢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等等肢体语言。秦小欢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去当演员可惜了。更可惜的是，演技都用来应付这种人了。 秦小欢吃完早餐，还没来得及扔，主任就踩着点儿推门进来，一眼看见秦小欢身前的包装纸，十分不悦的瞪了秦小欢一眼。 秦小欢赶快低下头，把包装纸放进自己口袋。心下叹气，这个祥记，哦，祥记是秦小欢私下给吴医生起的外号，意思就是原本是大德祥记，后来因为缺了大德就变成祥记了。叫别的太过于有针对性，叫祥记，估计也就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祥记，到底给自己穿了多少小鞋，以至于主任每每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真是难缠。 主任说，近期病人太多，要提高周转率，只有祥记逢迎着，对组的二级不置可否。提高周转率就意味着增加收住院人数，提高出院率。出于对经济效益的考虑，确实是个增加收入的好办法。 可是这个坑需要付出的是住院医师的身体健康为代价的––一个24小时的班，收三四个患者，你还有时间写写病历，晚上可以早点休息，半夜遇见抢救你也有精神去应对，当收住院病人增加到56789的时候，付出的精力可不是叠加的，而是翻倍的，因为越累就越应付不过来，越应付不过来，就越累。晚上无法保证休息，转天也无法正常下夜班，也许还要加个班才能完成手里的活儿。而且，每每这种时候，收住院的病人越容易出问题，一个不小心就会犯错误。 所以啊，临床医生，真是不是人干的活儿。而且，最主要是，对患者也不怎么负责任，治个七七八八就让患者走了，往往是没过几天，一些老患者会又回来找你，你怎么办？继续周而复始呗。 怪不得现在医患矛盾多，秦小欢觉得如果自己是患者，也不会接受医院的做法的，可是没办法，谁让医院明明在体制内，却被推向社会了呢。让医院自负盈亏，医院只能从老百姓下手，恶性循环，只能说生活所迫。 祥记抢先向主任保证，我们组没问题，秦小欢和自己组里另一个年长的早已独立值班的住院医对视了一眼，没有表情。对组的二级医生，略有艰难的开口说，“我们组还是尽量吧，还是医疗安全第一位。” 主任刚想发作，但又忍下了，哼了一声，“说交班吧。” 对组下夜班的住院医开始跟秦小欢这组人交班。 9am，交完班。查房。转一圈病人，差不多十点半了。这时候门诊被收住院的病人开始出现，秦小欢忙的脚不沾地，排床，问诊，开单子，验血，开药。连午间的休息都被占了。差十分两点的时候，秦小欢终于眼前一黑，低血糖了。快速的，从送饭箱里拿出早已凉掉的盒饭，左手拿着勺胡乱往嘴里扒了。右手还控制着鼠标，眼睛还在注视着电脑里反回来的报告。嗯。钾低，一会补钾。嗯？糖化血红蛋白高？要不要明天验验糖耐量。一边看，一边调整医嘱。忙的不亦乐乎。至于祥记，早就午睡去了。除了交班和查房，祥记很少参与别的，除非主任在还做做样子，主任不在，她也不在。 也好，培养了秦小欢的独立能力。为了避免出错，秦小欢只能更小心谨慎的应付。一般到了下午就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了，打了告知书，病情严重的下了病危，挨个和病人家属交待病情，然后让家属在各种各样的告知书上签字，以此来保护双方的权利与利益，如同交易合同一样，秦小欢不喜欢这样，但是没办法。谁对谁都没有信任，不如白纸黑字来的靠谱。至于交待病情，更是往死里交代，把一切不太可能发生，但是万一发生了就很严重的事情，翻来覆去的和病人交待。嘴皮子都磨破了，其实归根结底一句话，万一，我说万一，病人死这了，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发生的几率是千分之一，但是发生在您这，就是百分之百，这种车轱辘话一筐一筐的向外倒着。秦小欢觉得，等自己死了准得下地狱，因为这辈子活的太口是心非，废话太多。 秦小欢和各路病人家属各自耽误对方一下午之后，秦小欢才给自己冒烟的嗓子淋了点水。看了一眼窗外。天都要黑了。问了祥记要吃什么，祥记说随便，于是秦小欢拿起手机可着祥记的心思点了外卖。祥记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表示对此很满意。 秦小欢把键盘敲得劈啪作响，恨不得多生一双手才好，这样就能早点写完病历了。 吃完饭。终于有空看了眼手机。没有靳默语的消息。秦小欢摸了摸手机屏幕，决定还是不给她发微信了。什么话说多了都是压力。 祥记吃完晚餐跟秦小欢说了一声，就回二级的休息室休息去了。 秦小欢闭目养了会神。 有点惆怅。 然后想到还有六个没写完的病历，秦小欢只得振奋精神，一直工作到夜里两点。终于做完了手头的事情，秦小欢躺在办公室的床上，让自己深深地坠入黑甜之中。 “铃…”医办室的内部电话骤然响起。 秦小欢瞬间惊醒，差不多是滚下床，接起电话。喂？ 秦医生，25床的患者觉得胸口不舒服，要您去看看。电话里传来值班护士疲惫的声音。 知道了。我马上去。 秦小欢定了定神，看了下表，3:10，拿起听诊器，走向了25床的病房。空旷的走廊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秦小欢不知道为何，对此还有些享受。自从做了医生，再也不惧怕黑夜，再也不惧怕孤独。 毕竟，就算是午夜的游魂也没有医生那么愿意在黑夜里晃荡吧。 进了25床的房间，听诊器贴在了对方的心脏处，心跳很平稳，看了下手表，60多次每分钟，没有杂音，听了听肺部，也没有啰音。初步看来也许没什么事，秦小欢轻声问，“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对方委屈的说，“怎么来的这么慢。我刚才心脏不舒服，现在都过去了，没事儿了。”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做个心电图好不好？” “不做，你们医院就是乱收费。两分钟前让你来，你不来，现在都没事儿了，你还想让我做心电图，你信不信我投诉你？” “好的，您有什么不满意随时可以向我上级大夫投诉，”秦小欢也收起笑容，略有些严肃的说。“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回办公室了，您不舒服随时可以叫我。说着就走出了病房。” 现在有一些患者，由于国家有了社会保障的制度，总觉得医保卡不用白不用，反正有别的纳税人交钱，于是没什么大毛病也谎称自己不舒服，来医院住院做一个全身性的检查，而医院作为受益的一方，也不会阻止这种事，住院证上随便写个心绞痛什么的，就作为入院指征收入院了。 秦小欢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再次回到办公室睡下。3:40am，电话铃又响。依旧是25床。 秦小欢过去。 再次抱怨秦小欢来得晚。 秦小欢看了看25床的病历，除了检查出来血脂有些高以外，别的并没有什么。于是很无奈的被25床叫了一次又一次。 终于，4:25的时候，这种折腾止于旁床家属的怒吼。威胁要打25床，于是世界就消停了。秦小欢最后一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心想，一会交班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接班医生晚上给25床加舒乐安定！白天加罗拉！对于更年期妇女，坚决别手软！他们太热衷于折腾人了！ 6:30护士敲门。秦小欢开始洗漱，抄血糖表，写交班，还是七点半，开始交班。 今天赶上主任查房，交完班的秦小欢抱着病历，跟在主任身后，挨床介绍自己病人情况，并对主任的批示予以记录。 11:30终于敲好了最后一个字。秦小欢可以下班了。迅速换衣服，拿包，走出医院。 太阳有点大，照的秦小欢有些恍惚。 第14章 14 中午在外面对付了一口吃的的秦小欢终于在一点半爬回了自己的窝。 发现自己对面空了好久的屋子门虚掩着。秦小欢有些担心，不是进贼了吧。推门进去看看，看见几个民工蹲在地上吃盒饭，看着不请自来的秦小欢大眼瞪小眼。秦小欢有些尴尬，只得说，“我是这家的邻居，看门没关好，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哦，”民工放心了。其中一个大哥说，“我们老板今天让我们来给这家装修，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秦小欢一看没什么可问的了，于是回了自己的家。 洗澡，进了被窝。 对面房子的格局跟自己家一样，都是标准的H户型，100平米，只不过是反方向的，毕竟整栋楼都是一梯两户，必然是对称的户型。 也不知道对面那个毛坯房卖了多少钱。 现在房价长了不止一倍，自己买房时，6000一平米，现在1万五一平米都不止。不过可能因为是二手房，兴许还能便宜点。 想当初跟家里闹掰的时候，要不是靳默语给自己打了十万块钱，自己也没想买房子的，现在要是再买房，估计也只能看看了，现在的房价，可不是小老百姓勒紧裤腰带就能买得起的，靳默语啊，对自己可真是好的没话说。 当时拿了靳默语非要给自己的十万块钱，还有自己的积蓄，顺利交了首付。让自己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后两年自己节衣缩食，努力工作，还找了份兼职，终于在靳默语结婚之前，凑齐了那十万块钱。 秦小欢要还给靳默语，靳默语说她不在乎这点钱。 秦小欢才知道原来靳默语是个富二代，虽然比不上井宝那种富了好几代的，但也不是自己这样的小老百姓所能比拟的。 可是秦小欢还是坚持要还，她不想在钱上跟靳默语有什么龃龉。 靳默语当时无语的丢给她一张卡，她记下卡号，婚礼结束后就飞奔去了银行打给她十万五，十万是还的钱，五千是礼金，这是当时秦小欢所有的积蓄。 她问靳默语收到了吗？靳默语只回了个“嗯。” 也许洞房花烛呢。 秦小欢失落得想。 秦小欢抵不住自己疲惫身体传出的睡意，很快睡着了。“叮叮当当滋滋啦啦”的声音从对面的房子里穿出来，靠！秦小欢被吵醒了！骂了句街，翻身用被子捂死耳朵，想睡过去。可是对面的声音不依不饶，秦小欢愤怒的坐起来，想冲出去跟对方打架，可是想想对方房间里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马就绝了这样的念头。想打110报警扰民，可是这又不是晚上更不是10点以后，这是人家的自由。靠！秦小欢无可奈何，只得顶着凌乱的头发，灌了自己两大杯凉水冷静一下。 看了看手机，没有靳默语的消息。井宝倒是发来微信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家may想吃你做的菜了。 秦小欢笑了笑，回了个好。 对方发了个撒花的表情。 秦小欢洗了把脸。贴上面膜，拿出昨天买的丰盛食材。决定做个酸辣汤，糖醋小排，鱼香肉丝，凉拌蕨根粉，想了想，很恶意的打算炒一盘胡萝卜，专供给井宝！ 淘米，把米放进电饭锅里，丢了些冰块。 然后就开始准备食材。 糖醋小排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于是秦小欢先做这个。把500g小排切成一条一条的，比较好入口，然后起锅用凉油，放姜片三四片，放入排骨，分批次用小火炸，炸到两端骨头变色，沥油，烧一壶开水，整根葱，一个八角，水没过肉，中途不加水，生抽，老抽，料酒，醋各15ml，糖20g，盐5g，小火煮，四十分钟后大火收汁，另起一锅，刚才炸排骨的油30ml，糖50g，小火熬糖汁，变成橘红色就把排骨放进去，拌匀，顺锅边淋15ml醋，闷1分钟，may最爱的糖醋小排就出锅了。一个在外国土生土长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对中餐这么情有独钟。 在排骨炖煮的时候，秦小欢开始煮蕨根粉。调了一个碗底，这是特意跟四川同事学的，自此以后对川菜就有点一通百通的意思。把煮好的蕨根粉过冷水，然后放在码好的黄瓜丝上，撒上花生和芝麻，点缀上香菜。用一个小碗儿调好酱汁，摆在桌子上。 糖醋排骨也好了的同时，秦小欢开始给鸡肉丝按摩入味。过油，胡萝卜丝和青椒丝也顺便过了油。重新起锅，放入葱姜蒜沫，用糖，酱油，耗油，料酒，剁椒酱，番茄沙司，醋，盐，水淀粉按比例调了个碗汁，放入鸡丝和配菜后，迅速倒入碗汁大火翻炒。拌匀，最后出锅时在锅边淋一勺起锅醋。盛盘。 这时候门铃响了，秦小欢跑去开门，进门就闻见香味的井宝迫不及待的冲进厨房。 秦小欢笑着说，你不是说我may想吃我做的饭了么？ may无奈的把两瓶五粮液塞进秦小欢的怀里，换了鞋，说，她提的，我同意了。欢，我确实想吃你做的饭了。你也知道井宝的手艺，中餐做的一塌糊涂，只学会了烧厨房。我也做不好中餐，只能兑付个西餐，总吃也受不了。 井宝儿这时候已经下手了。糖醋排骨塞进嘴里，也顾不得烫，连声说着好吃。一边喊着，媳妇快来吃，好像过这村就没这店儿了，一脸没出息的样子，让俩人十分无语。 把may让进了餐厅。 秦小欢开始做酸辣汤还有清炒那盘胡萝卜丝。 井宝看见胡萝卜丝的时候，脸都绿了。直嚷嚷着我不吃我不吃。一边像自家媳妇求助。 may一脸眼不见为净的表情看着自家的活宝说，“吃吧，谁让你最近夜盲的厉害。这么大了，别挑食。” 秦小欢接茬说，“就是，老娘特意给你做的，一会不吃完不准走！” 井宝觉得自己要哭了。 三个人满上了五粮液。举杯喝了一个。 秦小欢的手机响了。 靳默语:干什么？ 秦小欢:吃饭啊，么么哒。 靳默语:吃什么？ 秦小欢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过去。 靳默语:自己吃那么多？ 秦小欢:跟朋友。 想了一下，好像说的不够清楚。 又发:两口子。 合起来就是跟朋友两口子。 靳默语:哦~ 秦小欢满头问号，这是愉悦了？ 靳默语:我也想吃你 秦小欢:…… 然后对方就没下文了。 秦小欢煎熬了。 井宝捅捅may，示意她看秦小欢。may回她老公一个了然的眼神。两个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没有焦距的秦小欢，看着她从糖醋排骨里挑了一块姜，放进嘴里嚼着。又把筷子伸向井宝的胡萝卜，井宝瞬间觉得此样巨好，于是开心的往秦小欢的饭碗里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 may实在看不下去自家老公的胡闹，拍了下老公的手。无视井宝委屈的眼神，伸手在秦小欢眼前晃动，诶！回神啦！想什么呢！ 咳咳咳，一时被吓一跳的秦小欢呛了一下，赶紧喝了口酒压压惊。 没，没想什么。 may也不追问。 井宝在推杯换盏中热络着气氛。秦小欢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刚才微信的事情，加入眼前的饭局之中。 眼看着一瓶酒已经见底，井宝打算再开一瓶，被老婆制止了，说你喝多了明天就是睡一天，小欢还得工作呢，井宝一想也是，现在喝的有点嗨，再喝就容易过量。 秦小欢感激的看着may，秦小欢喝酒属于舍命陪君子的类型，井宝要是想喝，秦小欢绝对让她尽兴。may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制止他们。 三个人吃完饭，井宝拉着老婆在沙发上消食，埋怨的看着秦小欢，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好吃的，就连那个胡萝卜丝自己都给吃了，还差点舔盘子。秦小欢自己拉了把椅子坐，接收到井宝的目光，问井宝，“你这是吃饱了打厨子么？” “可不么，我这是为你好，不打不成器。” “嘿！我这个暴脾气。”秦小欢撸了袖子就想揍她！ 井宝一看惹毛了，立马把身体锁在may的身后，may打了井宝胳膊一下，教训说，天天欺负欢欢，早晚惹急了，捅你三百多刀，还能刀刀避开关键器官，最后验伤还是个轻伤！到时候我可不管照顾你！ 井宝瞬间怂了。讨好的看着秦小欢。 秦小欢瞬间得意了。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也不管这话说的多心虚，想起解剖都补考的秦小欢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有这份技能。要是换做靳默语的话，倒是很有可能。学沫与学霸。 讨厌，怎么又想起她。 第15章 15 送走了吃饱喝足的两口子。 秦小欢收拾好屋子。 重新钻进了被窝。 看着微信，靳默语给她发的微信还停留在“我也想吃你”上面。 秦小欢不由得脸红发热。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少打了字。 靳默语想说的是想吃自己做的饭吧。 明明只是少打了字而已，自己激动个什么劲儿。 没出息。 说罢，气哼哼的把手机扔到一边。打算睡觉。 叮。 手机响。 拿起来一看。 靳默语发了两个字：的饭。 秦小欢：你这大喘气够长啊。两天不见成女流氓了。 靳默语：要你管。手机那头的靳默语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刚才老爸让自己去厨房帮忙端菜，匆忙中就少打了两个字。真成臭流氓了，上回睡着了摸人家胸，这回又言语调戏人家。怎么一想起秦小欢的包子样自己就忍不住欺负她？ 秦小欢：不敢。我和我的饭都时刻为您准备着。 靳默语：饭可以打包。你怎么打包？ 秦小欢：我仅限床食。 靳默语：你才是臭流氓。 秦小欢：哎呀，我空虚寂寞冷，你快来啊。秦小欢用调戏的语言诉说着自己对靳默语的思念。只不过在一起待了两天，怎么满脑子都是她，巧兮倩兮是样子，真是魔怔了。 靳默语：……你给我等着，敢调戏我，看我过段时间去了怎么收拾你！ 秦小欢满意了。女王大人真的会回来。 欢快的回了个：嗯。小的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 靳默语：跪安吧。 靳默语：对了，你们医院叫什么名字？ 秦小欢把医院名字打给靳默语，想问问这个干什么。但是想想，可能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吧。 好困。 秦小欢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时间过得很快。 对门的房子也装修完了，工程队已经撤出，连家具、电器都有人送进去，现在只在放味儿了。秦小欢每个下夜班的苦日子也宣告结束。可是快一个月了，靳默语还是没有消息。没有回来的消息。 秦小欢有点忐忑，又有点失落。 她笑自己傻。 万一女王大人跟老公和好了呢。 也许都忘了要来s市的这个茬。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 医院的工作还是很忙碌。但是收入让秦小欢一如既往的满意。虽然自己工作量的大头都被上级分走，但是，人家吃肉，自己喝的这口汤也够秦小欢养活自己了。在钱这方面，秦小欢没什么概念。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是吗？ 周一。 全院紧急会议。 下24的秦小欢又返回单位。 默默地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补觉。 伴着院长说什么医保什么政策的事情，渐渐进入梦乡。 忽然，一阵掌声响起。秦小欢瞬间被吓醒。 睁开眼睛，只看见会议室的前排的人好像比往日多了几个。 就听见院长说，下面欢迎我市人才引进的医生来我院参加工作。院长自觉幽默的说，咱们这个医院说是三级医院，但是一般每年考评的时候，都挣扎在保级线上。今年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天眷顾了，这回人才引进的人中竟然有愿意来我院工作的人，我很高兴，也很荣幸。可能是语气太过欢脱，下面的职工也尴尬的附和着笑了几声。完全没有get到笑点在哪里。 “下面我来介绍，这是心内科专业的主治医生靳医生，也是这次人才引进的医生中最年轻的医生，不到30岁的年纪，就由于专业上的突出表现被破格聘任为主治医师，前途不可限量啊，靳医生年纪轻轻，不仅在核心期刊发表过几篇有影响力的论文，还在SCI发表过论文，连我也拜读过靳医生的文章，从中获得了不少收获。来，下面我们有请靳医生跟我们做自我介绍。” 秦小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靳默语站起来。 “大家好，我叫靳默语，以后就是同事了。希望大家多多关照。那么多光环都是别人强加给我的，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学生，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得到很多老师的无私帮助……”靳默语谦虚又不卑不亢的言语得到很多人的好感。 不骄不躁，这是他们对靳默语的第一印象，再加上穿上白大衣的靳默语看起来更加美丽不可方兀，更使这种印象在男同胞的心里上升了几个档次。 当靳默语做完自我介绍，底下就有某个男职工按耐不住问了句：“靳医生单身吗？”随即一片附和的声音，夹杂着全场职工的哄堂大笑，当然，还有无数女同胞的白眼。 靳默语笑的更加可亲。但是并没有回答问题。 院长好不容易才镇压住场面。 略有些哀怨的说，“刚才我讲话时，没见你们这么热闹。连睡觉的秦小欢都被你们吵醒了。”院长不轻不重的话，又掀起了一阵大笑。 秦小欢，无地自容。 学沫与学霸。 就是这么惨烈的对比，你看。 秦小欢无奈的想着。 第16章 16 散了会，还没有来得及走。 同组的李医生就通知秦小欢，回科室开会。 秦小欢垂头丧气的回了科室。 这回在全院面前丢个大人，回去又得被主任吊打了。 前脚秦小欢进了医办室，后脚主任就进来的。 红光满面的。 秦小欢心里一松，好像不是因为要吊打自己才开会的。 这时，主任向侧方向走了一步，秦小欢才看清，后面跟着的是靳默语。 来不及惊讶，反正今天的事够乱的了，秦小欢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就听主任说：“来，小靳，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咱们科的两个二级医师，刘医生和吴医生，这是住院医师，李医生，张医生、宋医生，哦，还有今天开会睡觉的秦医生。” 秦小欢看着靳默语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感觉更尴尬了。 “好了同志们，以后靳医生就是咱们科的同事了。那个，小靳啊，你先熟悉一下环境”顺手指了自己眼前的红人——祥记。“你就跟着她们组，熟悉一下科里的流程，顺便帮着吴医生带带这个不争气的小秦”说完还瞪了秦小欢一眼。 “好的。”靳默语愉悦的回答。 秦小欢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同事们热络的围着靳默语问东问西，祥记还经常发出火鸡一样的笑声。这一切都显得不怎么真实。 缺觉的秦小欢又自行放空了。 “小秦，小秦，你怎么又睡着了，说你呢，晚上去不去？” “嗯？去什么？” “聚餐啊，难得有机会大伙聚一次，顺便欢迎靳医生的到来。”李医生好心解释说。 “小秦肯定去啊。”祥记不等小秦回答，就擅自做了主。 靳默语看向秦小欢，眼神中有着关心，秦小欢苦笑着，点点头。 聚餐的地方是单位附近的餐厅。 有着高档的装修但是口味极其平常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总在这聚餐，秦小欢觉得自己大概一次都不会来。 祥记在餐桌上充分显示了领导才能，主导着全场的气氛。靳默语话不多，每句话都很得体，给科里的同事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知道跟秦小欢同岁的时候，科里的人看着秦小欢的眼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人家都聘上主治了，秦小欢还是个小住院医生。 秦小欢对此也不以为意，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和靳默语不仅同岁，还是同学还不得惊掉大牙，跌碎一地眼镜？只不过这件事不能说而已。她想，靳默语也有这样的默契吧。一旦说出去，该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压力啊？靳默语的优秀是于目共睹的，而自己，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学渣。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和靳默语的关系，自己还不得被更多的人当做反面教材所唾弃？ 反正说到底，那是她家女王大人，怎么算起来都是与有荣焉。 这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兴，连祥记都不怎么收拾秦小欢了。毕竟真的来了个竞争对手，秦小欢作为一个掀不起风浪的小人物就被祥记直接给无视了——平时欺负着玩还行，反正秦小欢又上不了台面，祥记自诩秦小欢没有那能力和勇气跟自己对着干。至于靳默语，则变成了她的假想敌。 吃过饭，未尽兴的同事们还要去唱歌，秦小欢推脱着累，不想去，她还想问问靳默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结果被拖拽着拉上了同事的车。 靳默语作为主角更是难以逃过此劫。 KTV，听着同事的鬼哭狼嚎，秦小欢抱着果盘放在了靳默语的跟前，眼神示意靳默语吃水果。 靳默语笑着取了块西瓜，放进嘴里，很甜。 秦小欢实在听不下去了，同事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以后医院干脆别看病了，直接把同事放出去吼两嗓子，保证包治百病。 什么意思？ 当然是该死的当场就得咽气。 不该死的、死不了的就分分钟爬起来跑了。 人死的死跑的跑还需要什么医院！ 秦小欢抢过来话筒，点了一首《你不知道的事》。但是秦小欢很想唱给靳默语听。 不知道靳默语现在还好不好。 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 夜空洒满了星星但几颗会落地 我飞行但你坠落之际 很靠近还听见呼吸 对不起我却没捉紧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 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 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碎了满地 在心里清晰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 盘旋在你看不见的高空里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 夜空洒满了星星但几颗会落地 我飞行但你坠落之际 很靠近还听见呼吸 对不起我却没捉紧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 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 …… 一曲完毕。同事们鼓掌，经过之前的撕心裂肺，秦小欢只要唱的不难听，那对他们来说，就是天籁了。 何况，不同于男生版的高亢，秦小欢轻吟浅唱，婉转动听。同事们喊安可。可是秦小欢不好意思再霸着麦。只得起哄让靳默语唱。 靳默语也没有扭捏。 点了莫文蔚《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一开口，同事们就惊呆了，以为原音没有关。秦小欢知道，靳默语唱歌的声音跟莫文蔚差不多。 一首歌把大家都唱安静了。 安静的喝酒，玩骰子的人也停下来认真听靳默语唱歌。 曲终。 热烈的掌声。 祥记说“小靳，你不去唱歌都可惜了。太好听了。” 靳默语微笑。 向大家鞠躬。 气氛一下热烈起来。 十一点。有家室的人都闹着要散场。 靳默语也摆脱了争相送她的同事，出了门，正打算发微信问秦小欢在哪。 秦小欢的微信就来了。 秦小欢：出门左转，100米。 靳默语心情愉悦的出了门，如秦小欢所说，出门左转，100米就看见那个单薄的人影站在路灯下。 靳默语两步并作三步走过去，勾住秦小欢的肩膀，把头依靠在秦小欢的肩上。 吐气如兰。“看见我有没有很惊讶？” 秦小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哟？闹脾气了。” “没有”秦小欢赶快回答，不想说是因为这样的感觉太好，她一时间不想打破。 “呵呵，走吧。傻货。” 说完直起身，大步向前走去。 秦小欢小跑两步跟上，嫌弃的看了靳默语的腿，又瞅了瞅她的胸，瞬间找到了心理平衡。 “去哪？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行李呢？” “你猜？” 靳默语什么的，最讨厌了。总喜欢逗人家。 “我不猜！哼！你要是没地方我可不收留你！” “长脾气了？”靳默语的一只手摸上了秦小欢的耳朵。 秦小欢缩了缩脖子。“没有，脾气是什么东西？走，女王大人，咱们起驾回宫！” 第17章 17 进了秦小欢的家门。 靳默语轻车熟路的径直走进卫生间。 秦小欢无语。 喝了一肚子的酒，自己也想去啊。 坐立不安的等着靳默语出来。 “你在我包里把钥匙拿出来”靳默语发话了。 秦小欢掏着靳默语的包。“嗯？什么钥匙？” “门钥匙。对面那户的门钥匙，你去那屋把我行李箱拉过来。”靳默语使唤秦小欢使唤的很顺手。 “对面，嗯，门钥匙，对面门钥匙？？”秦小欢满肚子的酒精让思维有些缓慢。 “你买房子了？女王大人？” “嗯哼。但是那面什么都还没置备，过两天有时间陪我去超市吧。” “好的” 有些激动的秦小欢掏出了钥匙，抬脚就往对面走去。借着楼道的光，摸到了屋里的开关，开了灯看见灯光的映射下，一屋子的粉红色，瞬间满脑袋黑线。“我c，我这是色盲了？” 又走出来跟楼道对比下。 屋里确实是一屋子粉红色。 看见靳默语的行李箱就在门口，估计是急匆匆的放下的。 也没敢细看，拎了行李箱回家。 粉红色？女王大人喜欢粉红色？我怎么不知道。真心不敢恭维女王大人的品味。 靳默语从卫生间出来，看着若有所思的秦小欢，问“怎么了？” “那个，你去你家看过了吗？” “没有啊，放了行李就去你们医院了。怎么了？漏水了？水把地板泡了还是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看吧。” 隔着两道门，都听见女王大人刺耳的尖叫。 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秦小欢无语的想。 真是恶趣味啊。 紧接着，自家门就被打开了。靳默语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掏出手机，也不管是几点，就给自己老爸打电话。 凶的咧。 秦小欢听着都抖三抖。 得到满意答覆的靳默语挂了电话。 看着秦小欢，凶巴巴的说，“这件事你给我吞肚子里，就当没看见。不许到处说！” 秦小欢忙点头。 看来是拍女儿马屁的靳父不小心又拍马脚上了。 “把你家钥匙给我一把。” 秦小欢赶紧双手供上。 抱着自己睡衣、被子的靳默语思索着自己是怎么被赶出家门的。 靳默语说，我睡你家，你先睡对面吧。 秦小欢麻木的开了靳默语的房门。 粉色的墙，粉色的灯光，粉色的拖鞋，粉色的家具，粉色的床。 没眼看，这一切都彰显着靳父深深的恶意。 秦小欢捂着脸倒在了还没被人睡过的床上。 借着酒劲，酣然入梦。 另一边的靳默语被虽然陌生但并不讨厌的，属于秦小欢的气味包裹住。 也渐渐睡去。 进入梦境前，靳默语有些担心的想，那边刚装修好的房子会不会对健康有影响？可是抵挡不过睡意来袭，算了，明天再说吧。 晚安，秦小欢。 6点十分，秦小欢准时起床。 掏出钥匙开了自家的门。 靳默语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了。 餐桌上，当然空无一物。 认命的秦小欢迅速洗漱后，就开始为女王大人准备早餐。 从冷冻层掏出一块冷冻的鸡汤。放在奶锅中复温。 这是秦小欢平日无聊的时候准备的，不然哪里有现成的高汤。 什么？速溶调味料吗？ 秦小欢可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胃。 另烧一锅水，煮开，下面。 煎了两个两个荷包蛋。放到一边。 加了些水，将鸡汤煮开。 找了两个碗，放上煮好的面条，又倒入煮沸的鸡汤，放上荷包蛋，调味，撒上细碎的葱花。 出了厨房，看见靳默语已经准备好，坐在餐桌上。等着秦小欢的早餐。 “今天来不及准备，就下了碗面给你吃，昨天没少喝酒，吃点温热的对胃口比较好。” “嗯，我尝尝”靳默语看着卖相就很好的鸡汤面，食指大动。 早就排空的胃口，在鸡汤的香气中醒来。 秦小欢还来不及说“烫，小心。”靳默语已然烫了嘴。 看着捂着嘴的靳默语，秦小欢连忙把自己刚喝了一半的水递过去。 靳默语也没避讳，仰头喝下——确实烫到了。 秦小欢不想让靳默语看出自己眼底小心的情意，连忙转身说，“我还腌了些小酱菜，你要不要尝尝？”说着已经开始从坛子里把自己腌的泡菜取出。切成小块。端给靳默语。 靳默语这回小心谨慎的一边吹着鸡汤面，一边轻轻的用嘴唇试温。 再尝一口秦小欢腌制的酱菜，瞬间对生活非常满意。 可能是早餐太美味，或者是因为有个人不仅给自己做早餐，还陪自己吃早餐？ 这是多久没有的事了？ 从秦小欢毕业后就再也没有了吧。 记得那时候，靳默语总是一睁眼就开始骚扰还在睡觉的秦小欢陪自己去吃早餐，也不管秦小欢是不是正睡的醉生梦死。 最早的一次，天都还没亮。两个人从宿舍1楼厕所的窗户溜出去，走遍了好几条街，都没有看见一家营业的早餐店。 靳默语不甘心，秦小欢也不抱怨。 终于，秦小欢眼前一亮，想起来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拉着靳默语就冲了进去。 狼狈的靳默语都以为自己是逃荒的难民。 可是秦小欢毕业之后，就走了。 再也没有人有时间陪靳默语吃早餐。 靳默语也习惯的在开车上班的途中，吃两口面包，喝一杯咖啡。 以此应付一下空虚的胃。 结婚以后呢。 几乎都是自己做早餐，自己一个人吃。 程子安不喜欢吃早餐，也不喜欢一早晨闻见厨房里的油烟味。 再后来，靳默语也不想做早餐了。 自己吃早餐的感觉是一种莫名的孤独。 吃光了碗里的面条，又喝光了汤底，靳默语觉得心满意足。分量并不大，吃完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靳默语想，是不是该去去健身房了，照这么吃下去，早晚变成胖子。 不同于靳默语的迫切，秦小欢慢里斯条的吃完眼前的面。因为想起一会靳默语就要跟自己一组就有点要去考试的感觉。 想想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病历，不知道要遭受靳默语怎样的鄙视。 唉。 萝卜快了就是不洗泥嘛。 每天这么忙，谁有时间慢工雕琢每一份病历。 尤其是自己，经常上病案室的黑名单，每个月总有几天是要去病案室报道的。 报道干什么？ 改病历呗。 把无意中敲错的字，写错的句子逐一改过来。 以至于病案室的主任每次看见自己都是一脸严肃。 自己的疏忽给人家添麻烦了。 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想弱弱的问一句，有人看嘛？吱一声好吗？ 第18章 18 到了医院附近，秦小欢让靳默语先上去。 自己去医院后门停车。 靳默语依言下了车。 应该是今天的早餐很美味，靳默语心情很好，没有发现秦小欢略有低沉的气压。 交班晨会。 除了再次欢迎了靳默语的到来。 工作也开始步入正轨。 晨会后，祥记打着鸡血一样，带着靳默语和秦小欢查房。美其名曰是为了带靳默语熟悉病人，其实处处在彰显自己出众的能力及专业的知识。 这都是什么破问题，专科的非专科的，像是泼墨一样从祥记的嘴里问出来。 从动作电位考到冠脉造影。 从电解质考到抗生素应用。 秦小欢听了都头疼。 作为一个学沫，自己顶多能答对一部分，还答不全。 可靳默语见招拆招，对答如流。 秦小欢，叹为观止。 她家女王大人到底是读了多少书。 刀光剑影中，秦小欢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已然千疮百孔。 要不再回学校重读五年吧。 实在是应付不过来。 考到祥记都词穷了。 口是心非的夸奖了靳默语的专业知识。 撑着面子，先一步走了。 说是去楼下出门诊，估计是躲哪个角落偷懒去了。 秦小欢背对着靳默语，默默地从身后给靳默语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靳默语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今天是正常班，秦小欢略有些悠闲的敲着病程，办着出院，靳默语坐在一旁看。 时不时就看到一些错误。 靳默语想了想，要了秦小欢的工作账号，一点一点帮秦小欢修改。 秦小欢偷眼看了下靳默语正在修改的病历，立马不淡定了。 耳朵都羞红了。 怎么有种家大人给她擦屁股的感觉。 要不以后宁可拉点晚，还是好好写病历吧。 这实在是，太羞愧了。 午餐的时候，除了24班的人都在办公室吃盒饭，悄无声息的，谁也不说话。 秦小欢听到手机响，是靳默语的微信。 靳默语：以后写病历严谨点。 秦小欢：……知道了，女王大人。 靳默语：晚上吃什么？ 秦小欢：正吃午饭呢，就想着晚饭了？你想吃什么？ 靳默语：太难吃了，我想吐。 秦小欢：忍忍吧。我包里有牛肉干。 靳默语：交出来。 秦小欢默默地放下饭碗，上楼去了更衣室，取出了准备好的牛肉干。回到办公室，偷偷的塞进靳默语的白大衣口袋。 靳默语撕了包装，咀嚼起来。 秦小欢手机又响了。 靳默语：差强人意。不过比午饭好一点。 秦小欢：……那我换个牌子。委屈你了。 靳默语：知道就好。要不是你专业太差，真想拉着你跳槽，冲这个午饭，也不能干了。 秦小欢：……我以后努力学习。 靳默语：别以后了，今天晚上就开始吧。 秦小欢发了个哭泣的表情。 靳默语：抗议无效。 两个人不动声色，偷偷发着微信。 秦小欢忽然觉得有点偷情的快感。心情明朗起来，一早晨的忐忑一扫而空。 靳默语：快回答我，晚餐吃什么？ 秦小欢：油焖大虾？蚝油生菜？ 靳默语：准了。 手机终于不再响起。 下午时间因为忙碌也过得飞快。 秦小欢去取车的时候，先一步下楼的靳默语已经在车边等着她了。 在秦小欢眼中，这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穿着宝格丽经典款风衣的靳默语在美丽中透露出干练。 路过的同事，不断地回头打量车前的靳默语。 秦小欢想，自己是不是该换辆车了。 自己又脏又破的小车好像有点委屈靳默语了。 靳默语也在想，秦小欢怎么还不来，说好的油焖大虾蚝油生菜呢？ 到底人死哪去了？ 不是罢工了吧！ 敢罢工就杀了她！ 饥饿的人，都是愤怒的人。 秦小欢走到车边，开了车锁。靳默语迅速上车，扣好安全带。 看着磨蹭的秦小欢有点着急，瞪她，怒瞪她。 秦小欢终于钻进了车，看着一脸怒容的靳默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忽然听见靳默语的肚子“咕噜”一声响，明白过来，低头闷笑。 靳默语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恼羞成怒，快开车，回家！ 秦小欢不敢再耽搁，一脚油门就飞驰而出。 秦小欢想，回家一定要百度一下，有个吃货媳妇怎么破？在线等，急。 精心的挑出虾线，切细了姜丝和葱末，起锅，开始烹制油焖大虾。自己做了无数次的油焖大虾，做给靳默语的时候，秦小欢觉得有些紧张。 靳默语回家就窝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看着电视，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香气，靳默语觉得自己更饿了。 不好意思再催秦小欢更快一些。 毕竟一个坐等着吃的人，也还是有分寸的。万一把厨子气跑了，自己只能吃空气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油焖大虾终于上桌了。 喊了靳默语来吃饭，秦小欢又钻进厨房去做蚝油生菜。 靳默语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油焖大虾，告诉自己要矜持。等秦小欢来了，再动筷。 两三分钟，秦小欢走出来，带着蚝油生菜。 看着没有被动过的油焖大虾，有些诧异。 “怎么了？不合胃口？” “等你了”靳默语气若游丝的说。“你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你再不来，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等我干什么，快吃。”秦小欢盛好米饭递给靳默语。 看着靳默语吃饭，秦小欢觉得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自然的给靳默语剥虾。 靳默语吃饱了。看着自己眼前一两个虾壳，再看秦小欢摞起的小山一样的壳，又看了盘子里所剩无几的虾，有点不好意思。秦小欢一直在照顾自己，都没怎么动筷子。 可是话说出口，就有点变了味。 “你是不是经常给女人剥虾，剥的那么熟练？” “咳咳咳”秦小欢差点被来不及下咽的米饭呛死。 “说什么呢你，不带这么诬赖人的啊，从小到大，我可只给你剥过虾。” 靳默语俏脸一红。 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吃到这种壳类的东西，都是秦小欢剥，自己只负责吃，往往自己吃撑了，秦小欢却什么都没吃到。听到秦小欢的答案，靳默语没有探究真伪，只觉得略微有些满意。 等等，满意是什么鬼？ 自己的心，好像有些乱了。 难不成真成了那句话，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先抓住对方的胃？ 这才吃了几顿饭啊，就这么被俘虏了吗？ 坚决不能！ 靳默语心想，一定要收敛自己的吃货本性。 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对，好吃的也不能收买！ 吃完饭，把要洗碗的靳默语轰走。 秦小欢才不会让靳默语做厨房里的事。 她舍不得。 第19章 19 想起了靳默语下午的微信，原本要偷偷溜走的秦小欢，还没等消失，就听靳默语说，“去把内科学前100页给我背一遍，我抽查。” 秦小欢泪流满面，还是没逃过。 从床底下翻出沾满灰尘的书。 打开。 还是熟悉的墨香。 翻了几页，忽然看见上面有靳默语清秀的笔记，还有她画的恐怖漫画。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还真是一本充满回忆的书啊。 当初的靳默语很喜欢看那些诡异画风的恐怖漫画，看入迷了就到处画，别说自己的书了，连课桌上，床单上，甚至自己的脸上都没逃过荼毒。 谁说靳默语是女王的？ 成为女王之前，明明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公举！ 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 怎么就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一天没看见靳默语作妖，一天就浑身不对劲。 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么？ 秦小欢唾弃自己。 收了收心思。 秦小欢把注意力集中在内科学上。 十分钟后。 秦小欢拿起了手机。 扫了一眼新闻推送。 很快就沉浸在娱乐版的八卦中。 正看得不亦乐乎。 突然一片阴影压过。秦小欢一惊，手机被顺利抽走。 回过头，是黑着脸的靳默语。 秦小欢赧然。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哼哼，过来十分钟了，就知道你没好好学习。手机没收！” “我错了。”秦小欢从善如流，立刻认罪。 “就是这样你才没考上研。”靳默语严肃的说。 “下次让我逮到，你懂的。”说完靳默语转身出了书房，飘然而去，没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了秦小欢的手机。 秦小欢默。 不敢再开小差的秦小欢埋头苦读起来。 嗯，除了参加执业医师考试，秦小欢就再也没碰过书本。都说医学这行业不好干，一生都需要不断地努力学习，更新知识库才能与时俱进，也才能通过各种升级考试。可秦小欢作为胸无大志的一坨，混吃等死才是秦小欢毕生的追求，学习什么的，除非大考当前，不然刀架在脖子上，也很难有动力去学习。 再次翻开这本书，秦小欢发现跟几年前的自己，有了不同的理解。工作中很多模糊的知识，在重新翻看的这一刻，渐渐清晰起来。 100页，看到10点也没有读完。 秦小欢有些疲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书桌上，多了一杯水。 是靳默语送进来的吗？什么时候？ 喝着水的秦小欢，心里有点甜。 十点半的秦小欢，困意来袭。 甩了甩略有沉重的头，走出书房。 看着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靳默语，秦小欢又多了几分感动——为了陪自己看书的靳默语以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已经睡着了——女王大人要不要对自己这么好？这样，自己的心早晚会失守。 跨过不该跨越的界线，不好，不要，太危险。 秦小欢一边思索，一边轻声叫起靳默语回屋里睡。 靳默语睁开眼的时候有些茫然，但看着眼前的秦小欢，忽然回神。正色道，“学完了？” “嗯。” “来，背吧” “啊？背啥？”秦小欢傻眼。 “你刚才看的什么就背什么！”靳默语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刚看的呼吸系统，还没看完。” “好，既然不会背，就随便抽查一道，简单的。来说说，发热的概念，病因、机制、分型，一般发热问诊的方式。”靳默语笑的温柔又阴险。 “呃……”女王大人你要不要这么不按理出牌，我看的是呼吸系统，你考的够全面啊。秦小欢内心咬牙切齿的想着，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发热指当机体在致热源作用下或各种原因引起的……病因很多，但大部分是感染产生的……发热分为……一般临床上，我们从病因、程度、分布……等7个方面来问诊。”一道题答下来，秦小欢觉得自己内衣都湿了。 靳默语满意的点头，“回答的不错，基础还行啊，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都就着饭吃了呢。” “额，不敢。”仿佛时光退回了大学时每次考试前紧张的复习中，靳默语总是在牺牲自己的复习时间帮自己温习功课，就这样一问一答中，秦小欢通过了各种各样的考试，才没有因为挂科太多被踢出大学校园。自己的叛逆早就在靳默语的谆谆教导中消失的殆尽，面对靳默语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脾气，哪怕被奚落，被挖苦，也总是甘之如饴。对于真心对待自己的靳默语，秦小欢内心不仅仅只是感激而已。情愫也在这点滴中增长，茁壮，回头看的时候，早已成了参天大树。 如果时光不老，我们不散，该多好。 靳默语又考了秦小欢几道问题，在秦小欢答不上来的时候，予以补充。或是在秦小欢出现偏差后予以纠正。再把自己多年来的理解，一股脑的教给秦小欢。 一个半小时下来，秦小欢受益匪浅。 不得有些崇拜的看着靳默语。 “女王大人，你是怎么学的？”秦小欢有些好奇。 “就认真呗，多看几遍就会了，一通百通。”靳默语不以为然的说。 “谁跟你似的？让你学习，你就开小差，时间用的比谁都长，效率比谁都低” 秦小欢不敢接话。 “那个，12点了，我们睡觉吧。”秦小欢赶快转移话题。 “好吧，今天先这样，明天休息，你就老实在家学习吧。这本内科书背下来之前，你别想给我混过去。” “哦，好的。”秦小欢有些沉重的应着。 “我还睡对面？”秦小欢问。 “不然呢？明天早晨八点，滚过来给我做早餐。我要喝豆浆。” “好的”秦小欢答着，欢快的去厨房泡上了黄豆。 拿了钥匙去对面睡觉。 在一室粉红色的暖意中，秦小欢渐渐沉睡过去。 好像看习惯了，粉红色也没有那么难看。 这是秦小欢睡前最后一个念头。 七点。. 秦小欢睁开眼，开了自家的门，取了钱包，外套，抱走了豆浆机和黄豆，回到对门，插上电，按了自动豆浆的键。 转身下楼，去小区附近的早点铺买油条。 豆角油条配一脸，秦小欢欢快想着。 工作日的七点三十分，这个城市早已变得喧哗。 车水马龙的路上，行色匆匆的人。 只在睡衣外面套了外套的秦小欢显得与这样的世界格格不入。 医生么，总在别人休息的时候工作，在别人工作的时候，略有些不合时宜的休息。 秦小欢也顾不上路人的眼色，一路小跑的冲向了最近的早点铺。 “老板，两根油条，一笼小笼包，打包。” “好嘞。” 老板麻利的给秦小欢装上。 秦小欢拎着食物往家走去的时候，有点不要脸的想，还真有点老夫老妻的样子。 记得小时候，爷爷也是每天一大早端着小锅去给奶奶买豆浆，油条，还嘱咐老板在豆浆里冲一个鸡蛋，后来病得下不了床，还惦记着谁给奶奶买早餐。再后来，爷爷去世的时候，奶奶没有哭天抢地，只是流着泪，抱着秦小欢，坚定的说，如果下辈子，还要嫁给爷爷。那时候的秦小欢还不懂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爱情，只是第一次觉得好难过，心里好痛，是因为爷爷再也不能给奶奶买早餐了吗？小小的秦小欢猜想，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奶奶的悲怆淹没了。 回去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滤过豆浆渣，倒入保温壶中。 拎着东西正要掏钥匙开门的时候。 门已被靳默语打开。 靳默语自然的接过秦小欢手上的袋子。 熟练地像是千百次的练习过一样。 吃过早餐的两个人，一个继续看她的内科书，另一个用电脑查起了文献。 阳光透过通透的玻璃窗，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岁月静好。 秦小欢脑海中响起这个词。 第20章 20 井宝觉得秦小欢失踪了。 发微信，很少回，打电话也匆匆两句就挂了。 “你说小欢是不是谈恋爱了？”井宝跟may说。 “我怎么知道。”正在电脑前努力工作的may看着自家老板在自己眼前晃荡，忽然觉得好烦。 “杨总，您能不能回您的办公室工作？别在我眼前晃，我头晕。我还有一堆计划书要审阅，您要是不忙，可以去前台撩撩秘书，不要打扰我工作。”may没好气的说。 “……”井宝看着炸毛的媳妇有点怕怕。“那，那我回办公室了，老婆，你不要太辛苦，钱是赚不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may挥挥手赶出去。 到底谁是老板？井宝有点无奈的想。这么敬业的员工，到底是好还是坏。 灰溜溜的回办公室。 拿出去手机，再次骚扰秦小欢。 井宝：说！干嘛呢？！ 秦小欢：垂死挣扎。 井宝：怎么了？ 秦小欢：……学习呢。 井宝：哟！你是假的秦小欢吧？ 秦小欢：……真的。 井宝：嗯，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秦小欢：你去死！ 井宝：看来是真学习了。受什么刺激了？ 秦小欢：靳默语。 井宝：她回来了？ 秦小欢：嗯。 井宝：有同性没人性。什么时候出来玩，我好无聊，好空虚，好寂寞~我家may忙着招标的事情都不理我。 秦小欢：看把你给能的！说好的贤内助呢！！！ 井宝：我是闲内助啊！ 秦小欢：请你圆润的走开。 井宝：不滚不滚就不滚。你要是不陪我玩，我就一直骚扰你。 秦小欢：……时间、地点，我要带靳默语。 井宝：好哒~ 秦小欢：别说不该说的话！ 井宝：例如？ 秦小欢：你懂的。 井宝：哦了。 回完井宝微信的秦小欢，抬头，正好对上靳默语探寻的眼光。 “我朋友，井宝，约我们，说今天晚上要请你吃饭。”秦小欢理所当然的拿井宝当了冤大头。 “哦？” “就是你发微信要吃我的那次，我说的那两口子。”秦小欢解释。 “不是吃你的饭吗？还耿耿于怀呢？”靳默语想着上次的乌龙，低笑着说。 “我倒是想你吃我了……”秦小欢小声嘟囔着。 “什么？”靳默语没听清。 “没什么，我说我要赶快工作了，下班我带你去宰她们。撞枪口的肥羊，不宰白不宰。”秦小欢掩饰的说。 靳默语点头。 来s市快1个月了，自己一分钱都没花出去。秦小欢从来不让自己掏钱，什么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每次靳默语执意要花钱的时候，都拗不过秦小欢哀怨的眼神，好像自己要是不花秦小欢的钱，就有多对不起她似的。自己好歹也是个富二代，怎么没看秦小欢宰自己呢。靳默语有些不平的想。 好想为秦小欢做点什么。 做什么呢？ 到了下班时间，还是靳默语先一步去了停车场。 找到那辆颇为破旧的两厢标致207，靳默语开了车门钻进去。人高马大的她总觉得这车有些憋屈——空间太为紧凑。忽然，靳默语眼前一亮，给秦小欢买辆车吧。也没想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出于朋友的界线。好像从未把秦小欢当做外人的靳默语当然不会想这种问题。 于是拿出手机百度车型。 嗯，玛莎拉蒂、法拉利，阿斯顿马丁都不错。但是好像有点太张扬，不太符合秦小欢的性格——那个温吞吞软糯糯没脾气的人。 好吧，还是安全第一。 那就奔驰、宝马、奥迪？虽然俗气了一点，但是这么多人买，自然还是有原因的。 奔驰听起来不错。宝马像是二奶开的车，万一秦小欢被误解了就不好了，至于奥迪，太商务了，靳默语不喜欢。 靳默语什么人，富二代啊，眼光自然不能看普罗大众的牌子。虽然对车也不甚了解，但是也总能知道几个耳熟能详的牌子。 嗯，一会就去买。靳默语暗自下了决定。至于会不会被秦小欢拒绝？她敢。靳默语笃定的想着。 不一会，秦小欢钻进车，看着靳默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怎么了？女王大人？” “我们去看看车吧。” “哦，好的，女王大人你想买车了吗？”秦小欢有点难过，是不是靳默语不想跟她一起上下班了？ “嗯，去看看。”靳默语没有多做解释。 梅赛德斯奔驰店。 一进店门，秦小欢就有些咋舌。果然，这不是小老百姓能随便进的地方，看看这装潢，看看这气派。 很快，销售人员就看见进来的两个姑娘，打量了个头高的那个一身行头，销售员满脸堆笑，废话，谁跟钱过不去，没看见都是一线大牌的新款么！至于秦小欢，秘书吧？销售员无视了。 “女士您好，来看车？有什么要求吗？” “嗯，我看看。”靳默语懒得搭理眼前这个过于殷勤的人，不动声色的退了半步，拉住了秦小欢的手。“猪，你喜欢哪辆？”靳默语喊着自己对秦小欢的昵称。 “额。不是你买车么？” “是我买啊，问你意见呢。” “额，我也不太了解。但我觉得可能大一些的空间，你开起来更舒服吧。”秦小欢想着每次靳默语坐自己车时略有些憋屈的样子。 “嗯，我觉得也是。” “大一点的空间吗？最近SUV的车型在国人中比较流行，我们奔驰的GL系列也备受推崇，两位女士要不要看看？”耳尖的销售人员推翻了刚才对秦小欢是秘书的答案，看这样子，难道是一对同性恋？现在城里的有钱人人真会玩，销售人员内心os中，但是嘴上还是抢着回答。 GL？还百合呢？秦小欢孤陋寡闻的想。 “这是我们今年新款的GLC260，外形比较抢眼，相比于其他款型的SUV,更适合女性开，稳重又不失潮流。价位也比较适中。两位有兴趣吗？”销售员试探的问着。 虽然车是挺好看，但是看着价签的秦小欢还是很心惊，真尼玛贵，好几十万呢！秦小欢若有所思的看着样品。 靳默语看着秦小欢半天没有错眼珠，以为秦小欢很中意这两车。当即很愉悦，懒得多问。 “有现车吗？” “巧了，还真有一辆红色的，您打算要？” “嗯，开单子吧，门口那辆红色的标致207请你们回收就好了。” 太过于顺利成交的销售员想起提成，整个人都激动了。“好的，好的，您二位先坐一下，我马上找人来评估，稍等。”说着就小跑而去。 秦小欢惊呆了。 发生什么了？这就买了？为什么自己的车要被回收？什么意思这是？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默语，你这就买了？为什么要把我车回收？”秦小欢满心疑问。 “因为是买给你的啊，难道你要在楼下那么小的停车位放两辆车吗？”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啊！”秦小欢拒绝。 靳默语眯起眼。不高兴了。 “为什么不能要？我送你的，你敢拒绝？”女王气场顿现。 “你要是送我个项链什么的，我也就接受了，可是这是好几十万啊，摞起来也得有那么高”秦小欢用手比了下，示意是有多少钱。 靳默语被秦小欢的傻气逗笑了。 “原来你喜欢项链啊，好的，我记下了。”靳默语说，“回头我给你买一条又粗又宽的栓脖子上，这样比较好拴住。” “靳默语，我又不是狗！”秦小欢气急败坏连名带姓的吼。 靳默语知道，一般秦小欢喊自己全名的时候，是真生气了。于是，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辆车么，你就当我买给自己的，现在需要你供出那辆标致帮我省个零头，你不是这都舍不得吧？” “我当然舍得” “那不就得了，现在就是拿你车抵折扣，必须用本人的身份证不是？你看，所以只能写你名字了。”靳默语装作无奈的摊手。 “可是，那也不行啊。” “你再叽叽歪歪我就生气了。”靳默语使出杀手锏。 “好…好吧，那随时可以过户给你，如果你需要的话。”秦小欢不想惹靳默语不开心，只能答应。 “好的，如果我需要，你就给我过户。”靳默语安抚道，哼哼，才不会有那一天，靳默语得意的想。 奔驰店的效率很快，靳默语付了全款，一个多小时以后，在店员“七天以后来上牌照”的叮嘱中，秦小欢开着新车上了路，向井宝约好的地点开去。 新车的驾驶感觉果然不是自己的小破车所能比拟的。想着自己的标致上60迈都得开一大段距离，这辆车轻松上80，这还是自己努力控制的结果下，不然分分钟就上100了，虽然是临时牌照，可是也扛不住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啊。早晚自己这点驾照积分得被这个奔驰罚空。一次超速就扣6分，总共才12分，55555。秦小欢欲哭无泪。 到了约好的地点。 正好等的焦急的井宝从二楼包厢的窗户中往外看，惊讶的看见明显是新车的红色奔驰GL中走下来的竟然是秦小欢？ 这是傍大款了？井宝摸着下巴思索着。 看着秦小欢牵着旁边那个看不清面容但瘦高的女人向门口走来，井宝连忙叫自己媳妇一起围观。 “秦小欢一定是傍大款了，你看。”井宝像自己媳妇保证道。May用手指敲了自家老公的头作为回答。 “不许欺负秦小欢。”may说的是肯定句。 “你一定是不爱我了。”井宝假装哭着说。 “那你想怎么着？”may好笑的看着井宝撒娇。 “我想，我想，那个，那个你。”温热的气息随之附在may的唇上。 “表脸！”一声怒喝！是秦小欢的声音。没想到一开门又看见热情似火的一幕，自己平时经常见早就习惯了，可是女王大人在旁边啊，会不会太辣眼？一只手连忙捂上靳默语的眼睛，生怕眼前的一幕污染靳默语纯洁的心灵。 而靳默语早就在进门之际，看清了眼前一切。 原来女人之间接吻的样子是这样，完全没有猥琐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着有点脸红心跳呢。不是初经人事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淡定。靳默语有点唾弃自己。 看着秦小欢的不淡定，靳默语又有点好笑，这个人是多喜欢保护自己？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有点温暖哈。拉下秦小欢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摸了摸秦小欢的头，以示安慰。 这样的互动被井宝和may看在眼里，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像并不如秦小欢所说的单恋是吧？ 好像是呢，老婆。 第21章 21 May大方的向靳默语伸出手，“嗨，我是may，旁边这位是我老公，我们在国外登过记了”may有些促狭的对靳默语说着。 靳默语大方的握了下may的手，说：“久仰大名，我是秦小欢的大学同学，听她说起过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你们很勇敢，祝福你们。” “只是大学同学吗？”井宝坏心眼的问。 “井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秦小欢凶巴巴的说。 靳默语看着被激起凶性的秦小欢，略有些诧异，她以为秦小欢永远都是软包子，不会生气呢。原来也是有脾气的啊，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总也看不见这样的一面呢？靳默语有些惆怅的思索。 一顿饭在秦小欢老母鸡似的护犊子、井宝见缝插针的言语攻击，以及无奈的may和靳默语围观两个人斗鸡中，跌宕起伏的进行着。 “她们两个总这样吗？”靳默语若有所思的问may。 “是啊，见面就掐，不见面又惦记的不行。”may答道。 “感情还真好啊。”靳默语感叹。 “谁跟她感情好？”秦小欢和井宝同时说。 “你看，多默契。”靳默语摊手看向may。 May笑。怎么感觉有点醋味？秦小欢，你要自求多福了。 想了想，还是跟靳默语解释说。 “秦小欢平时三句话中总夹一个你，给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们耳朵都起茧了，这回终于见了真人了，别说，秦小欢还真是没太夸张，见了你呀，忽然觉得，我都有点自行残秽了。” “哪有？”靳默语不好意思的说。 “哪里没有，真没见过秦小欢对谁这么上过心呢。”may说。 靳默语压下心里的小开心，淡定平静的说，“我俩上了五年大学，一直厮混在一起，对我和别人不一样，可能也是正常的吧，谁人生里能有那么多五年朝夕相处呢？”靳默语感叹。 井宝接过话茬。 “话说，小欢，楼下的车，你的？” “不是我。”正要解释的秦小欢忽然接收到靳默语的瞪视，于是立马改说：“嗯，是我的” “中彩票了？”井宝对于秦小欢的了解，知道医疗行业赚不了那么多钱。 “嗯，中彩票了，还是头奖。”秦小欢眼睛看着靳默语说。 井宝明白了。靳默语送的。忽然涌起嫁女儿的心情。 看着靳默语说，“我家小欢人是有点傻傻呆呆的，但是心思很单纯，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啊。不要嫌弃她更不要抛弃她，她值得被疼爱。” May伸手拍了拍自己老公，嫌她话多。 秦小欢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井宝，乱说话。 靳默语淡淡的说：“我会的。”其实说了什么没听太清，被那个三个字‘我家的’瞬间激起了占有欲。谁说你家的？明明是我的！靳默语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侵犯了。 不开心。 端起酒杯就向井宝敬去。“这一杯，感谢你多年对我家小欢的照顾，我先干为敬。”说罢，一口干下52度的白酒一杯。 秦小欢傻眼。 井宝哈哈一笑，也一杯白酒下肚。 靳默语给井宝倒满酒，又斟满自己的。举起杯，又说：“这是第一次看见你们两口子，我就觉得很投脾气，小欢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一杯是祝福你们，白头到老，我干了，你随意。”仰脖，白酒下肚。靳默语强迫自己无视烈酒下喉的烧灼感。 井宝不敢怠慢，也是一口闷下。 秦小欢心疼的得不行，赶快给靳默语的碗里夹了菜，小声说：“女王大人，少喝点，咱不跟她较劲，咱让她小孩吃粑粑。” 虽然小声，但是一个字都没逃过井宝的耳朵，正吃着老婆给自己夹的菜的井宝一下子呛得咳嗽起来。这叫什么，有了媳妇忘了娘是不是？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女大不中留是不是？ 靳默语对秦小欢的话颇为受用。伸手摸了摸秦小欢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特别喜欢这个动作。手滑落至秦小欢的耳垂，轻轻的揉捏起来。秦小欢耳朵不大，但是手感非常好，这种柔中带韧的触感，靳默语有点欲罢不能。 被无视的井宝，看着眼前两个人撒狗粮，自觉吃了一嘴狗粮的井宝，决定反击。 “靳默语是吧，喝了这杯酒，以后就是朋友了。以后我们都喊你默语。”说完，又是一杯下肚。 靳默语收回手和放空的思绪。机械的举起杯，干掉。 “默语，我跟may都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一定会好好走下去的，也希望你跟小欢都能幸福。”举杯，“我敬你”干。 两人又是一杯。 秦小欢看不下去了。决定一会找一个代驾，给自己倒了酒，就要拦过井宝对靳默语的攻势。 靳默语按住秦小欢的酒杯，倾吐一个字“乖。”秦小欢便没了下文。由着靳默语拿起自己的酒杯，看着靳默语无言的看着井宝，又是一口干下。 井宝，也无言的举举杯，干了。 眼看两个人越发的神志不清。 秦小欢和may使了使眼色，各自把剩下的酒藏起来。哄着自己旁边的那个，说酒都喝光了，下次再喝，下次再喝。 在两个人连哄带骗中，这场略带疯狂的饭局终于戛然而止。 秦小欢扶着靳默语去卫生间，想让靳默语把酒吐出来。 靳默语定定的看着秦小欢，面无表情的说，吐不出来。 秦小欢知道靳默语这是喝大了。 越是看似平静，就越是酒意难捱。 以前上学的时候，靳默语也喝多过，那时候秦小欢还不知道靳默语喝多是什么表现，所以以为靳默语酒量可以，所以一杯一杯的跟靳默语喝着，直喝到靳默语轰然倒地，才知道靳默语已然喝醉许久。后来再有酒局的时候，秦小欢便很少让她喝酒，而自己对酒精不敏感，虽然到不了千杯不醉，但是想要喝醉，也是有点艰难的。 看着眼前特别冷静的靳默语，秦小欢有些自责，早知道就让靳默语开车了，当时是怕靳默语平时不怎么开车，忽然开起车来，太危险，所以两者取其轻，就让靳默语喝酒了。唉，有点后悔。 开车回了家，靳默语一路都很乖。 眼睛一直看着车窗外，好像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秦小欢想，靳默语酒量见长啊。 以前几瓶啤酒的量，现在怎么这么能喝？ 停好车，背好两个人的包，想扶着靳默语上楼，靳默语甩开秦小欢的手，自己一步一步踩得很稳的上了楼梯。 秦小欢心惊胆战的跟着她，直到安全到了家门口。 靳默语退开一步，留出空间，让秦小欢开门。 秦小欢开了门，让靳默语先进，自己随后进去。 关好防盗门，还没来得及关里面的木门。 就被靳默语单手推倒在门上。 咣的一声，门被秦小欢的身体合上。 秦小欢被靳默语充满压迫感的挤在门和靳默语的身体之间。 两个人14公分的身高落差（靳默语穿着8公分左右的高跟鞋）。 秦小欢的下巴被靳默语捏起，不由得仰望眼前靳默语越靠越近的脸。 好适合接吻的高度啊。秦小欢没来由的想。 随即，嘴唇被带着酒精味的湿糯吞没。 秦小欢瞪大了眼睛。 第22章 22 “壁咚，还强吻了？发生什么了？” 轰一声，秦小欢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吻了多久，天荒地老吧，天地间什么都消失了，唯一的触觉是自己唇齿间一个灵巧又调皮的东西，它时而细细的描绘，时而调皮的游走，时而缠绕，引得秦小欢不断地留恋、追逐、缠绵。 秦小欢沉迷在这个热吻中，这不是午夜梦回的虚幻，这是活生生真实存在的触感。秦小欢觉得自己像一条被浪花掀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在岸边呼吸，却依旧喘不上气来，快死了，是要死了是吧？ 如果死亡是这样的，秦小欢只想就此沉沦下去。 因为吻自己的人，是靳默语啊。 不管靳默语是出于什么吻了自己，秦小欢觉得自己都心甘情愿，不敢奢望，不敢奢求，就这样，哪怕是小小的欢愉，也够自己回忆好久。秦小欢有些卑微的想着，太爱一个人，可以低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终于一只手拂上了自己的丰满，刺激过度的秦小欢不由得从鼻腔“嗯”出声音。 好像被惊醒，靳默语终于放过秦小欢，结束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吻，抬起头，舔了舔自己唇边秦小欢的味道，看着秦小欢羞红的脸颊以及被自己亲吻的红肿的唇，上面还有自己唇膏的颜色，满意的伸手摸了摸。 秦小欢气息不稳的看着靳默语。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靳默语一边摸着秦小欢的唇，肯定的对秦小欢说：“我家的”，说罢，整个人都委顿在秦小欢怀里，秦小欢手忙脚乱的接住靳默语的体重，努力直起腰，避免两个人双双倒地。 终于秦小欢半背半抱的把靳默语扔在床上，像每个会伺候喝醉酒的丈夫的妻子那样，无师自通的给靳默语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脱了她的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这个喝醉的人脱下了外套，套上睡衣，细细的给靳默语卸了妆，又抹了护肤品。让靳默语明天睡醒的时候可以舒服一些。 看着轻微打着鼾声的靳默语，秦小欢坐在床边，摸着被靳默语吻过的唇，并没有表面的平静，内心是汹涌的。这个世界上，有谁会被爱了多年的人深吻过后还能保持平静的？秦小欢思索着这个吻到底代表什么？还是只是喝醉了而已？秦小欢越想越觉得没有着落，于是不敢过多揣测。只是审问自己的心，靳默语，自己给得起她幸福吗？ 秦小欢并不自信。 像蜗牛一样，再一次缩进了自己的壳里。 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秦小欢不敢离喝醉的靳默语太远，洗完澡换好睡衣，默默的躺在靳默语的另一侧，辗转，挣扎在自己的情绪中，直到陷入黑甜。 靳默语半夜被渴醒。睁开眼，拍了床头的表。表盘亮起，3：00，借着亮光，看见床头柜上放满水的杯子，是秦小欢准备的，拿起杯子，一口喝掉。终于缓解了口渴。 扭头就看见秦小欢睡在自己身边。 蜷缩着身体，像一个不安的孩子。 靳默语涌起一股怜爱。 自己是亲了她吧？ 不，不是亲，是吻，还是深吻。 虽然不甘心，但她还是猜秦小欢明天肯定一个字都不会提。 这个软包子。 靳默语是喝多了，可是还没有喝多到断片的程度，之前的每一幕自己都历历在目。是被井宝一句“我家的”激起了脾气，任性的喝多了酒，任性的吻了秦小欢。 可是和秦小欢接吻的感觉，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呢。 她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热情如火的时候，吻住秦小欢的时候，身体涌出陌生的欲望，没有和程子安接吻时的敷衍感觉，有的只是，动心和沉迷，以及想要更多的心思。 靳默语了然自己的心，什么时候对秦小欢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呢？ 可能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吧。 久远到都像是上辈子的事。 秦小欢这三个字，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不，是在认识秦小欢以后每一刻的时光里，深深地刻在自己心上了。 秦小欢是喜欢自己的。 靳默语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只是，秦小欢不会对自己说。在秦小欢的心里，自己是该幸福的，哪怕这样的幸福，不是秦小欢给的。 秦小欢是傻气的，靳默语一直知道。可是那样傻气的执着，却早就让自己情根深种。 毕业前操场上秦小欢的欲言又止，让自己很失望。后来知道自己一直单身，秦小欢又不再联系自己，靳默语更恼怒。再后来，知道秦小欢爱上女人的时候，自己是欢喜的，秦小欢的一举一动，都拨乱着自己的心。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女人这件事，但是从秦小欢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乱了。 她以为秦小欢出柜了就会对自己说出喜欢自己的话，她都有胆子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怎么没勇气跟自己告白呢？结果随之而来的消息是，秦小欢跟别人在一起。靳默语记得自己心里是有多难过，很失落，恨不得当场就飞去秦小欢身边，把秦小欢抢回来。也就是那一刻，才明白自己早就像秦小欢爱自己一样，爱上了这个一直默默守护自己的人，不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习惯。只是源于心与心的吸引。 记得自己不想再原谅她，却又忍不住心疼秦小欢的处境，尤其是她在出柜，又遭遇劈腿之后，她给了秦小欢十万块钱，又不敢给太多，只是想让她应对眼前的生活，本想大方一点，原谅她，别人不疼她，还有自己。可是，秦小欢却总说要把钱还给自己。 靳默语记得隔着千里之外的自己，怒火滔天的砸了秦小欢送的，自己一直珍惜着的杯子，秦小欢送她的时候，明明告诉她，杯子代表一辈子，结果到头来，还只是个杯具。她受不了秦小欢对自己这么见外，受不了秦小欢对别的女人动心，更受不了秦小欢为别的女人流眼泪。她靳默语没有秦小欢这么大度，她不能看着秦小欢跟别人幸福。秦小欢，是她的。如果不是，就再也不要了。靳默语对自己发着狠。 做事情有理有条的靳默语被自己的妒火打破了理智的弦。 恰好身边出现了程子安，靳默语有些赌气的答应了求婚，刻意告诉秦小欢这个消息。结果那个傻子，还真是来送自己嫁人的。罢了，靳默语告诉自己。有缘无分，别再刻意强求。 记得第一次被程子安占有的时候，很痛，越是痛，自己越是恨秦小欢。靳默语觉得自己是行尸走肉了。内心满是愤怒，却无处发泄。 后来，婚后的日子，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被时间冲淡了。自己也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在心底越发的清晰。 每一刻，和程子安在一起的每一刻，自己都无比思念着秦小欢，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秦小欢的名字。 其实无关程子安的强势，无关程子安的性格，这一切都是靳默语的借口。 唯一有关的只是靳默语不爱他。 终于下了决心，要结束两年的婚姻，来到秦小欢的身边，不想再管秦小欢现在什么状况，身边有谁，只要秦小欢对自己的心意不曾改变，那么秦小欢就是自己的，必须是自己的。靳默语不想再跟秦小欢打哑谜，如果让这个包子继续躲下去，靳默语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疯掉，因爱而疯、因为得不到而疯。 靳默语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霸道，可能是，从来也不会有人让自己这样执着。母亲的病逝，让自己从很小就明白，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靳默语即将三十岁的生命历程里，修炼的一切豁达与矜持都在秦小欢身上败了北。 放弃了看似美满的婚姻，放弃了光鲜的前途，放弃了对父亲的陪伴，可是，当这一切的前提是秦小欢时，靳默语觉得一切都是值得。人难免要自私一次，这一次，靳默语只想为自己活，就当是爱的代价吧。 秦小欢不也是？宁可自己受伤，也要让自己幸福吗？ 如果有一天自己要下地狱，那么秦小欢，也必须跟自己一起。 秦小欢，如果要怪，你就只能怪你自己。 偷了我的心，就想跑？对不起，我会拉着你，天堂地狱，水里火里，我去，你也要去。 黑暗中，靳默语从背后抱住秦小欢。 秦小欢，你护了我那么久，以后换我护着你好不好？只要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我就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再也不跟你分开。 靳默语把秦小欢困在怀里，有些期待着明天，秦小欢会跟自己说出心意吗？ 会吗？ 第23章 23 秦小欢醒了，动了动胳膊腿，发现手脚又被靳默语长胳膊长腿束缚住了。 无语的瞪着天花板。 想着是不是要给女王大人买个抱枕？ 轻声问：“女王大人，你醒了吗？” “嗯” 秦小欢这才放弃木头人的想法，转过身，看着靳默语睁着眼睛看自己。 一下子，两个人的距离好近。 近到都能感受到靳默语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 秦小欢脸红了。 近来脸红的次数，比过往加起来都要多好多。 以难以察觉的龟速往后退了退。 不想让女王大人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会造成女王大人的困扰吧？ 秦小欢没出息的想。 靳默语不满秦小欢忽然的疏远。 包子又想逃跑了是不是？ 胳膊使了劲儿，重新拉回秦小欢的身体。 秦小欢被动的被扯进靳默语的怀里。 什么情况这是？ 酒还没醒？ “别动，让我抱一会。” 秦小欢不敢动了。由着女王大人抱住自己。是不开心了吗？离婚这件事让女王大人性情大变啊。就算是女王大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吧。秦小欢默然的想着，心里不舒服。如果是自己的话，绝不会让靳默语这么的不开心。是不是自己放手，是错的？如果知道女王大人有一天会不幸福，那么当初的自己还能放开吗？这个问题，无解。因为命运不会给自己机会，重新来过。秦小欢只能说不后悔，但不代表着不遗憾。 从来没见过女王大人对自己如此的亲近，是因为难过而忍不住依靠吧。 秦小欢想着，不知道怎么安慰靳默语。于是伸出了双手，环住了靳默语的腰。想通过这样，传递给靳默语一些温暖。 两个人在床上赖了一会。闹表不依不饶的响起。打破了此刻的温馨。 秦小欢挣扎着起身，越过靳默语的身体，关了发疯的闹表。 这个闹表是秦小欢特意选的，唯一的特点就是声大。响起的时候，惊天地泣鬼神，秦小欢觉得，如果房顶不够坚强，搞不好都能被震塌。这是避免自己上班迟到特设的。没想到这时候成了摧花辣手，扰乱了一室安宁。 “秦小欢！” “嗯？” “这个闹表可以扔了，我不喜欢。”靳默语恨恨道。 “嗯，马上就扔。” “秦小欢！” “嗯？”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嗯，该起床了，要迟到了。” “秦小欢！” “嗯？” “你去死吧！” “啊？哦。” 起床气真可怕。 被枕头砸了后背秦小欢一边狼狈滚下床，一边想着。 早餐就在一片低迷的气压中度过。 靳默语一言不发。 秦小欢不敢说话。 靳默语心想，明知道这个包子会只字不提昨天的事，可自己为什么还这么气呢？ 秦小欢心想，宿醉的女王大人好可怕，以后再也不带女王大人喝酒了。都怪井宝，明知道女王大人心情不好，还灌醉女王大人，下回有机会一定要吊打井宝！ 那厢，正在跟自家媳妇床上运动的井宝忽然打了个喷嚏。感冒了，是不是？怎么突然有点冷。委屈的把脸埋在媳妇的胸前，努力攻城略地，寻求安慰。 开着新车，载着靳默语去上班的秦小欢，放下靳默语，自己去停车的时候，被认识不认识的同事，行了各种各样的注目礼。 刚进医办室的门，就听见祥记的声音，“哟，小欢，什么时候换了新车？也没跟我报备下，我好去瞻仰啊，奔驰呢，真有钱啊。” 跟你报备什么？秦小欢无语。你又不是我的谁。 但还是老实答道：“朋友的车，我开两天。” “什么朋友啊？男朋友？什么时候交往的？我怎么不知道。”祥记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 “不是男朋友，就是朋友。”秦小欢躲避着祥记的问题，不想自己成为被八卦的对象。 医院就是个大染缸，没有想象中那么纯洁，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传说中的白衣天使，其实与路上形形□□的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热衷八卦，热爱斗智斗勇，喜欢向钱看，一样是职场，一样需要战斗的地方。可能唯一不同的是，这一份工作事关着每个人的生老病死，所以才添加了些许光环，显得神秘起来。 随着主任进来，祥记没有再追问，只是在心里暗暗下了定论。轻蔑的想，哼，秦小欢，可能是仗着自己颇有几分姿势勾搭了有钱有势的老男人，不正经的当了人家的小三，不然以秦小欢的资历，这么年轻就开上这么好的车，哪有这么容易，一定是走了某种捷径。人就是这样，当看见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的时候，就会自动自发的编排一些看似合理的解释，也不管这样的想法有多污浊。这是什么？吃不到葡萄，当然因为葡萄是酸的。 主任一脸愉悦的走进来。 进门就说，“秦小欢，我刚才在楼下看见病案室的刘主任了，跟我夸你了，说你这个月的病历写的不错，这个月的病历点评，一分都没有扣。”主任表示很欣慰，这个吊车尾的秦小欢，终于知道上进了。 那不还是多亏了女王大人的修改。秦小欢用余光扫了扫靳默语，靳默语面无表情。嘶~还在生气吗？哪里惹她了？秦小欢自我检讨。 主任接着说，“看来靳医生的到来，对秦小欢帮助很大啊。我还以为秦小欢就打算这么混吃等死下去了，靳医生，你做的很好，我替这个不争气的秦小欢谢谢你的帮助。”主任半是恨铁不成钢，半是欣慰的说。 “没帮什么忙，反倒是秦小欢帮助我许多。让我可以尽快融入这里的工作。”靳默语谦虚的说。 被忽略在一边的祥记，觉得主任的话就像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什么意思？我带了秦小欢这么多年，也没见秦小欢有什么进步，怎么这个靳默语一来，秦小欢就得到肯定了？祥记愤怒的想，完全忘了自己平时是怎样打压秦小欢的。 交班进行的很顺利。没有太难缠的病人，病危的病人也好转，今日将被转入普通病房观察治疗。 想着今天的24，秦小欢要面对冷着脸的靳默语以及明显要犯更年期的祥记，秦小欢就觉得内心凉凉的，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第24章 24 十月份。 是s市每年最好的季节。北方的城市，难得没有雾霾，秋高气爽。气温不冷不热，连拂面的风都是温煦的，城市里的人大多选择了出游，整个城市虽不如过年春运时那样大规模的迁移。但路面上的车确实少了很多。 但，这不代表医院也同样冷淡。 每每到了换季的时候，很多慢性病人的身体都扛不住季节的改变。这个时候往往是医院最为忙碌的时候。排队的大厅，熙攘的总会让人以为进了春运时的火车售票处。这样的情况一般会持续到来年春节之前。只有春节期间，大概也许才会出现所谓的淡季——原因是在中国春节的传统里，正月生病是不吉利的事，所以往往这时候住院的人，都是不得不住的，换句话说，就是病情都相对严重的。 窗外蓝天白云，一片恬淡的景象。 秦小欢的医办室却像是难民营一样。咳嗽带喘的大爷大妈、喋喋不休的询问病情的家属，满地的锅碗瓢盆，以及行色匆匆的值班护士。活脱脱就是一个嘈杂的菜市场，当然，被围攻的中心，当然是秦小欢了。 当值医生嘛，对这种鸡飞狗跳的场景秦小欢是有经验的，以最大的耐心及最可亲的笑容，先询问病情危重的患者，先安排她们办理入院手续，毕竟及早治疗对于缓解病情是有很大好处的。至于怎么分辨？当然是看气色了，那些中气十足精神头很足的，大可以放一放，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出什么事，至于那些精神颇为萎靡，口唇发绀，表情痛苦的患者，就要重点关注了。 今天的秦小欢运气很背，来的每一个患者看起来都不是很好，不是轮椅就是平车推进办公室的。确实病人进了住院部就应该来了直接安排进病房，但是今天要出院的患者都还没有做完治疗，床自然还没有空出来，所以只能先推入医办室，实在放不下的，就暂时放在走廊里。 至于为什么一瞬间这么多患者涌上来，这是当然了。刚才查完房，祥记就下楼帮自己收病人去了，早晨那一幕秦小欢没忘，祥记更不可能忘，平时收病人总是嫌弃这个那个总要挑病情轻的祥记这回完全没有挑三拣四。什么重收什么，好像不把秦小欢活活累死就不平衡似的。至于靳默语也被祥记以熟悉环境的名义叫走了。连个帮手都没有的秦小欢努力让自己保持笑容，她不想把这种糟糕的情绪带给本已痛苦的患者。 尽量和颜悦色的倾听病人的诉求。并尽可能的给予满足。 可是不是每个患者都能体会医生的心情的。 时间等的久了，自觉为上帝的某些患者开始蠢蠢欲动，在一旁批评医院的不负责任，批评医生没有率先服务自己。从一开始小声的和自家亲属抱怨，到后来怒发冲冠的破口大骂。以一己之力，力压全场的噪音。 秦小欢心里是佩服的，这里是心内科，还能有这样的肺活量及心功能，秦小欢觉得搞不好比自己都要健康许多。但是还是不得不安抚。只能低声下气的许着会对在场的每一位患者都做好妥善的安排。有的老病友也开始打圆场，毕竟医疗作为现代一个相对稀缺的资源，生病可以住上院已然是很好的了，君不见，没有关系以及运气不好的那些患者还有好多都躺在急诊室里等待着床位么。要知道急诊的报销比例和住院报销比例可是有很大差距的，谁都想花最少的钱得到最好的治疗。人之常情。 终于把最后一个患者送入病房，已然12点半了。副班的医生开始吃午餐，祥记和靳默语都还没有回来。秦小欢摸了摸自己已经抗议的胃，想了想今天收住院的患者，决定还是无视自己吧。拿着听诊器就去了病房，刚才有个患者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让秦小欢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不像是简单的心律失常及心功能减退，秦小欢有些忧虑。 靳默语在午休之前，终于摆脱了祥记，本想直接回办公室的，估计秦小欢这时候焦头烂额了吧，可一想那个闷头闷脑的软包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回去了，忙死她好了。靳默语恨恨的想。 回更衣室换了衣服，在医院附近的小餐厅安抚了自己的胃。看看表13:30了，忽然有些担心，那头猪吃午饭了没有？本来胃口就不好，还总不规律饮食，明明是医生，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一样会照顾自己。还总没心没肺的跟自己说，生活所迫。靳默语心里埋怨着。 路过便利店，靳默语买了面包和热牛奶。告诉自己，这是怕自己一会饿才买的，才不是给那头不解风情的猪的。 怕牛奶冷了，靳默语把牛奶瓶放在胸前，用大衣裹紧，再用体温去温暖这瓶牛奶。 以前，秦小欢也是这么照顾自己的，每当自己支使秦小欢去买牛奶，无论是多么寒冷的冬天，也不管跑了多远的路，秦小欢带回来的牛奶永远都是热的。后来才知道，秦小欢担心自己喝了冷的会不舒服，于是每次都贴身放着。偶尔买不到热牛奶，也找不到热水焐热的时候，秦小欢依旧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放进怀里，想着总是傻笑着递给自己温热牛奶还告诉自己一点都不冷的秦小欢，靳默语嘴角弧度一点点增大。 算了，都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再多等些时候，秦小欢，早晚是自己的不是吗？ 换完衣服，顺手把牛奶面包塞进自己口袋里的靳默语，还没走进医办室，隔着门，在走廊里靳默语就听见祥记的训斥声，好像是针对秦小欢的。靳默语赶紧进去。 “秦小欢，你知道不知道病人家属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给人家开八竿子打不着的免疫组化检查？现在人家家属找来了，说要向院长反应乱收费的问题，你还有没有脑子？想钱想疯了是吗？”背对着办公室门的祥记，单手叉腰，喋喋不休。 秦小欢看见靳默语进来，原本还有点无所谓的态度，可是看见靳默语之后，委屈一下子就涌上来，眼圈都有点红。靳默语皱了皱眉。 “怎么了？吴医生？发生什么了？秦小欢惹什么祸了？”靳默语问。 祥记看见靳默语进来了，更是趾高气扬，副班的李医生在她开骂的那一刻，就溜走了，导致自己想表演一下，都没有人捧场，这回看着靳默语进来，觉得更解气了。 “小靳，你不知道，这个秦小欢，我教了她那么多年也不见长进，上午不是收了个室早、房室传导阻滞、慢性心功能不全的病人嘛，我就一眼没看见，秦小欢就给人家查了免疫组化，病人家属觉得这跟病情无关，就要向上级领导反应，你说我该不该骂她？” 靳默语没有理她，眼神温柔的看向秦小欢，说：“秦医生，你是怎么考虑的呢？为什么要查免疫呢？” “因为……”秦小欢有些弱弱的说，“因为我在给患者查体的时候，发现患者的颈部和前胸有V字型红斑，而且我检查了患者的掌指关节，有小小的紫红色米粒大小的丘疹。我怀疑她心脏的问题并不是真正原因，我怀疑她……”秦小欢咽了口口水说，“我怀疑她可能是自身免疫性疾病导致的。” “你说皮肌炎吗？”靳默语若有所思的点头。“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秦小欢，就算她是皮肌炎，但是我们是心内科专科，你也应该请皮肤科会诊才是，不应该去管这些多余的事情。”祥记理所当然的说。 “吴医生，我觉得秦医生这样做也并不算多事。”靳默语拦过祥记的话头说，“如果真是皮肌炎急性发作的话，也极容易造成患者死亡的，到时候因为我们漏诊，不是更麻烦吗？您批评的是，但是有备无患不是吗？再说，秦小欢都能想到这一点，可见您平时教导有方啊。我很佩服您的专业知识呢。”靳默语的话里既给了祥记面子，又填满了里子。 被拍了马屁的祥记，忽然觉得通体舒畅。好像小靳医生说的也没有错。于是也不再多做纠缠，嘱咐秦小欢让患者在拒绝检查这一栏签字，别真出现什么问题担责任就放过秦小欢，走了。 “女王大人……”秦小欢有些可怜的看着靳默语。 “好了，好了。”受不了这样如同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眼神的靳默语母性大发，揽过秦小欢的头，放在了自己平坦的腹部。 以低缓的语气温柔的说：“小欢，你做的没有错，不必太自责，作为医生，我们很多事无力去解决，但是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足够了。” “嗯。”女王大人的怀抱好温暖，吸着靳默语身上淡淡香气的秦小欢想着。 “咕噜咕噜……” 是秦小欢的胃口提意见了。 秦小欢有点不好意思。 靳默语莞尔。从白大衣口袋里取出买好的面包牛奶递给秦小欢。 秦小欢接过，牛奶还是热的。 好讨厌，又想哭了。 可是，真的，好温暖啊。 这样护着自己的靳默语，真的好温暖啊。 自己多么想靠近，哪怕一点点？ 第25章 25 吃饱喝足的秦小欢，带着从女王大人那里获得的勇气，秦小欢咬咬牙，还是没有放弃。下午花了很久的时间，顶着患者家属的咒骂，终于说服了患者本人做了免疫检查。 “我相信秦医生。”患者是一位67岁的阿姨，终于在秦小欢苦口婆心中，选择了信任。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能看不出秦小欢是真的为了钱还是为了自己吗？这个医生的眼睛里透着干净，在自己儿子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之后，还执意要让自己做检查，如果是为了钱的话，大可不必这样。 秦小欢松了一口气。看着患者信任的目光，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 秦小欢问自己。 是因为她不想对症治疗半天，也缓解不了患者真正的病情吧。早一天查清病因，早一天得到有效治疗。哪怕自己忙前忙后的收了这个人，最后也不能住在自己的科室，不能给科里带来效益，秦小欢也没有后悔。 做人啊，主要还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秦小欢想。这不是背了几段希波克拉底誓言就能崇高起来的，自己并不崇高，可能这辈子也到不了那个高度。秦小欢只是作为一个最平常的人，做了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 因为耽误了许久的时间，秦小欢恨不得此时的自己能长出三只手来，不，四五六只都可以，上不封顶，只要自己的脑袋运转跟得上速度就行。 靳默语忙完了主任让自己翻译的文献，转了转颈椎，伸手揉了揉自己有点僵硬的肩膀。看着秦小欢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撅起小嘴，时而咬着下唇的表情，有点入神。 写个病历而已，要不要那么多微表情？靳默语心里吐槽着。看着这样认真工作的秦小欢，还真是，挺可爱的。虽然她嘴上总说自己不求上进什么的，但是对于工作的认真，对患者的负责，完全不像她平时形容自己的那样。秦小欢，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医生呢。靳默语有些欣慰的想着。 自己没有看错人。她喜欢这样的秦小欢。如果秦小欢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那自己可能也不会被吸引如斯了。秦小欢的傻、单纯、执拗才是靳默语想要一直去守护的东西。 还好，这么多年，秦小欢没有变。 记得那时候的秦小欢，就喜欢扶老太太过马路，也不管人家老太太要不要过马路。看见需要帮助的人，总是第一个冲上前去，还好运气比较好，没遇上什么人渣，不然秦小欢早就被骗的骨头渣都剩不下来了。 嗯，虽然看起来现在比起以前圆滑了点，这才是生活所迫嘛，但是，秦小欢本质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对于自己的选择，靳默语觉得很满意。 见医办室没有人。靳默语开口了。 “猪，饿不饿？我下楼去给你买饭？”靳默语问。 “不饿，媳妇，你先去吃饭吧。我还得打一会病历。”秦小欢下意识的回答，这时候她的思路还在病历上。自然而然的叫了媳妇。 靳默语内心表示不能更满意。开恩道：“那我也等你一会吧。需要帮忙吗？” “你快歇着吧，忙一天了，自己喝点水。我自己能搞定。” “嗯。”靳默语随手从桌上抽了本医学杂志消磨时间。 写完了七个首次病程记录，七个病程记录的秦小欢，觉得工作完成的七七八八，一会晚睡会，再接再厉把入院记录以及日常病程记录敲完就好了。看看表，快七点了，自己不吃饭没关系，可靳默语还在等自己呢。 正要叫靳默语，发现靳默语正在看自己。眼神透着专注。 有点被盯的不好意思，咳嗽一声，靳默语回神。 “饿不饿？我下楼去给你买吃的？你帮我盯一会？”秦小欢说。 “十分钟前，我叫了外卖，现在应该快送来了。”靳默语笑着道。 “还是女王大人有先见之明。” “必须的。” 看着傲娇脸的靳默语，秦小欢觉得像是三伏天，从天上掉下来一块冰，不偏不倚，正好滑进自己怀里，那么熨帖。舒服的只想抖两下。 “那我，继续敲病历了？”秦小欢询问，想陪靳默语聊两句，可是真是没时间。 “嗯，你快工作吧，不然晚上又睡不了觉了。” 回給靳默语一个微笑，秦小欢埋头干活。 吃完饭，赶靳默语去休息，秦小欢一口气工作到三点半，终于干完了。实在是懒得动了，哪怕值班床就在五步的距离以内，秦小欢也不想走过去了。顺势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着了。 朦胧中，有点冷，后来什么东西盖到了自己身上，暖和了，于是睡的更熟了。 五点半的时候，被走廊里早起洗漱的病人吵醒了。 秦小欢睁开眼，倒吸了好几口气。 脖子痛不说，手臂和一只脚好像麻了。抬起头，挪动了一下，好像放开了水龙头的开关一样，哗哗哗，秦小欢仿佛听见了自己血管里血液奔流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咝咝啦啦的疼痛，针扎一样，半晌不敢动。 秦小欢疼的龇牙咧嘴。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手臂，给她不轻不重的按摩起来。 秦小欢认识这只手，是靳默语的。 努力扭着僵硬的脖子，看向靳默语。 “怎么这么早？”秦小欢面容扭曲的问。 “嗯，认床，睡不着了。过来看看。”靳默语答道。 秦小欢看了自己身上披的羽绒服，疑问的看着靳默语，“你给我披的？” “嗯，从护士站拿的，你也真不怕感冒，就这么睡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院内感染多麻烦。”靳默语有点责备的说。 “嘿嘿，女王大人你最好了。”秦小欢眉开眼笑。 靳默语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对你什么时候不好了。 “行了，自己活动活动，赶紧干完，赶紧下班了，我想回家了。”靳默语放开秦小欢的胳膊，有点迫切的说。她也好累。昨天后半夜就睡不着了，担心秦小欢完不成工作，于是就起床过来看看，结果看到这个傻子趴桌子上就那么睡着了。 真是不会照顾自己。靳默语想。 拿来衣服给秦小欢盖上，开了电脑，登陆秦小欢的账号，开始检查秦小欢的病历，确实有进步，现病史写的有理有据，鉴别诊断也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复制，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判断。看来逼着秦小欢学习，还是有用的。 刚关上电脑，秦小欢就醒了。 靳默语心里暗自吐了舌头，醒的还真是时候。 十点半，两个人各自带着黑眼圈到家了。来不及说话，各自钻进两套房子的卫生间洗澡，换衣服，躺床上，与周公相见欢去了。 第26章 26 昨天晚上多睡一会的靳默语先醒了。 饿醒的。 不想去吵缺觉的秦小欢。 在床上，翻来覆去，□□。 终于躺不住了。 拉开窗帘。 原本在东边的太阳，隐隐有了向西而去的趋势。 看着天色，下午了吧。靳默语想。 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倒是满的。拿出一个酸奶喝着，想着一会秦小欢醒了也会饿的不行吧。 要不下个厨？靳默语思索着。 靳默语并不是什么厨艺白痴，点火烧厨房什么的，并没有那么夸张，那是小说，哪个平凡人家，做个饭能把房子点着了？要是这样119的电话还不得被打爆了。只不过很少下厨是真的，没有值得自己下厨的人，何必做这些麻烦的事呢？ 如果说自己对吃这件事并没有那么感兴趣，秦小欢会不会耻笑的满地打滚？ 真是的，都有点难以自圆其说了。 自己是真的觉得秦小欢做饭好吃，才表现的这么爱吃的。 唉，已经被秦小欢打上吃货的标签，不知道该笑还是哭。 做了简单的一荤一素一汤，看看时间，刚好五点，动作是慢了些，但看着卖相是不错。拿着钥匙去对门叫醒秦小欢。靳默语想，要不要干脆两边打通好了，每次都要带钥匙，好麻烦啊。 虽然已经知道了满屋子的粉红色，但是每每看见，还是恶寒，真受不了老爹的恶趣味，拿自己当小女孩了吗？靳默语自认为可没有那么少女心。 屋子略微有些昏暗，但是还能依稀看清床上秦小欢的轮廓。看着秦小欢熟睡的脸，毫无防备的样子，靳默语犹豫了一下，有点不舍得叫醒她了。可是想想会冷的饭菜，还是伸出手，推醒了秦小欢。 秦小欢睁开眼，对准焦距，就看见靳默语的脸。 心情十分好，忽然有了赖床的心情。撒娇说，“再让我睡一会嘛？” 靳默语抿嘴笑。 假装严肃道。“不行，你睡着了，饭菜谁吃？” “饭菜？什么饭菜？”秦小欢瞬间睁大眼睛，“你做的？” “不然呢？你梦游做的吗？”靳默语调侃。 “嘿哈，我完全醒了，你看！”秦小欢一挺腰，就坐起来。看起来十分精神的样子。 靳默语伸手摸了摸秦小欢的头，“走吧。吃饭去。” 饭菜的口味做的很普通。 但是秦小欢吃的无比欢快。 看着秦小欢吃饭的样子，靳默语忽然觉得自己炒的菜，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入口。因为平日吃惯了秦小欢的菜，自己做的还真是，水平一般。 不过有人捧场，自是心情大好。 正吃着饭。 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是自己的。 靳默语示意秦小欢继续吃，自己站起身来去接电话。 来电显示，跳跃着自己老爸的头像。 “喂？爸，什么事？”靳默语心情很愉悦，口气自然也很轻松。 “喂，女儿啊，怎么样？过得好吗？也不说给老爸多打打电话。”靳父有点哀怨的说。 “好了，老爸，别闹脾气了。过两天回家看你。”靳默语安抚道。 “这还差不多。”靳父这才满意。 “除了想我了没有别的事情吗？”靳默语问。 “没良心的白眼狼儿。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不过，这次还真有点事儿，女儿，程子安可能去找你了。” “嗯？什么情况？我离婚协议书他没收到？” “收到了，到我这又哭又闹，说什么也不同意离婚。偏要去找你，看一个男人这样，爸爸委实没什么好办法了。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是当面好好谈谈吧。可能沟通好了，你们两个就都想通了。我估计这两天他就会到了。”靳父无奈的回答。 “我不会改变决定的，爸爸，你给他我的地址了？”靳默语口气严肃起来，她可不想秦小欢被程子安吓到。 “哎，你们俩的感情，外人插不了手，就算是爸爸也不能。爸爸当然没有给你他的地址，我只给了他你新的号码。”靳父保证的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处理的。”靳默语说。 “有什么需要给爸爸打电话。” “嗯，我知道。放心吧。”挂了电话。 回到餐桌前，拉开凳子，坐好。端起了碗，脑子里还在转悠电话里的事，靳默语忽然觉得没胃口了。 秦小欢看着情绪不太对的靳默语，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怎么了？女王大人？出什么事情了？” “嗯，没什么，一点小事情。快吃饭吧。”靳默语不想秦小欢被牵扯其中，于是只是笑笑，便没有再说话。 看着女王大人明显有事却不想说的样子，秦小欢也没敢多问。 其实猜也猜到了，肯定是离婚的事情出了什么变故，女王大人，不开心了。 是不想离婚了吗？ 秦小欢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不想接受这个可能性了。 莫名有一种靳默语又要走了的悲凉感。 原本在自己心里加了满分的饭菜，一时间有点让自己味同嚼蜡了。 草草吃过饭，两人一起洗了碗——秦小欢洗碗，靳默语在旁边看着。最近两个人常规的相处模式都是这样。秦小欢不想让靳默语做这些事，靳默语又觉得秦小欢自己做这么多很辛苦，于是磨合的结果就是，秦小欢负责做，靳默语就在一旁陪伴。两个人都很满意这样的状态。都觉得这样是最温馨的，莫名有点甜蜜的如同小夫妻一样。 收拾完，秦小欢自觉钻进书房学习去了，没有像平时一样，还要赖着靳默语说会话。 一是因为习惯了靳默语为她做的读书计划安排，二是，她想留给靳默语独处的空间。 她能感觉得到，靳默语的心，现在很纠结。她想让靳默语自己好好想想，便不想打扰。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靳默语纠结点并不在于离不离婚，而在于，如何才能不困扰到秦小欢。 离婚这件事，对于靳默语来说，已经没什么值得商榷的了。 离、必须离。 靳默语坐在沙发上，手指摩挲着手机。这是靳默语不安时候的小动作。手里摸着点东西，才能不那么紧张。 靳默语就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很不安。 而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靳默语低头看，是陌生的号码。 是他吧？ 应该是了。 也许因为自己一直不接他的电话，于是换了号码打过来。 看了一眼书房门透出的灯光，靳默语拿着手机、钥匙去了对面。 由于长时间未接起。 手机自动挂断了。 很快又再次响起。 靳默语肯定了。 是程子安。 按了接听键。靳默语没有说话。 “喂？默语，我是子安。”听筒那边男人略有些沧桑的声音传来。 “嗯，我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靳默语明知故问。 “你是我老婆，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程子安有点无奈的说。 “玩够了，就回家吧。我们，不离婚好不好？默语，你知道的，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程子安迫切的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不能，子安，对不起。”靳默语沉默了一下，想着这几个字怎么说出口，才能减轻伤害。可是，伤害就是伤害，无论说了多少对不起，还是避免不了伤害。靳默语这时候有点恼怒自己当初的任性，不应该随便招惹程子安的。 如果一切未发生，程子安也会有他的幸福吧。 “为什么不能？默语，我爱你。”程子安的声音里透露着难过。 “没有为什么，子安，你放手吧，你值得更好的。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好不好？”靳默语也有些伤感的说。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我都改好不好？默语，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你不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好痛苦。是我以前不懂事，总觉得对你好，就是管着你，我改了，我真的改了，求求你，别放手好吗？”程子安痛苦的说。 靳默语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原本是阳光大男孩儿性格的程子安，在自己提出离婚的这段时间，生生阴沉了许多。这样的话，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说出口。这个低声下气的男人，不该是程子安啊。 “对不起。”靳默语想破脑袋也只有这三个字。愧疚和自责就这样一股脑的涌上了靳默语的心里。 “呵呵。”程子安笑了。笑的夸张。笑的苍凉。笑的悲怆。 “默语，你知道吗？你离开以后，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喝了好多好多的酒，每天只想着把自己喝醉，才能忘了你，可是我忘不掉。我觉得我有勇气在协议书签字的，可是我看见它我就软弱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放开你。我想减轻痛苦，我想结束我自己。可我拿着刀片，我又没了死的勇气，我只能在自己身上划了一刀又一刀，我以为这样我就能减轻痛苦了，可是我依旧没有。我还是伤心，我还是难过，我还是想你，我是个男人，我不该这么拿不起放不下的，可是我，做不到啊，我知道我这样很没出息，可是，除了这样，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减轻心里的痛，我觉得我快疯了。”程子安话说的很平静，可是靳默语还是能体会到他言语之间的伤痕累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让你变成这样。”靳默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犯错误的是自己，真的难辞其咎。 “默语，我来s市了，既然你喜欢这里，我也来这里陪你好不好？让我能看见你，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程子安说。 靳默语想，如果是别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见惯了生死的自己搞不好还是递刀片的那个，一直以来都看不起以死相逼的人，可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又是自己的原因造成这样的后果，靳默语发现自己说不出狠毒的话。 尤其短短两年的时间，还不够自己去了解程子安到底是怎样的人，靳默语也不敢赌，她怕这一秒，她说了让他去死的话，下一秒，他就真的死给自己看。 靳默语不想打这样的赌，更不想赔上程子安的性命。 靳默语觉得自己又被程子安束缚住了，以爱为名的束缚 第27章 27 满心的不甘愿。但还是尽可能的放缓语气，说：“程子安，你别这样，你是想让我一辈子都背负着逼死你的罪名吗？” “默语，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程子安说。 那你就去死吧。靳默语也被逼的来了火气。心里不由得这么想，但是，却不敢说出口。 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试图跟程子安讲道理。 “程子安，你不是说，以后你都改了，再也不逼我了吗？”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改，但是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程子安委屈的说。 “只有这件事不能商量，程子安，我拜托你成熟点好吗？只是离个婚而已，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你连这点念想都不打算给我留吗？”靳默语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原本还在愧疚的心被程子安的咄咄相逼胡搅蛮缠给激发了，声音越发的大起来。 “我怎么不成熟？不成熟的是你吧？说走就走，说离婚就离婚，你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这个家？”程子安也恼羞成怒。 “是，我是不成熟，我从来没有不承认。可是我知道我自己不成熟，我在努力成长，跟你离婚，就是我成长后的决定。”靳默语怼他。 “呵呵，靳默语，你的决定算个屁，这个家里，我说的算。我说不离婚，你这辈子就别想离开我。”终于程子安撕去了伪装的面具，说出了心里话。 “你！”靳默语气的一下子说不出来话来。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怎么没早暴露出直男癌晚期的病，他以为他是谁？ “靳默语，你以为你逃得开吗？你以为你躲在s市我就没有了办法吗？我会找到你的，我会让你下半辈子，都后悔离开过我。”程子安威胁道。 “程子安，你敢动我一根寒毛，你试试看。”靳默语怒道。 “默语，你是我老婆，你的每一根寒毛都是我的，呵呵。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呵呵。”程子安笑的恐怖。 靳默语听得心寒。立刻挂了电话，她不想再听见这个男人再说一个字。 十月份天，怎么冷的像是结了冰呢？ 想了想，拨出电话，跟老爸说了这件事。靳父听了大怒，扬言要收拾程家。在j城，靳父的势力要比程家大很多，所谓收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跟自己女儿结婚，明明是高攀了自己家，只是女儿喜欢，靳父自然不在乎。可是威胁到女儿的安全了，靳父当然有所计较。 本来对靳默语要离婚这件事，靳父还是本着宁拆一座桥，不毁一门亲的心态。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不得不赞同女儿的想法——如果早知道程子安是这种人，早就打断腿，丢出去喂狗了。 问题是现在靳父也不能逼的太紧，万一程子安狗急跳墙，受伤害的是自家女儿。 “女儿啊，我让你武平叔叔给你挑几个靠谱的保镖过去，你不许说不，这时候，你的安全是我最在意的。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现在就回来我身边，我看谁敢动你。可爸爸也知道，你肯定会拒绝的老爸的，所以保镖的事，你必须答应。” “谢谢爸。”感受到了爸爸的体贴，靳默语发自内心的说。 “咳，跟老爸客气什么？真没想到程子安这么不成熟，还学会以死相逼了，得不到就毁了，这家大人都怎么教育的？”靳父依旧不忿道。 一边安慰着父亲，让父亲不要担心，一边靳默语的头脑在高速思考，想着，最近是不是要跟秦小欢保持一下距离？万一程子安发起疯来，发现了自己是因为爱着秦小欢才跟他离婚，他恼羞成怒伤害到秦小欢怎么办？ 从晚餐靳默语接了那个电话后，秦小欢的心就七上八下。 后来听见靳默语开门出去的声音，秦小欢有点难过了。女王大人避开自己了，是因为想回j城了又不好意思跟自己说吗？ 不介意的，我不介意的。秦小欢对自己说。 努力想笑一下，眼泪却莫名其妙掉下来。 赶忙用手擦掉，可是泪却越来越多。 多到纸张都洇湿了，上面的字迹也被眼泪泡的越来越模糊。 秦小欢是要笑的，可是眼泪不听话。 别这么脆弱。秦小欢拼命的劝解自己。 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秦小欢努力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给井宝发微信，不是想寻求安慰，也不是想依靠，只是想转移下注意力，避免自己在这里哭的不能自已。 自己不能成为靳默语的困扰啊。 她是自己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啊。 分离对自己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靳默语能幸福，自己怎样都好不是吗？ 秦小欢：井宝，干什么呢？ 井宝秒回：滚床单。 秦小欢：……您继续。 井宝：哟，懂事了？ 秦小欢：我怕may宰了我。 井宝：逗你玩呢。May出差了，5555，我好空虚啊。 秦小欢：去死。 井宝：偏不。 秦小欢：要不给你买个□□？ 井宝：你怎么能对着我这么纯洁的少女开火车？你好污。 秦小欢：你要是少女，我就找块豆腐撞死。 井宝：啧啧，看你这欲求不满劲儿的。 秦小欢：真该把记录发给may看看。你猜may会不会跟你离婚？ 井宝：那我就把记录发给靳默语看，让她知道你是个多么闷骚的人。 秦小欢：……扯平了。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不对。 井宝：嗯，大概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不记得□□的事了。 秦小欢：……我代表政府感谢你的不记得。 井宝：不客气，为人民服务。 秦小欢不想搭理这个划船不用桨的家伙了。 井宝：又被靳默语逼着学习呢？可怜的娃，同情你。 秦小欢：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学习使人进步，知识让生活丰富。 井宝：嗯，姿势丰富。 秦小欢：……还说我污？表脸。 井宝：你还不是秒懂，说真的，上了吗？ 秦小欢：请注意你的遣词用句，不许你亵渎我女神。 井宝：你再不亵渎，就成别人女神了。 秦小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泰迪一只。 井宝：怎么说？ 秦小欢：曰天曰地曰空气。 井宝：哈哈哈。书没白看。 秦小欢：…… 井宝：话说，怎么有空搭理我？我以为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 秦小欢：没有新欢，你也不是旧爱。 井宝：我伤心了。 秦小欢：假！你这样是得不了奥斯卡的。 井宝：但是我可以得酸草莓啊。都一样。 秦小欢：凑不要脸。 井宝：那也比你二皮脸好。 秦小欢：……我不开心。 井宝：出什么事了？严肃的表情。 秦小欢：靳默语今天接了一个电话，我猜可能是离婚的事情出了什么变故。 井宝：你猜？没跟你说吗？ 秦小欢：嗯，我猜，她没说，现在还在隔壁那屋打电话。 井宝：别垂头丧气的，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我和may都觉得，靳默语挺在意你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仅此于好朋友。 秦小欢：那是对好朋友的在乎吧？ 井宝：好朋友会因为我说了一句“你是我家的”就给我灌得不省人事吗？ 秦小欢：明明是你灌了靳默语。 井宝：你不讲理。 秦小欢：我是帮理不帮亲。大义灭亲懂不懂？ 井宝：我多余管你。 秦小欢：不管我你试试。 井宝：我就不试。啦啦啦。 秦小欢：算你识相。哼。 井宝：咱们两个这样的，才是好朋友的正常打开方式，你跟靳默语的，不是。 秦小欢：哪里不是？ 井宝：我要没事摸你头，摸你耳朵，你害怕吗？ 秦小欢：我可能来不及害怕，当场就吐了。 井宝：你看……换我，我也得把肠子吐出来。 秦小欢：嗯，你天赋异禀，直肠跟口腔直连。 井宝：你这样容易失去我！ 被井宝这个二货逗笑许多次的秦小欢的心情不由得平静了许多，不再想靳默语可能即将离开的事。看着井宝说的话，不禁想起那天那个炙热的吻。好像，好朋友之间，真的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可是靳默语是喝醉了吧，秦小欢有些不确定的想。 听到开门的声音。 秦小欢赶快发：不说了，靳默语回来了，我得看书了。 井宝：恨你！滚吧。 秦小欢：么么哒，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井宝：这还差不多。看你认错态度良好，本大攻大人有大量。 秦小欢：要点脸。 井宝：不要，再见。 第28章 28 回到家，看见屋里暖黄色的灯火。 看了一眼还在温书的秦小欢，靳默语内心安定了许多。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没有换杯子，又接满。 想了想一会要怎么开口才能显得自然些。 边想边把水杯放在秦小欢的书桌上，示意秦小欢喝水。 看着秦小欢拿自己用过的杯子把水喝光之后，才组织好了语言的靳默语说道。 “小欢，这些天我有些事情，我可能要出去住一段时间，嗯。” “发生什么了？默语？”秦小欢问。 “嗯，没什么，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为什么要出去住呢？是程子安要来了吗？你们要和好了吗？我可以接受的，真的。”生怕靳默语不相信，秦小欢还一边用力点头的说道。“你们可以住在对面啊。”秦小欢用轻快的语气说着。 “不是你想的那件事。”靳默语有些无语的说。这个傻包子，又瞎捉摸什么呢。 “可是…”秦小欢还要说什么。 靳默语打断她。 知道秦小欢对自己的不舍，虽然可能只是很短的时间，可她也舍不得秦小欢。 “我们上班还可以见面的。别担心了，我会解决的。”靳默语忍不住安慰道，安慰秦小欢，也安慰着自己。说着又摸了摸秦小欢的头。 “那，那好吧。”靳默语不想跟自己说，秦小欢也没有办法。任由自己的心跌落到充满酸涩液体的池子。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秦小欢暗自嘲笑自己。 第二天早晨。 靳默语只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和秦小欢一起去单位了。 路上的车并不多。今天运气很好，一路都没赶上一个红灯，她们的奔驰很快就抵达了医院附近。 “下班有人接我，猪，你晚上自己回家吧。”快到医院的时候，靳默语交代。 “嗯，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秦小欢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得眼睛直视着路，装作云淡风轻的说。 靳默语深深看了秦小欢一眼，眼里有不舍，有挣扎，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释。自己一个人烦恼就够了，秦小欢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并不能解决问题。 秦小欢知道靳默语看自己，因为还在开车，秦小欢并没有与靳默语对视。 到了办公室。 秦小欢迅速打开电脑，查看了之前那个病人的免疫检查结果。 果然如她所料，是免疫上的问题。 向祥记汇报了情况。 祥记没好气的让秦小欢自己处理。 刚收进来的病人就办了转院——自家医院并不是在免疫专科有强势的医院，转去更专业的医院，对病人的病情好转有好处——但是，这样一来，影响了自己的收入不说，还增添了很多麻烦。祥记有些恼怒秦小欢的多事。 但是秦小欢没有把祥记的不悦放在心上，主要还是因为习惯了。 反正自己怎么样，祥记也都不满意。 随她去吧。 秦小欢尽量的让自己忙碌起来，不敢去关注靳默语。生怕自己不小心就露出不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秦小欢安慰自己。 今天主任没有门诊的工作，一直在办公室里，冷眼旁观着手下这些医生的工作状态。连祥记都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工作，别人更是不敢怠慢。 秦小欢一直都觉得这些无所谓。只不过今天情况有些特殊，自己非常非常需要充实的工作来避免自己胡思乱想。 终于在要下班的时候，主任心情愉悦的点评了今天抽查的结果。 秦小欢自然是被表扬了。 要是平时被表扬了，秦小欢哪怕不表示什么，心情也是上扬的，可是今天确实高兴不起来。 想到下班不能跟靳默语一起回家了，心情就很低落。 磨磨蹭蹭的直到可以下班的人都走了，秦小欢才百无聊赖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意兴阑珊的走向停车场。 而靳默语，早就在下班的那一刻，和自己打了招呼，就下楼了。 秦小欢，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弃了。 平时经常走的路，在天色渐晚的今天，有种不同于往日的孤独。 唉。秦小欢叹口气。 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小石子被踢远了，再走近，再踢出去。 幸亏今天穿的是运动鞋，秦小欢看着自己鞋面点点的黑渍和尘土，不由得庆幸的想。 自己是有多无聊。在单位里踢石头玩儿。 走到院子里的便利店，秦小欢给自己买了杯咖啡。 等咖啡的时候，秦小欢听见在自己左边结账的两个护士窃窃私语。做医生很少有听力不好的，大家平日都会自觉保护自己的听力，很少带耳机听很大声的音乐什么的。因为工作中还要使用听诊器这类很需要听力灵敏性的器具，当然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无所谓。但这都是个人习惯问题，秦小欢恰恰不属于这部分人，她是很保护自己听力的人。 所以即便在这样噪杂的环境里，左前方两个人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入自己的耳朵里。 “诶，你听说了吗？咱们单位那个秦医生。” “哪个秦医生？” “就是那个快三十了还没结婚那个，上次开大会，还因为睡觉被院长点名那个。” “哦哦哦，我知道，就是内科那个长的挺好看的那个。” “对，就是她。” “怎么了？” 就是，怎么了？秦小欢也想知道。 “我听说啊，好像给人当小三儿了。” “啊？不能吧？看起来挺老实巴焦的姑娘。” “什么啊，人可不能貌相。我听他们科的说，年纪轻轻就开上了奔驰呢。” “开奔驰？也许人自己家里有钱呢？” “什么啊，以前就开个破标致，忽然有一天就开着奔驰上班了，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秦小欢满头黑线。无语。三八哪都有，今年特别多。 “那可能是也没准儿。哎，你说年纪轻轻的，当什么小三儿，傍什么大款啊。““咳，主要是咱傍不上，要是咱能傍上，我立马踢了我家老头。” “哈哈，可别让你老公知道。” “他知道也不能怎么着。”很得意的声音。 “还有别的八卦么？”另一个问。 “有啊，听说，新来的那个靳医生也不是一般人。” “就是那个人才引进，长得挺勾人那个？” “对对，就是她。咱们科的小王不是还说要追人家么？结果雷声大雨点小，也没下文了。” “咳，没机会呗。谁跟她都不熟，想说和，也说不上啊。” “可不是么，刚才我下楼取快递，可看见，她上了一辆特别好的车，我不知道是什么车，可是看起来档次就很高，我看见里面坐了个男的，没看清脸，就轮廓，还挺硬朗的。” “是不是她对象啊？” “兴许没准是。” 两个人结完账走了。 秦小欢的咖啡也做好了。 秦小欢端着热腾腾的咖啡心里却凉凉的。 是程子安来接女王大人了吗？ 婚礼上，秦小欢是见过程子安的。身高大概有185，身材挺拔，穿着西装也能看出肌肉呼之欲出的样子，看得出来平日没少锻炼。眼睛并不大，但是很有神，目光也很犀利，看着就不是好接触的人。面部的轮廓就是很硬朗，鼻梁高挺，嘴唇有点薄。说话的声音，也是很标准的中音，醇厚却不失清朗，新郎讲话的时候，确实用这样很有磁性的声音说哭了几个场下参加婚礼的小姑娘。 跟女王大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就很般配。这是秦小欢对他的总结。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女王大人吧。 秦小欢默默地想。 第29章 29 开车回到家里。 满室寂静。 秦小欢连灯都懒得开。 拎了床小被子，把自己窝进沙发里。抱着手机，浏览着新闻。 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做饭。 逐条逐句逐字的看完新闻。手机上显示：已没有更多消息。才意识到已经不早了。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还是不想动。 女王大人这时候在干吗呢？ 秦小欢默默地想。 正想着。 手机响起。 是靳默语的微信。 靳默语：干嘛呢？猪，回家了吗？ 秦小欢忽然心情就好起来。 秦小欢：窝着呢，回来了。秦小欢老实的答。 靳默语：又窝着？吃饭了吗？ 秦小欢想说没吃，好像有点矫情。于是撒谎说：“吃了。” 靳默语：吃的什么？ 秦小欢想了想，编辑道。 “炒饭。” 靳默语：就吃这个？ 秦小欢：嗯，家里有昨天的剩饭，炒了下。 靳默语：好吃吗？ 秦小欢：还行。 靳默语：我也想吃。 秦小欢：你还没吃饭？ 靳默语：吃了，可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秦小欢莞尔。 秦小欢：等你回来，我给你做饭吃。 靳默语：好的。话说，你不会觉得我是吃货吧？ 秦小欢：不敢。是我的荣幸。 靳默语：算你识相。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休息了。有点累。 秦小欢：嗯，晚安。 靳默语没有回，但是秦小欢还是抱着手机，等了好久。久到手机电源指示灯都亮了，提示主人给自己充电。 秦小欢才艰难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给手机接上电源，自己走进浴室，冲掉满心的疲惫。 暗恋一个人的滋味，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化成一点一滴的热泪。 秦小欢有些矫情的想。 靳默语临下班之前，收到武平叔叔的短信，说他的侄子，王建今天会来接靳默语下班。带她去住靳父在s市给准备好的房子。未来这段时间，王建会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尽量帮她避免程子安的纠缠，直到打发程子安为止。 靳默语表达了感谢后，正好接到王建的电话，于是急匆匆跟秦小欢打了招呼，就收拾东西，去楼下找王建。 这是靳默语第一次动用了父亲身边的力量。 做建筑行业起家的靳父，身边难免有些三教九流的人，在几次做生意被人做了手脚之后，靳父也开始有意培养起自己身边的人。武平就是陪着靳父一起打下江山的人。也是靳父最信任的兄弟。 武平原本只是一个工地上搬砖的小工，没什么文化，只是有把子力气，从乡下来城里混口饭吃。 当时，建筑行业还没有现在这么正规。充斥着地痞流氓还有万恶的包工头。那时候，武平就跟着同村的包工头来城里见世面，想赚点钱，养活自己的同时，还能娶个媳妇。被同乡许了诸多愿景之后，武平以为只要努力工作，就能实现愿望。可是，在打了一年工后，他那个同乡却卷着所有的钱财跑了。 身无分文的武平就流落了街头，没钱更没脸回家。就那时候，遇见了因为招标被同行下黑手殴打的靳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武平也没多想，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打跑了围殴靳父的那些人。 靳父对武平的身手很是佩服，问了才知道，武平从小就跟着村里的人习武，他们那个村，会武术就像是家常便饭这么简单。学的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就知道是祖传的。他们村的人，就算是□□十岁了，也没有白头发，不仅平日走路健步如飞，干起农活来也是不含糊。靳父知道自己是遇见高人了。从此就让武平跟在了自己身边。武平感恩于靳父的知遇之恩，更是死心塌地的跟着靳父。 后来几次历经生死，武平都拼了自己的性命保靳父的周全。靳父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不仅在武平娶媳妇的时候，掏了全部的费用，还在j城很好的地段，给武平买了房子。还把武平愿意来城里居住的家人接到j城来照顾。武平就当靳父是自己的哥哥一样尊重。 现在武平岁数也不小了。很多事情也不亲自出面了。便推荐了自己的几个子侄，帮助靳父处理不能在明面上处理的事情。 两家人走到现在，也早就没有了一开始身份上的隔阂，早就亲如一家。甚至靳默语每年都还能收到武平叔叔的红包。 这个王建，就是武平的远房侄子。是一个退伍的军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靳默语听武平叔叔说，自己其他几个侄子加起来也不是王建的对手。王建当兵的时候，手里有过人命——当然是敌人的命。王建从来不说自己在军队的事情，但是，大家都猜，应该是某个特种部队吧。不然和平年代的军人，有几个真的历经过战场。 王建身上，是有种与人有别的气质，尤其在王建生气的时候，真的是隔着很远都能感觉有刀子在自己身上割，那可能就是杀气吧。 虽然靳默语平日不怎么和他们接触，但是逢年过节难免都会见上几次。对于这个沉默的男人，靳默语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有一次，靳默语在去武平家的时候，他们小区的里一只狼狗忽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对着靳默语狂吼。主人一时拉不住，那只狼狗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向靳默语扑去。 靳默语当时就吓傻了。毕竟看见一只站起来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猛兽向自己扑将过来，谁还能有勇气跑出去。更何况，靳默语，她怕狗啊！ 说时迟那时快，武平正好路过，一眼认出靳默语，看见狼狗冲靳默语扑去，来不及多想，脱了自己的鞋，在离着五六十米的地方，准确的把鞋扔到了狼狗的脸上，本来已经向靳默语做着自由落体的狗，忽然如遭重击，被打偏到另一边。可见扔鞋的准头以及威力之大。 本来气势汹汹的狗，瞬间如遭雷击。嘴里呜呜的，却再也不敢扑上来。 王建三跑两跑过来，只是瞪了狼狗一样。狗吓的一下夹起尾巴跑回主人身边。 主人也赶紧跑过来跟靳默语道歉，表示愿意赔偿。 靳默语说算了。 王建也点头。捡起自己的鞋穿上。 从此，靳默语就记住了这个男人。毕竟鞋都能扔的这么凶狠，而且还救了自己，想不记住都难。 靳默语从小到大都挺乖的，虽然人冷淡了点。但是从来不招灾惹祸，没有一般富二代的习气，靳父身边的人，靳默语从来没使唤过。即便给靳默语安排过保镖，但实在因为没有用武之地而作罢。 对于永远两点一线的人来说，保镖这件事就可以省省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意外发生不是吗？ 这是靳默语头一次主动要求给自己安排保镖，靳父自然是满口答应。而武平叔叔也是受宠若惊，马上派了最得意的弟子去保护靳默语。 其实靳默语还真不是怕程子安伤害自己才让王建来的，她一是为了以防万一未雨绸缪，二是为了避免程子安想不开伤害他自己——万一程子安要做什么傻事，自己一个弱女子哪能阻拦的住，有个男人在身边，还能拉程子安一把不是吗？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任何遗憾的事情发生。 第30章 30 坐上了王建开来的车。 王建腼腆的跟靳默语打着招呼。 “建哥，这次麻烦你了。 靳默语看见王建之后，心情很好。王建在，她很放心。如果还有王建控制不了的场面，那么，天王老子来了，可能也没戏。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 王建说他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想问靳默语有什么打算。 靳默语表示，自己也还没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也不想太刺激程子安。 王建表示了理解。儿女情长的事，他也不怎么擅长处理。不过还是劝靳默语及早解决。人性之恶，不如猪狗。早年部队的经历，早就让王建对这句话理解深刻。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靳默语被王建的紧张逗笑了。 连说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离婚有些纠缠而已。还没有上升到敌人和生死的地步。 王建不以为然。觉得靳默语把人想的太天真了，但也没有在说什么。 靳父给默语安排的住所是朋友的房子。朋友一家人早就移民国外，房子空下来好多年，走的时候，托付给靳父，靳父偶尔会让人去打理，这个时候，反而成了一个不错的落脚地。 房子坐落在闹市区里，周围商铺很多，生活很便利。房间是四室两厅，有一个小小的走廊，分别在两个客厅有一道门，一堵墙隔开了这四室两厅。就像是两户人家共用一个走廊一样。 王建拎着两个人的行李，把靳默语送进里面的房间，自己就留在外面这户住下。 自己离着大门比较近。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得先经过自己的房门。才能走到靳默语的房间。 王建事先勘察过，这个房子，足够保证靳默语的安全。 没有刻意下楼去餐厅吃饭。王建帮靳默语叫了外卖。对于靳默语这个人的印象，王建和自家的兄弟都觉得很好。不骄不躁的一个人，待人温和有礼。对自己这些给他父亲工作的人，也从来不见轻视，一直拿自己这些人当哥哥。从来没有大小姐脾气。又有本事，年纪轻轻就进了大医院工作，生活上也很独立，从来没听说过惹过什么祸。在自己家里，从小靳默语就是父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会被挤兑到这种程度？王建也有些不解。 那个程子安，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建自己下了定论。如果有机会，真想好好收拾下那个臭小子，敢欺负自己妹妹的人，必不会轻饶了他。王建轻轻捏了自己拳头。 程子安也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拉了仇恨。 吃过王建点的外卖，靳默语和王建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 今天还有些资料没有看完，程子安的事情着实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导致工作时间完全无法集中精力，而且秦小欢有些哀怨还努力隐忍的脸，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晃，甩了甩头，想暂且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打开笔记本，接上网络，查阅着自己的邮箱，里面有导师给自己传来的文献资料需要自己翻译。 这种在职博士生确实也没有正经的课需要去上，更多的是参与导师研究的课题以及查阅文献和翻译论文。这方面是靳默语的强项。一直以来，靳默语都还可以轻松应对。 把那些佶屈聱牙的专业英语转换成文字，再组成能看得懂的句子，靳默语就用了许多时间。看了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十点了。 想秦小欢了。平时这个时候自己该给秦小欢检查功课了。自己这个家教当的还真是有责任感。靳默语不由得对自己手动点了个赞。 给秦小欢发了微信，竟然是秒回。 靳默语有些无语。 这个包子，肯定没有好好看书，自己不在她身边，就放羊了不是？不过，自己就这么没有什么交代的就走了，这个怂包子也许也被影响了心情呢。心头一软，便不想追究秦小欢的偷懒了。 关心秦小欢有没有好好吃晚饭，得知秦小欢还是有好好照顾自己的时候，靳默语觉得还是挺欣慰的。她可是记得，秦小欢的胃是有多脆弱。 大学的时候，大家都闹着减肥，不怎么胖的秦小欢也加入减肥的大军，别人不吃饭，她也不吃。可好，别人都还活蹦乱跳的，秦小欢却被胃炎折腾的死去活来。动不动就反酸烧心，严重了还吐。最厉害的时候，真是吃什么吐什么。 肥是迅速减下来了，但人也吐脱了像。清瘦的不成样子。靳默语就是那时候才接触做饭的。为了不让秦小欢身体就这么垮下去，靳默语顶着挨处分的危险买了一个电饭锅，在寝室里，每天给秦小欢熬粥。 一点一点把秦小欢的胃口养好了，直到被宿舍管理员发现自己违规使用电器，还差点因此挨了个处分。幸亏靳父人脉广，才让自己逃脱处分。就这么一点，差点成为自己大学生涯的唯一黑历史。 不过后来，秦小欢好像因祸得福，胃口养好了，体重却也没有再增加。这么多年来，还是保持着当初的样子。而且变得怎么吃都不会胖。靳默语都有些羡慕嫉妒恨了，自己偶尔多吃了几顿还要去健身房消灭脂肪，保持身材，可秦小欢胡吃海塞了这么多年，体重却一直也不见什么变化。除了胸，哪里都瘦，真是让人牙痒痒。也不知道秦小欢对不对得起这么多年为她死去的鸡鸭鱼肉。真是罪过！ 知道秦小欢有好好吃饭的靳默语放了心。刚才看文献看的太尽心的靳默语有些累。和秦小欢说了句去休息，就去睡了。 今天程子安并没有给自己打电话。靳默语也不知道程子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不想主动联系程子安，万一对方蹬鼻子上脸，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离个婚而已，又不牵扯财产，也没有孩子，有必要弄得这么纠结吗？靳默语真是不明白。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跟秦小欢一样，懂得放手吗？ 可见，程子安真的没有他说的那样爱自己，他爱的，终究只是他自己而已。 爱，不是占有，不是纠缠，而是有勇气，看着对方幸福，比自己幸福。 这么想着，靳默语发现，自己对秦小欢真的不够好，起码，她也没有能看着秦小欢幸福的勇气。她还是希望，秦小欢的幸福，是自己给的。 唉，她跟程子安是一样的人，是吧？ 这个答案真是令人难过。 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侮辱了一般，谁要跟程子安一样？ 第31章 31 第二天，没有工作。 不用早起的秦小欢，一觉睡到7点。想再努力多睡会，但是生物钟这个东西，不是你想睡就能睡的。 在自己床上翻滚了无数次的秦小欢，终于被打败了。 垂头丧气的坐起来，然后觉得更不开心了。 靳默语不在。 自己起来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平日还能以给靳默语做早餐为动力，让自己的一整天都朝气蓬勃的，现下，却什么都没有。 之前自己还觉得自己上班的时间被安排挺好的，上24小时，下班休息，正常班，休息，再去上24小时。四天一个轮转。靳默语在的时候，自己都还挺期待这一天的休息的。 可以一起出门散散步，逛逛超市，买买衣服，看个电影，哪怕不想出门，都窝在家里，自己也觉得挺好的。习惯了靳默语在身边的秦小欢，一下子又要面对寂寞，反而显得比没有靳默语的时候，更寂寞了。而且，还觉得孤独。 秦小欢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跟自己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女王大人终究有一天要回到她自己的生活轨迹里去，自己不应该这么痴缠。这些都是早晚的事情，不是吗？ 总之还是要找点事情做。 秦小欢给自己打气。 洗脸，刷牙，涂护肤品。仔细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很好，除了黑眼圈之外，眼角还是没有细纹，皮肤依旧娇嫩，到不了吹弹可破，但是使劲儿掐一掐，还是能留下指印的。秦小欢自己把自己掐的龇牙咧嘴，然后被自己逗乐了，不能更蠢，怪不得女王大人总觉得自己傻，是有够二的。 吆西。永远2b，永远热泪盈眶。秦小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舀了两勺咖啡粉丢进咖啡机里，按了自动键。秦小欢拿来喷壶开始接水，接满了水，给她养的花花草草灌上，近来养的花真是越来越多，靳默语喜欢买花，可是又养不活，现在跟秦小欢住在了一起，可有人帮忙照顾花草了，于是时不时的就带着秦小欢去逛花市。以至于花市的老板都对这两个姑娘印象深刻。往往是高挑的姑娘伸手一指，交钱，也不杀价，稍矮一些的姑娘就会蹲下抱起花盆。对于这种优良顾客，花市老板们自是眉开眼笑。有时候还会在秦小欢拎不动的情况下，主动帮秦小欢抬进车里。 还好房间足够大，而且还有靳默语的房子可以放。不然真是都快变成花房了。从绿萝到珍稀品种的兰花，家里应有尽有。搞不好哪天都能开个园艺展了。秦小欢认命的给这些花草施肥，翻土，浇水，转盆，让每盆花都能均匀的面向阳光。靳默语是只管买，不管照顾，怪不得养一波死一波，什么花能吸收日月精华就能独自长大？那是妖精好不好。 盆栽的植物，没有妥善的照顾，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成长。 对于靳默语的不负责，秦小欢当然是不敢有什么意见，只能把照顾花的任务拦在自己身上，就当是养性怡情了。 折腾完两个房间的花之后，秦小欢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腰。 又去打了盘水，拿了抹布，蹲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把地板擦干净。秦小欢不喜欢用拖布擦地，总觉得那样不够干净，估计也是学医的人都有些洁癖，她喜欢无所事事的时候，蹲在地上擦地，还能顺便锻炼身体。 两个小时，把对面房间的地面也擦干净，秦小欢出了一身的汗。 喝了已经冷掉的咖啡，秦小欢满意的看着自家地面在阳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镜子一样，才钻进卫生间，脱掉已经汗湿的衣服。 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自己开始洗澡。 洗澡的时候，秦小欢有些不要脸的想，自己还真是贤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收入不仅能养家糊口，还可以偶有铺张，真是居家旅行必备杀人放火的一把好手。嗯，杀人放火就算了，那个违法。 自己挺优秀的，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呢？ 如果有可能，即便是没有真的在一起，哪怕就像现在这样，能和靳默语一直走到人生尽头就好了。 秦小欢觉得自己又贪婪了。 好吧，换个愿望。她还是希望靳默语能有更好的选择，能比跟自己在一起，更幸福的选择。 Les这条路，太容易招人非议，走的也太艰难。再说，靳默语对女人又没有感觉。何必拉人家上贼船呢。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掰弯靳默语的能力。搞不好靳默语作为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对les这件事嗤之以鼻呢。两个女人过家家一般，能有什么结果？ 不是所有les都像井宝和may一样，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取向，然后努力争取自己的权利，最终也能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大部分都随波逐流了，当然有更大的一部分，比如自己，至今也没找到一条通往幸福的路。 其实跟异性恋一样。在选择伴侣的问题上，面临着同样的不确定性——你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会不会陪自己走到最后，你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能陪对方走到最后。 即便排除了生老病死这些客观因素，也不见得是个美好的结果。 异性恋的人好歹还有一纸婚书的保障，让想分开的那些人多少有些顾虑，而同性恋的人，连那张纸都没有。上一秒还爱的死去活来，下一秒可能就分道扬镳了。 比如自己，那场失败的二恋。 之所以说是二恋，自然是因为初恋这件事，秦小欢觉得对象是靳默语，虽然自己不曾表达过，一直在暗恋，但是，对靳默语的感情，始终如一。 至于二恋。 秦小欢当时觉得就像是遇见了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一般。也想就此从一而终，初次初吻初夜都给了那个人。可对方分明没给自己机会。只让秦小欢用三年的时间来发现，自己的爱终究抵不过外面那些妖艳贱货。 在两个人相处日渐麻木的日子里，被人轻易勾一勾就跑了。 谁说男人不靠谱来着？女人也照样不靠谱啊。人性都一样。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人类都喜欢犯的错误，不分男女。 对于那个人，秦小欢早就想开了。其实也没有电视里说的那些恨。也可能是自己始终不够全心全意吧，心底总是有着靳默语的痕迹。所以对方离开的时候，自己更多的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会难过，因为毕竟三年多的感情以这样的方式戛然而止。自然也会伤心，因为自己一直记得某一天一个很普通的下午，不是什么纪念日也不是什么情人节，对方忽然单膝跪地，拿着戒指，向自己求婚，说要照顾自己一生一世。当时的自己真是被感动到不行，哭的稀里哗啦，以为真的有天长地久。可是，当结局打自己脸的时候，秦小欢，还是被套路伤了心，感情再深，也没有套路深。对方可以一边表达着对自己爱，一边和别人滚床单，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直到对方要跟自己分手，才知道自己被欺骗了那么久。 再后来，那个人走了以后，秦小欢觉得自己爱无能了。对什么都看得很淡，也不想招惹新的情感。不想相信，也不敢再相信。 反正自己一个人，也不觉得孤独。反正万一有一天，自己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对方也不能在自己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不是吗？所以，有没有伴侣都一样。秦小欢觉得自己不需要被照顾，也不想再照顾别人。经历了那么一段，秦小欢真是觉得自己胆怯了，也看透了。 王菲那歌怎么唱的来着？ 对，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第32章 32 白天不能想人，晚上不能想鬼。 果然是想什么来什么。 洗完澡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微信的秦小欢无语的想。 早知道刚才就想想毛爷爷，自己这会儿搞不好能收到银行给自己打钱的短信。 微信上，那个人的消息赫然弹出。 乔一：嗨，最近好吗？ 她是真的叫乔一，估计父母也是为了省事吧。直接把名字起成一二三四的一。 秦小欢无语，回，还是不回？不回，显得有多把对方当回事，两年过去了，难不成还对对方念念不忘？回，又不知道该回什么。寒暄吧，显得变扭。不寒暄吧，又尴尬。 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把她拉黑名单呢？好像是因为对方说，分手了也要做朋友之类的鬼话，自己一气之下，也想看看对方离开自己之后到底会不会过得惨才没有拉黑她。 事实证明，对方离开自己也没有惨。照样过得风生水起，还借着新女友的关系，自己开了新的公司，原本就女强人的她，现在在女强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顺，越走越远。 后来，自己也就平静了，也没觉得必须要拉黑对方，才能走出这段感情来。联系方式在自己的通讯录里，也就在吧。 再说，自己通讯录里还有她现女友的微信了，真是让人迷之尴尬啊。同时失去好朋友和女友，啧啧，自己可真是，悲催的没谁了。 秦小欢：我还行，还那样。 按照道理来说，这就如同小学英语对话一样。 对方说，how are you？你答，I a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按照礼貌而已，秦小欢应该回一句，你呢？ 但是，秦小欢不想有过多的接触，所以也就仅止于回答了对方的问句。并没有问对方的情况。秦小欢不想搭理她这种心血来潮。谁知道抽了什么风，想起来自己这个八百年不联系的前女友来了。 乔一：你怎么不问问我怎样？ 秦小欢一头黑线。这叫什么事，好吧。 秦小欢：那你怎样？ 满足她。看她到底唱的哪出戏。 乔一：我挺好的。 嘿！逗我玩呢。秦小欢在心底唾弃自己为什么心软。 乔一：那个，我分手了。我想跟你说一声。 凸。你分手了跟我有一毛钱关系没有？秦小欢的心里登时竖起了一根中指。 秦小欢：那我是该恭喜你？还是？ 乔一：宝宝，你还是那么直率可爱。 凸凸！乱喊什么宝宝，谁是你宝宝。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秦小欢怒，这个人对自己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之后，到底有什么脸还能云淡风轻的喊自己宝宝。那个曾经相爱时专属于对方的昵称。想发作，又默默的忍了，不想搭理这个无聊的人。 没想到对方却不依不饶。微信还是一条一条进来。 乔一：对于跟你分手那件事来说，我真的很抱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离开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乔一说的是，她提出分手的时候，秦小欢为了她正在跟家里出柜。当时家人对秦小欢的殴打和咒骂，让秦小欢不仅肉体受到伤害，内心也遭受了摧残。就在最需要乔一的时候，乔一跟她说了自己劈腿的事情，求秦小欢放手。 秦小欢现在想起来当初，心里也是唏嘘的，但是她不恨乔一，如果不是乔一，她也不会这么坚定的向一直惧怕的父母说出这个秘密。虽然是出人意料的凶残，真的是字面上的凶残，几次秦小欢被父亲殴打到邻居都报了警。直到后来秦小欢想通了，不想再得到父母的谅解，主动离开了家，从此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现在想起这个，秦小欢还是害怕，但是想到自己当初的坚定，又不由得为自己鼓掌。真是太勇敢了。秦小欢觉得自己这辈子怂惯了，这件事大概就是自己此生为数不多的勇敢的事情之一了。所以她不恨乔一，大部分也源于此。没有她的存在，自己可能永远不敢走自己想走的路。 秦小欢：不用抱歉了，都过去很久了。 乔一：宝宝，我想跟你说，当初并不全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样子。劈腿是真的，但是并不是我主动的。我生意上出了问题，需要她的帮助。她帮助我的条件就是，跟她上床。后来有一就有二，我承认我当时确实沉迷于这种偷情的快感中，她让我跟你分手，我明知道我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你，可是，我没有做到。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秦小欢：真的过去了，我已经不再关心这件事了，乔一。希望我们都好好的。就像我当初对你说的那样，祝你幸福。 乔一：别那么说，宝宝。我真是挺不要脸的，当激情都被时间磨灭了以后，我发现，我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着你。我想你，可我不敢跟你说话。我怕你恨我，我不想你恨我，我一想到你可能恨着我的这件事，我就很难过。 秦小欢：我不恨你，你多虑了。 乔一：谢谢你没有恨我。知道这件事，我踏实了很多。走了这么远的弯路，我想，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请你不要拒绝我。求你。 秦小欢心里一声，我C，对，大写的C字开头的国骂。这尼玛是演戏呢，演戏呢，还是演戏呢？还以为我是当初的秦小欢吗？被你甜言蜜语两句就晕头转向的秦小欢吗？现在这种套路明显不适合我啊。有毛病吧，这人。好马还不吃回头草了，何况我这个早就被你啃干净的草原，你有什么好回头的，是不是脑子把门给挤了？ 秦小欢：乔一，你没吃药吧？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旧事重提有意思吗你？有病记得看医生，出门左转，不谢。 从来没跟乔一说过一句重话的秦小欢也炸毛了。这在曾经恋爱哪怕直至分手的时候，秦小欢都没有跟乔一发过一次脾气。一般发脾气的都是乔一。秦小欢对自己爱的人，总是好的没有底线。只有不爱了，才会不在意自己的语气，说辞。当然，对井宝那个二货是个例外，两人相爱相杀习惯了，一天不吵吵就浑身痒痒。 乔一：你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话。宝宝，你变了。 废话、废话这不废话么。谁还没有脑子进过二斤地沟油的时候。秦小欢恼怒的想。 秦小欢：如你所见，我变了。所以，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以前没有拉黑你，不代表现在不会。分手了，还是朋友，这是你说的话，就请你保持住朋友的身份，不要再过界了。还有，我不是你的宝宝了，我有名字。 乔一：好的。小欢。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说过去了，那就过去了。但请你不要拒绝我，我会让你知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你重归于好。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再骗我自己了。 秦小欢没有再回。 不想把自己陷入这种掰扯不清的境地。 乔一看秦小欢没有回，也不想再逼她。当初自己做了那么可耻的事情，现在还能搭理自己，已经足以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秦小欢啊，还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哪怕被伤害了，还能试图去理解对方的难处。 自己这一次，一定不要再错过她。 第33章 33 这些莫名其妙的微信，让秦小欢的心里如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践踏出点点泥斑，腥臭的土，糊的自己是一头一脸。招谁惹谁了这是？秦小欢想。干脆要不去庙里拜拜得了，看看自己是不是跟什么犯克，或者是冲撞了什么。 整理了下思路，把这段插曲扔到一边。不想为无聊的人，浪费时间。 看了看表，都下午了。还没吃午饭，算了，干脆早午晚饭并一顿吧。一会约一下井宝，她要吃大户去。 约了井宝和may吃晚饭。 May问靳默语来不来？上次光顾着喝酒了，都还没有跟靳默语好好聊天。May喜欢靳默语这类的女人，沉稳，聪明，又不失风度，是自己欣赏的类型。自己也是这样的人，说起话来，很容易惺惺相惜。 谁说同性恋就不能跟同性做朋友了？难不成异性恋的人也不能跟异□□往了吗？世界上明明只有男人和女人两种，非要因为爱上其中一个，就放弃半个人类圈，这是不公平的。再说，她跟井宝是正儿八经领了证的妻妻，没什么意外的话，这辈子也只会不离不弃。 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靳默语对秦小欢的心意。大概也只有秦小欢，还被蒙在骨子里吧。 井宝对于自家老婆对靳默语的欣赏也是很坦然的。她相信她老婆，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最主要是，自己是气（妻）管炎（严）啊！老婆都发话了，自己还有什么可争辩的余地吗？ 并没有，好吗？ 如果有，请你努力阅读《一个妻奴的自我修养》这本书。并牢牢地抄三遍，三十遍，三百遍。 秦小欢回了may说，靳默语有事不去，就咱们三个。 秦小欢也不知道靳默语现在在干什么，但是出于不打扰原则，秦小欢没有问，直接拒绝了may的邀请。 去了熟悉的餐馆。 老板见小老板带着朋友来，立马把她们让进包厢。 话说井宝在这家店有点小股份，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几乎每次聚会都选这家店。 倒不是因为菜有多好吃，而是想吃什么都能点。 能从澳洲龙虾、日本和牛、深海鲍鱼点到街边烤串，如果你想吃，连臭豆腐都能给你来两份。 为什么？ 服务员出去给买啊。 不仅能吃饱喝足，还能吃完抬起屁股就走，又不用收拾，多方便。 她们一直拿这家店当食堂来着。反正是井宝的产业之一，不吃白不吃。 今天井宝就拎着五斤虾爬子，五斤河蟹，还有花蛤、白蛤什么的若干，丢进后厨，让后厨去收拾。井宝对这些东西不仅无感还有些恐惧，这些不就是海里河里的大虫子嘛，可是秦小欢就喜欢吃这些腥气十足的东西，井宝知道秦小欢的喜好，时不时就给买一些，让秦小欢吃尽兴。这是她对待朋友的方式，哪怕自己不喜欢，也会尊重朋友喜欢的权利。 而May是国外长大的，本来对这些东西也不太感冒，后来认识了秦小欢之后，才发觉看起来有点可怕的海鲜，居然还挺美味的，于是也成了忠实的海鲜爱好者。 看着两个正在努力干掉海鲜的吃货，井宝给自己点起一根烟，真是不明白，剥着费劲，能吃的又少，吃完了还满手腥气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等两个人终于把桌面上的东西解决了七七八八，腾出嘴来能跟她说话的时候，井宝觉得解脱了。太腥气了。好想把桌子丢出去。 “这玩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井宝不解的问着自家媳妇和秦小欢。 “我俩跟海鲜上辈子有仇，你别管。”秦小欢敷衍的解释，伸手又够了一只螃蟹，放到自己面前。 “嗯，有仇。”may说着，手上一点也没闲着，把剥好的整条虾爬子肉，放进三合油里浸泡，然后生怕别人跟自己抢似的，赶紧又塞回自己的嘴里。 井宝看着汗颜。小声说，“媳妇，形象。好歹你也是个御姐型的，怎么吃起东西来，跟秦小欢似的？” “嘿！我这个暴脾气！”被点名的秦小欢怒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问题是，我也没吃啊，光看你俩吃，我就饱了。”井宝委屈的说道。 “老公，要不你再点点菜吧，看你一晚上也没吃什么，光看我们两个吃了。”may有些担心的说。 “一会吧，等你俩吃完了，我得撤桌子，就着这一桌子的海鲜，我可吃不下去饭。”井宝安慰道。“我下班之前，吃了好多东西，现在还不饿呢。” “你又偷谁的零食吃了？”秦小欢问。 “管呢！老子有的是藏货！”井宝龇了龇小白牙。 “她啊，小欢你可不知道，她那个办公桌下面一筐一筐的零食。有时候我们开会，她表面上聚精会神，其实嘴里偷吃零食呢。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其实这都是我们公司众所周知的秘密了，我们老板，就爱吃零食。每次发福利，别人公司都发米面粮油，就我们公司，薯片、牛肉干一箱一箱的发。底下人都敢怒不敢言。”may笑着拆自家老公的台。 “完了完了，从此以后，我在秦小欢面前就没有形象了。”井宝苦笑着说。 “得了吧你，你在欢欢面前，什么时候有过形象？”may继续挖苦。 “就是，你什么时候有过形象？”秦小欢附和。 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井宝后悔买海鲜了。买什么海鲜啊，就该给这俩上二斤麦芽糖，都把嘴给糊上。自己单独对上其中一个都不见得吵得过，何况这俩枪口一致对着自己，打定主意不跟她俩一般见识。赶紧转移了话题。 “二货，你跟靳默语怎么回事？她今天怎么没来？吵架了？”井宝问秦小欢。 提起靳默语，秦小欢瞬间没了食欲。捡起桌上的柠檬角，细细的擦拭自己的手指头。说，“咳，她老公来找她了，她出去住几天。我跟她能吵什么架，我又不是她的谁。”秦小欢有些意兴阑珊。 井宝看了自家媳妇一眼，看出了她媳妇眼里的担心。其实她也有点担心秦小欢这样的状态。虽然秦小欢还是依旧的口是心非，但是这回跟往次不一样，走心了。整个人在一瞬间看起来都好低落。 第34章 34 井宝想了想，说：“咳，小欢，你也别想太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也不是。” May无语，这是安慰人吗？哪有这么安慰人的，怎么听怎么丧气。不由得瞪了井宝一眼，让她好好说话。可别火上浇油了。 井宝一想，也是。秦小欢本来就想好了，这辈子都不会跟靳默语表白，自己何苦还要打击她呢。踟躇了下，道：“你觉得靳默语的性格怎么样？你对她最了解。” “她啊，看起来挺强硬的人，其实骨子里是很温柔的。只是不怎么善于表达，总是用傲娇的方式掩饰自己的挺柔软的心。跟我不一样，我是看起来很温柔，很好说话，其实我很倔强的，很多时候，都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候撞了，也不见得回头。所以要不就是南墙碎了，要不就是我再也撞不动了。”秦小欢思索了一下说。 井宝深以为然。她不了解靳默语，可她知道秦小欢。看起来软弱可欺，可是最能发狠的就是她了。她跟别人不一样。举个例子吧，你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对你好十分。可是你有一天对她不好了，她还是会对你跟以前一样的好，只不过被你伤害过一次，她就会向后退一点。如果你对她一直不好，她虽然还是对你好，但是整个人就会一直退一直退，一直退到你再也抓不住她的地步。然后你就会发现，你从此以后就失去她了。无论你再多努力的对她好，也没有用了。秦小欢，是不会回头的。 所以对于秦小欢，要么你就好好珍惜，因为她会用生命去对你好。要么你就别招惹，因为一旦有一天，你伤害她了，就意味着，你永远失去了她。没有人在得到过之后还能接受失去的。看似最有情的人，往往绝情起来，也是没有余地。 “那你觉得，如果靳默语伤害了你，你会原谅她吗？”井宝问。 “靳默语伤害我？”秦小欢笑。“不可能的。” “为什么呢？”may也参与进来，问。 因为靳默语给予我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秦小欢理所当然的想着。但是却没有这么说，她不想表达的这么暧昧，于是说：“靳默语为什么要伤害我啊？我们两个既没有利益纠葛，又没有爱情上的交集，我们对于彼此来说，更像是亲人。”秦小欢说的是亲人，她可不认为家人之间就没有伤害了，比如她父母。 “那我换个问题。”井宝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靳默语跟你在一起了，然后又丢下你，你会怎样？”井宝问了她心里最为担心的问题。以她对秦小欢的了解，她不敢想象，如果靳默语有一天对秦小欢做了这样的事，秦小欢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之前乔一的事，都让秦小欢至今不敢触碰感情，如果是她深爱着的靳默语做了同样的事，恐怕秦小欢会孤独终老了吧？ “哈哈，别逗了，靳默语怎么会跟我在一起？”秦小欢觉得这个问题不成立。但是看着两个人认真的问询，也正色起来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我始终都觉得，靳默语值得更好的。如果像你们假设的那样，有一天跟我在一起，然后又丢下我，我想，我会希望她更幸福。”秦小欢认真的答道。 “我希望靳默语，比谁都幸福。” “那你呢？”may问。“难道你不觉得你也应该得到幸福吗？” “幸福过，就可以了。我会永远怀念这段幸福的时光，然后，自己一个人好好走下去。喂喂，话题太严肃了嘿，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像是吃了鸿门宴。” “呸。”井宝轻啐，“还杯酒释兵权呢，我们两个有这么可怕吗？” “有，你看你俩，目光炯炯的，我脆弱的小心脏都紧张了呢。”秦小欢耍宝的说。 “真没看出来你哪脆弱了。我觉得就算是地球都毁灭了，你也能活的好好的。”井宝说。 “我估计也是。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走一个呗。”秦小欢举杯。 秦小欢想，靳默语啊，就像她心头的朱砂痣。虽然不会痛，但永远在她心里，挥之不去，也难以忽视。她知道自己是爱惨了靳默语，所以，无论靳默语对她怎样，她都没有原则，没有底线。自己的倔强，永远都不可能用在靳默语身上。靳默语，就是她生命里撞不到的南墙，也舍不得去撞的南墙。 靳默语，光想着这个名字，只是这三个字，就足够自己的心沦陷成绕指的柔了。 酒足饭饱，兴致起来了。 三个人没有散场，决定再续一咖。不想去KTV,因为都不好这口，也不想去，酒吧，人多，太乱。于是三个人都回了井宝的清吧。 打开了上锁许久的门，秦小欢推门而入。 “咳咳，井宝，你这是多久没来了，都积灰了，你看。”秦小欢顺手在身边的桌子上一抹，一手的黑。伸出手给井宝看，距离近的，就差直接按在井宝脸上了。 井宝吓一跳，急忙躲开秦小欢的黑手。 “你多久没来，我就多久没来。老子也是有工作的人，闲的没事还逗媳妇玩呢。哪有功夫打理这里，再说，又不是为了赚钱。”井宝解释的说。 “啧啧，有钱人，不是我辈能理解的。”秦小欢嫌弃的说着。 “去你的，都开上小奔了，还好意思嫌弃别人有钱。”秦小欢哪里疼，井宝就拿小刀戳哪。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车不是我的。”秦小欢被噎了一下。 “别别别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井宝欢快的说。 秦小欢冲着井宝扬起了拳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你俩要是体力这么好，都能好到打架了，不如打扫一下卫生？ok？”may冲着两个活宝说道。 “唉哟，我今天吃多了，不行，我头晕，井宝，快，扶我一把。”秦小欢抢先表达了自己的柔弱。 被人抢先的井宝无奈的没词儿了。冲秦小欢比了个凸，屁颠屁颠的去卫生间接水准备擦拭一下桌面的土。 其实秦小欢也没有真的放任不管。三个人一起协作，简单的收拾了下卫生，起码坐上去不用担心坐一屁股灰了。 井宝钻进吧台，给三个人分别倒了酒——刚才吃饭剩下白酒，又被三个人拎了过来。 翻了翻抽屉，献宝似的，拿出了花生，瓜子，牛肉干。 三个人就着这点小吃，喝着酒，聊天。 三个人以前在一起就经常这样。很放松，也很愉快。天南海北，什么都可以说，生冷不忌。井宝思维敏捷，may逻辑性强，秦小欢的感性，三个人总能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的不足，再吸收一些对方的长处。每次聊天，都能舒缓心情，增长见识。 秦小欢想，这就是好朋友的作用吧。 总是充满快乐和正能量。 秦小欢喜欢和这样的人接触。 生活啊，不能更美好了。不是吗？ 回到家。墙上的时钟指向夜里1点。 给井宝和may报了平安，看了看手机，没有无聊的乔一，也没有心心念念的靳默语。除了10086还关心着她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秦小欢心里默默感谢了10086，在心里跟它道了晚安。 来不及有多余的情绪，草草洗过，爬回了床上。 明天还要上24小时呢。 我为什么要玩到这么晚啊！ 哀嚎！ 秦小欢倒头就睡，努力去见周公，以表达自己亡羊补牢之心。 第35章 35 今天休息。 靳默语醒的很晚。 昨天满脑子秦小欢、程子安的事情，导致该睡觉的时候，还思虑过度，一时神经太兴奋，睡不着了。等有些困意的时候，都快后半夜了。 再睁开眼，都是第二天的十一点了。 还是王建来敲门的动静吵醒了自己，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王建在门外告诉她，因为靳默语醒的太晚，所以早餐已经凉了，但是午餐买好了，可以起来吃了。 听着王建口气里明显带着调侃，靳默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简单收拾了下自己。 出了房门，发现王建正在他那屋子里的客厅，等着她过来一起吃饭。 看着王建的眼神，靳默语抿了抿嘴。 “建哥，你想笑就笑吧。我就是没起来，哼。” 王建莞尔。他这个妹妹，怎么看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人看起来挺有气势的，其实还是有小女生的心思在。 吃着饭，靳默语对王建的不苟言笑彻底没了脾气。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不够熟悉，所以王建总板着脸，可到现在为止，除了因为自己起晚了，看见过王建的一丝笑意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直对着一张扑克脸吃饭，真是食不下咽啊。 好想念秦小欢动不动就笑开了的样子。如同六月的风一样，温暖人心又避免灼热。 “建哥，你平时也没表情吗？”靳默语问道。 “表情？干什么用？”王建没太理解。 靳默语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怪不得武平叔叔的侄子们总跟自己说，王建是多么冰冷的人。自己因为他曾就救过自己的原因，还总觉得他们说的太夸张。现在才知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表情自然是，算了，建哥，你跟我说说你当兵时候的事儿吧。那几个兄弟总把你传的神乎其神的，我也很好奇呢。”靳默语说的兄弟，是武平的其他子侄们。靳默语的父亲自然是遵循了计划生育的原则，只生了靳默语一个。而武平作为一个根深蒂固的农民，可没管那么多，孩子么，永远不嫌多，生起来看。武平两口子自己就有三个儿子，然后他兄弟姐妹还有几个儿子。王建就是武平姐姐的儿子。王建在他们这辈儿里，年龄最大。靳默语跟着他们，都喊王建叫哥哥。 “当兵的时候？”王建有些怀念的想着。离开部队好多年了，也不知道那些活着的兄弟还好吗？ “当兵的时候，也没什么，就是训练，很枯燥的。”王建想了想，答道。 “那他们都说你上过战场？”靳默语还是有些好奇。 “嗯，上过。”王建惜字如金。 “杀过人？”靳默语问。 “嗯，是敌人。”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之。王建在心里想。 对这种问一句话，答不了两三个字的人，靳默语实在是聊不下去了。赶紧借口自己吃饱了，就回了房间。 也不知道秦小欢干什么呢。 靳默语想给秦小欢发条微信问问，后来想了下，觉得这样显得太明显太主动了。好像不太好。毕竟秦小欢从未向自己表达过什么。 靳默语心里不平衡了。 臭包子。 叮。 手机响起。 靳默语以为秦小欢跟自己心有灵犀，开心的点开来看。 结果，是程子安。 无比失望。叹着气，看程子安的微信。 程子安：我到s市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靳默语：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你回去吧，放弃吧，我不想跟你纠缠下去了。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 程子安：你躲着不见我，我就会一直等着你。你也不想我阴魂不散的跟着你吧？ 靳默语：我当然不想。可是我见了你，我也不会改变决定的。 程子安：你哪怕给我一个让我死心的理由呢？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我不甘心。 靳默语：我说过很多次了，程子安，不是我没有说过，是你根本就不打算接受。 程子安：我一直想问，我怕说了就不能挽回了，靳默语，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靳默语很想说是，但是想到说了程子安就该更没完没了不依不饶了，于是决定避开这个问题。 靳默语：没有，你想多了。 程子安：真的没有吗？那为什么结婚以后我跟你上床的时候，你总是心不在焉。 靳默语：你就当我冷淡好了。我确实不怎么喜欢这件事。 程子安：身体骗不了人的。靳默语，别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偷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靳默语：你有意思吗，程子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只不过不爱了，就不能和平的分手吗？你到底想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程子安：就是因为我是个男人，我才不能忍受我妻子这样对我。再说，是我在闹吗？闹的明明是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跟我闹离婚，我看是你疯了。我也想问问你，你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跟我回家？ 靳默语：没有家了，回不去了。我从来不觉得，你给我的是一个家，对我来说，那就是个囚牢。我不想再当你的囚犯了，麻烦你，程先生，你换个人囚禁好不好？跟你在一起，我太累了，事事都要迁就着你，但凡有一些没有满足您的要求，您轻则甩脸子给我看，重则还要像数落儿女一样斥责我。我爸都没这么对过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靳默语想起两年的婚后生活，就不淡定，说了一直很想说的话。 程子安：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可是我知道错了，我会改啊，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呢？ 靳默语：程先生，您的信用在我这里，早就破产了。多少次，我们吵了多少次，你到底有改变过什么？ 程子安：可是之前你不都忍了，为什么这次非要离婚呢？ 靳默语：我忍是因为，对你还有感情。现在没有了，所以不想再忍，也无需再忍了。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没有希望，你能懂吗？我不想这辈子都这么过了。我不欠你什么，同样，你也没有欠我。所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好吗？ 程子安：当然不好，你在哪？地点，告诉我，我去找你。见不到你，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靳默语想了想，反正王建在这，也出不了什么乱子。早点解决也好。于是无奈的发了地址过去。 跟王建说了声，程子安要过来。 王建默默的点了头，捏了捏拳头。心想，一会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看着王建还隐隐有些期待的样子，靳默语顿时无语，看来要是一会程子安来了，对自己态度好点，主动放手，可能还能相安无事。但凡有点纠缠，估计这顿打是少不了了。 靳默语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只想和平的解决问题。 但是，自己左右都说不通程子安，估计他也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去吧。 那个人啊，只会听自己想听的事情，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大概是从小没吃过亏的缘故吧。所以才总觉得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不能忍受吧。 两个人最大的分歧，其实就是，程子安不想懂靳默语，而靳默语懂程子安，却没办法接受。 他们两个，真的不合适。 程子安出了机场。收到地址后，打了一辆车，用网络软件查找了附近的商场和鲜花店，直奔而去。 他想，这次一定要挽回靳默语。 其实，他心里是有些没底的，他不知道靳默语突如其来的坚决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是不管靳默语知道了什么，他还是要挽回靳默语，也必须挽回。 在商场挑选了一款项链，那是镶着钻石，成玫瑰花型的项链，售货员告诉他，这是本季销量最好的一款，价签些许小贵，但是程子安没有犹豫，刷卡买了下来。出门又走到附近的花店，挑选了99朵店里开的最艳的玫瑰，让服务员包好。自觉准备的很是满意了。 临出门的时候，对着花店的镜子，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最近太过焦虑，形象不是很好，程子安有些无奈的想。他还是很在意自己仪表的，总是把自己归拢到型男那一款。不过，也确实。程子安就算只穿一个简单的衬衣，站在人群中，也是出众的。 收拾好自己的程子安，随手扔了包装袋，把项链盒子放进自己外衣的口袋里，左手拖着登机箱，右手抱着大束玫瑰，非常惹眼的走在马路上。很多小姑娘看见他，眼睛里都冒出星星。程子安稍微有点得意，更是大步向靳默语发给他的地址走去。 第36章 36 到了门口，程子安把登机箱随手放在一边。按了门铃，右手背在脑后，以胳膊肘为重心，倚在门框上，左手抱着花束，而一只腿则轻轻的搭在另一条腿上，身体微微倾斜，打算以自己最帅的pose重新获得靳默语的好感。 满心欢喜的等着靳默语给他开门。 他想，他要好好拥抱靳默语。 门开了。 给他开门的不是靳默语。 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程子安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只觉得一刹那，热血上涌。 这一定是奸夫。程子安想。胳膊肘用力一撑，站直身体。左手顺势把花丢到一边。借着惯性，右手猛然挥拳。 砰！ 程子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平时玩命健身的自己，挥出的重重的拳头，就被眼前这个男人单手用手掌轻而易举的包裹住。 紧接着，腹部先是传来灼热感，随即不由自主的重心不稳的向外跌去。直到后退之势被身后的墙给缓冲下去，痛感才冲入脑海。噗一声，飞机上吃的还来不及消化的飞机场就这么顺着食管逆流而上，从口鼻处喷出来。 这些事情的发生只不过在弹指之间。 甚至还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程子安就被打的跌出去。 程子安按着自己腹部，身体倚着墙，缓缓下滑。不停的咳嗽，刚才那一拳，让自己的气管被胃液呛了一下，鼻腔里也火辣辣的疼。 他不敢再挑衅，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 王建揉身而上，还要再打。 屋里的靳默语听到动静，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连忙出声制止：“建哥，别打了。” 王建只得停了手，正主都出来了，自己好像没什么下手的理由了。有些懊恼，刚才打轻了。一定是自己疏于练习，以至于对方还能缓慢坐下。要是换做以前的自己，一拳就能让对方瞬间失去意识。嗯，以后还是要好好训练。王建默默的做了决定。 靳默语一言不发的扶起程子安。 程子安忙问：“他是谁？” 靳默语瞪了一眼程子安，心想，你都不知道他是谁，你就敢动手。你还有没有脑子。 不想搭理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 靳默语没有说话。 程子安，倒是不干了。甩开靳默语扶着自己胳膊的手。 怒道：“就为了这个男人吗？所以你要跟我离婚？” 靳默语不想这出闹剧继续下去，她都听见隔壁屋子里的人拧自家房门的声音。靳默语不想凭白让别人看了热闹。于是说，“我哥，王建，结婚的时候，你应该见过。”说完，也没再搭理程子安。率先进了屋子。 王建也看了一眼，准确的说是，瞪了一眼程子安，然后也转身进了屋子。 程子安这才有些尴尬的抹掉了脸上刚才被打吐的时候溅到的胃液，捡起那束掉了大半花瓣的玫瑰，拎着箱子，讪讪的进了屋。 靳默语和王建已经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两侧。 王建没有地方可以坐。 只得站立在两个人的对面。 看着靳默语，有些哀求的说：“默语，我错了，我们和好吧。”说着走到默语脚边，单膝跪地。献上了那束有点残花败柳的花。 靳默语没有接。 只是看着王建无奈的说，“真的，程子安，别闹了。我们好聚好散吧。现在，我人，你也见到了。我真是不想再跟你说，我不想过了这句话，说的次数太多了。你能不能好好听进去一次，哪怕一次也行啊。别不以为然了，我是认真的。”靳默语盯住程子安的眼睛，说，“从j城闹到s市，真的是够了。你的诚意，我也看到了，我很感动，谢谢你那么爱过我，但是，强扭的瓜不甜，我……” 靳默语的话还没有说完。程子安就打断说：“默语，不管你怎样想，哪怕我重新追求你也好，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不管花多久的时间，我都要跟你在一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项链，递到靳默语的眼前，说，“你看，这是我精心挑选的，很适合你，你打开看看，你一定很喜欢。” 靳默语无奈道：“程子安，你看我什么时候，戴过首饰？你送的那些东西，我从来都没有碰过。我不喜欢这些有的没的，而且，如果我想要，我会自己买。真的谢谢你了，放过我好吗？” 靳默语心下也是感慨的，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男人，跟自己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基本喜好。这到底是怎样的自以为是的爱啊。 程子安也有点沮丧，他真不知道靳默语不喜欢这些，他一直都觉得，女人嘛，就跟巨龙一样的生物，应该都喜欢blingbling闪闪发光的东西，当然还应该喜欢奢侈品。反正哄女人就是什么贵买什么就对了。以前靳默语对他送的这些东西，都是淡淡的谢谢，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品味不够好，不合靳默语的胃口，没想到，靳默语是真的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竟然对这些无感。 王建在一边冷眼旁观，都觉得尴尬。整个一出烂到家的偶像剧套路。 这玩儿拍马屁净往马脚上拍。他真是觉得程子安出局出定了。 先是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自己出手，然后发现打不过又立马认怂。导致王建对他的印象再不好的基础上加了更字。 他觉得，这是该他行使保镖职责的时候了。 靳父把默语交给自己照顾，可不是为了看靳默语为难的。 于是，极有压迫感的站起身来，把声音放低说：“是个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既然默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想程先生也不该再纠缠了。”王建那意思是，你要是再没完没了磨磨唧唧的，我就把你丢出去。 关你什么事，你算哪根葱？程子安怨恨的想，但是想到自己确实打不过他，只得自降身价，哀求的看着靳默语。希望靳默语别把自己赶出去。 靳默语发现，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觉得程子安是个不错的男人，只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可是真的发生了事情，他的懦弱，偏执，任性，控制欲种种缺点就暴露的一干二净。真是，人不可貌相。 靳默语冲程子安摆摆手，说，“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建哥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安全，你也没机会再接触我了。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如果你不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也没关系，我会向法院提起诉讼的。不过也就两年的时间么？我还是等得起的。为了离开你，花再多的时间，我也等的起。”靳默语冷淡的说。 程子安咬牙。这个女人，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留。我是不会放弃的。想到一旦放弃靳默语之后，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心里就恨得牙痒痒。但表面上，还是屈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么。 深情脉脉的说：“默语，我会等着你的，等着你回心转意。”艰难的起身，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行李，回头看着靳默语，深情的眼神，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 靳默语面无表情看着他，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程子安所期待的感动。 程子安摇摇头，失落的走出去。 看着程子安出了大门。 靳默语在沙发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终于解决了。应该是解决了吧？ 她打算明天就回秦小欢那去住。 这两天光吃外卖了，她想秦小欢做的饭了。 她才不承认，她是有点想秦小欢了。 第37章 37 一大早，也就六点多。秦小欢就顶着熊猫眼和略微的宿醉，率先到了单位。早到值班医生都有点惊诧，调侃秦小欢。“小欢，今天怎么这么振奋？一大早就来收病人了？行啊，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啊。” “咳，起猛了。”秦小欢略带尴尬的解释说。 狗屁起猛了！秦小欢唾弃自己说谎话不眨眼。昨天跟井宝他们闹到那么晚才睡，今天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使了吃奶的劲儿，才从床上爬起来。要不是为了一早就能看到靳默语，谁起得来？谁起得来！ 七点二十五，祥记先进来了。紧接着，靳默语，主任依次走进来。 看着只不过一天没见的靳默语，秦小欢觉得真是如隔三秋啊。古人诚不欺我。赶紧向靳默语扬起了自认为最美丽最端庄的笑脸，跟靳默语默默地打着无声的招呼。 靳默语走进办公室，就看见秦小欢冲自己傻乐。心底也是闪过一丝丝甜意。 板着脸冲秦小欢点了点头，就回到座位上坐好。她可没忘了，昨天秦小欢可是失联一整天。一直也没给自己发消息，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女王大人是不想理自己了吗？秦小欢被靳默语的冷漠有点刺伤了。吸了吸鼻子，有点酸。她可不想在晨会上丢大人。哭鼻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再说，哪挨哪啊就哭？自己也没招惹女王大人啊。秦小欢有点责怪自己的玻璃心。赶紧收回精神，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中。 交完班。主任又说了几句闲话。说了说，哪床的家属不太好相处，哪床的患者脾气比较暴躁，等等。让大家提高警惕。在现在的医疗大环境下，提高医疗技术还真不是做医生的首选，首选的是如何搞好医患关系，在各种医患矛盾中全身而退才是正经事。 秦小欢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理想主义，她不太喜欢听这些事。虽然她医术也不够精湛，但她觉得，人与人的交往，无论医生还是患者，抛开这样的客观身份，到底还是应该用心去接触的。将心比心吧。况且，医生和患者之间，原本就由于信息不对等，使得医生处于高一层的地位，如果不能用心去体谅患者的病痛，那么医术再高，也不会得到应有的尊重的。 没听见老百姓经常抱怨，看病难什么的么。排了好几天的队挂上号，想多问医生几句，结果往往都是被敷衍。三两句就被打发走。好多都是看了好几个医生，花了不少的钱，才知道自己到底患了什么病，能不能治，怎么治。所以医生对自己不认真，患者也自然没好气。看完病，出了门，骂大街，笔笔皆是。 秦小欢又有点走神。 直到祥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让自己跟着主任去查房。秦小欢才回过神来。走到病历车前，把桌子上散落的病历，按照编号，一个一个□□病历车。正准备一手推一辆车，这时候，一只手附在了她手上。抬头一看，是靳默语。 靳默语示意秦小欢放手，她帮她推一辆车。 秦小欢心里欢呼了下。 放开手，心想，女王大人平时怎么保养的，皮肤好细腻。摸在自己手上滑滑的。好想再摸一下。 嗯，这样太像痴汉了。 呸。 臭流氓。怒斥自己。 淡定，淡定点。 主任今天兴致很高。走到每一位患者身边，仔细询问了病情，并做起了示范性的体格检查，然后再拿起病历，跟自己检查的结果逐条核对，看了患者入院后的检查结果，详细的问了秦小欢和靳默语对病人病情的理解。也谈了对患者治疗方案的意见。再举一反三，考较两个人的专业知识。 靳默语自然是对答如流。没想到，秦小欢今天状态也很好，没有平日里的紧张结巴，不仅能答上，还能像主任问出一些平日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主任很高兴的对秦小欢做了指点。 其实很多事情，工作好多年都没想明白的事，往往是经验丰富的人的一句话，就能让你茅塞顿开，迎刃而解。秦小欢觉得自己在工作多年后，第一次在主任查房的时候，跟得上节奏，没有像平时那样，躲在人群后面，还被主任单独拎出来训斥。 主任同样觉得很欣慰。他知道秦小欢不是不聪明的人，智商挺高的，只是太懒散了。自己平时没少给秦小欢挥鞭子，希望她能有所收获。今天终于看到秦小欢的进步，觉得她最近没少下功夫。有点感慨，自己手底下最散漫的秦小欢也知道上进了。真不容易。 到了主任这个年纪，对金钱什么的，已经看得有点淡了。培养人才，才是他们更想做的事。把手底下这些小大夫全都训练的能独当一面，就是他们做学科带头人最大的成就了。谁不想多年以后，退了休，哪怕不再从医，可当自己生病的时候，还遇见自己年轻时候教过的人，看着他们能用更为精湛的医术，为自己为他人医治病痛。这才是当医生的最大成就吧。 第一次，秦小欢觉得主任查房，也不是那么难熬。 自己能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水一样的知识。她想，这都是靳默语的功劳。如果不是靳默语天天逼着她夯实基础，她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再次燃起对医疗行业的热情，和对知识的渴望。 果然还是，懂得越多，越有追求。以前的自己，太狭隘了，也太放纵自己的懒散了。她想当个好医生，不是光对病人态度好就行的，最主要还是要从根本上医治好病人才是。 靳默语看着秦小欢发光的眼神。知道秦小欢终于明白了自己逼她学习的良苦用心。 她想，秦小欢，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的临床医生。之前的秦小欢光有对患者的善心是远远不够的，患者需要的，不能仅止于此。 而自己，跟秦小欢想走的路并不太相同。她的眼光不想把自己局限到当好一个临床医生就够了，她想在专业上有所成就。在专业的发展上，能够更进一步。 当然，她也不会看不起秦小欢，也不觉得秦小欢没有追求，因为一个临床医生，才是最根本的根本。哪能所有医生都跑去做研究，那谁给广大患者治病呢？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自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更愿意与书本文献打交道，现在在临床只是为了积累经验，所以以后去做研究才是自己更好的选择。 而秦小欢，天生亲和力就爆表，如果不做临床医生，简直就是浪费了秦小欢与生俱来的天赋。 “秦小欢，最近书没少看啊。朕心甚悦。”查完房，主任用最近电视剧里流行的话笑着跟秦小欢说。 “嘿，谢皇上夸奖。都是皇上平日教导有方。臣下自是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秦小欢还鞠了个躬作为还礼，没大没小的嬉皮笑脸咬文嚼字的说道。 身后的众医生看着一老一小两个人耍宝，都哄堂大笑。 第38章 38 结束了气氛甚好的查房。 秦小欢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工作。 收完病人。 秦小欢坐到电脑前，敲医嘱。 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手机响。拿起来看，是陌生电话。接通，结果是快递，让自己下楼取件。 自己走不开，就安排实习的小朋友帮自己下楼拿快递。心想，最近没剁手啊。哪里来的快递？ 不一会，就看见实习生捧着一大束玫瑰走到自己面前，递给自己。 秦小欢都傻了。 什么情况？ 实习生笑道：“小秦姐姐，男朋友送的玫瑰吗？真浪漫啊。我只是抱着上楼，我都觉得幸福死了。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我去！哪来的男朋友。秦小欢一脸懵逼。 办公室里的人，也炸营了。 秦小欢可是单位有名的男性绝缘体。 长得甜美可人的秦小欢一来到医院，就不少男同事对秦小欢抱有好看——毕竟秦小欢看起来就是想娶回家的女孩儿啊。看起来就那么的温柔善良贤惠。所以追求者也是前仆后继，可无奈的是，相处不了多久就发现，秦小欢不仅没跟自己往对象上面发展，还往哥们儿上的路越走越远。 最后都只能不了了之。 谁能把哥们儿娶回家？ 打球吃饭唱歌，秦小欢随叫随到。 谈情说爱？就算了。 秦小欢敬谢不敏。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淡了。 秦小欢不好追，这是公认的事。 单位本来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大家传来传去，也就认头秦小欢就是个感情绝缘体这个事实。 现在，突如其来的一束火红的玫瑰出现在办公室里，就像掀起了轩然大波，都不亚于秦小欢开上奔驰这件事。 再一联想起来，秦小欢都开上奔驰了，肯定是某个男人送的，现在又送花，都觉得够浪漫。本着八卦不能放过的原则，同一办公室的同事，都涌上前问秦小欢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又送车又送玫瑰，是不是好事将近？ 大家七一嘴巴一嘴的追问。有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既视感。 当然，除了靳默语。 靳默语还是安静的坐在她的办公桌前面，翻看着文献。头都没有抬，好像一点也不关注一样。其实耳朵早就竖起来听着，眼前的书还是那么熟悉，但是字却一个都没看进脑海中去。 这花自然不是靳默语送的，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到送花那一步——那是恋人和追求者做的事，她俩现在，什么都还不是。 靳默语有些吃味了。 她的心可不如表面上的平静，她思考着，昨天秦小欢一天都没和自己联系，难不成跟谁去约会了吗？ 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这是自己来s市前就存在的事，还是自己走这两天才发生的？秦小欢，你可以啊。背着我乱搞！靳默语咬牙切齿。 她决定了，明天不搬回去住了。 她不开心了。 秦小欢是懵逼的。 接过花，无视了同事的调侃。左右翻了翻花束，上面也没有个卡片什么的。自己是真心不知道谁送的。 可能送错了吧。 秦小欢想。 再次询问了实习生送花的人长什么样。 实习生表示，就是快递公司。送花的时候，也没说特别的话。只是名字，电话号码都对，她就帮忙签收了而已。 秦小欢表达了感谢。 顺手把花放到办公室的窗台上。 反正也不知道谁送的，放窗户上净化空气也好啊。毕竟是那么漂亮的玫瑰，直接丢了，还是挺可惜的。 不知道为何有点忐忑。她偷偷看了靳默语，发现靳默语没有看自己，气场依旧还是很低，而且比早晨来的时候更低了。 秦小欢可不认为是自己收了玫瑰导致靳默语吃醋的缘故，她只是以为靳默语可能不太在意自己收花这件事，或者在意了，大概也是靳默语触景生情吧——可能程子安也没少对靳默语做这些事吧。 真好，真羡慕程子安可以光明正大的对靳默语表达爱意。 秦小欢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周围还在不死心追问自己的围观群众，秦小欢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所以也沉默了。自然也没有对靳默语解释。 她都不清楚的事情，怎么解释。 再说，为什么要解释？ 她又不是靳默语的谁谁。 后来围观同事们看着明显不想搭理自己这些人的秦小欢，也觉得有点无趣，也就都散了。只是各自的眼神交汇中，还能看出大家对这件事还是保持着高度的好奇。他们在自己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来帮秦小欢自圆其说。只是有没有变得污浊、低俗，只有他们自己本人最清楚了。 秦小欢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是还是觉得无所谓了。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嘛。再说，本来跟别人也没什么关系，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事儿。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 都是过眼烟云。 到了午休时间，靳默语吃了午饭就去了休息室。没有跟秦小欢打招呼。 秦小欢也习惯了靳默语的低气压，并不以为意。 看了一眼手机，点开朋友圈。 最近的一条，让她很是无语。 终于知道这束破花哪来的了。 对，就是破花。原本还觉得挺美丽妖艳的玫瑰，此时知道了是谁送的之后，瞬间面目可憎起来。 朋友圈上，乔一发了一张在网站购花的图片，还伸出手比了个V，配文是，宝贝，我回来了，爱你，再也不会丢下你了，么么。 秦小欢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乔一的手，原因之一是，曾经太熟悉了，好吧，就是那意思，你们自己体会，原因之二，那只手的无名指上面还戴着她俩当初那个对戒啊！忽然有点想掐死她，她想怎样就怎样啊？太阳是她家的啊？大家都得围着她转？难道说自己没有好好拒绝她？不对啊，昨天发微信的时候，自己说的很明白了已经！自我认知障碍这种事，到底怎么破？秦小欢想，乔一这是病啊，得治。 秦小欢给乔一发了微信，还是保持理智，没有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斥责，因为万一最后发现是个乌龙，就尴尬了。这就不是乔一自我认知障碍了，而是自己失心疯有毛病了？ 秦小欢：我收到的的花是你送的？ 乔一：哎呀，宝贝，你收到了？太好了。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每天都送给你好不好？ 秦小欢抿了抿嘴，还真是没冤枉好人，果然是这个人。 秦小欢：不用了，我不喜欢，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不想再和你有什么交集了。 乔一：宝贝，你这么说，我该伤心了，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秦小欢心想，你现在才伤心？呸，我早伤心了，晚了！ 不想回了，把手机放回白大衣口袋，喝了口浓茶，提提神，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直到午休结束了，靳默语也没有回来。秦小欢有些低估，怎么了这是？又不敢问，怕靳默语有其他的事情要忙，直到晚上，秦小欢给靳默语叫的外卖都冷了，也没见靳默语回医办室，秦小欢有些坐不住了。拿起手机，给靳默语打电话。 “喂？女王大人。” “嗯，什么事？” 听见靳默语的声音，秦小欢踏实很多，一时高兴，没听出靳默语声音里的疏离。 “哦，我给你叫了晚餐，一直没见你过来吃，有点担心。”秦小欢老实的说。 “哦，知道了，不吃了，没什么胃口。”这个怂包子现在才想起来关心自己，哼！ “这样啊？那，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吧。”秦小欢不敢再打扰，于是挂了电话。 靳默语无语的看着自己被对方挂断的手机。她觉得自己已经吃饱了——气的。 第39章 39 夜里十一点左右，换班的护士看见医办室还没有熄灯，想起来同组小护士临下班前跟自己讲的事，心里有点害怕，不敢自己一个人在走廊里的护士站坐着。便走进医办室，找点人气儿。 秦小欢很是惊讶的看着护士进了医办室——他们平时除了例会很少进了，她们有她们自己休息的地方。 一来是因为她们很忙，二来，她们平时有什么事情基本都用内线电话联系。除了护士长，别的小护士很少在医办室露面。大半夜的忽然看见这么一个人，秦小欢也是吓一跳。 “那个，有啥事？是不是病人出什么问题了？”秦小欢问。 “没有，小秦医生，我就是觉得护士站有点冷，进来暖和暖和。”小护士答。 “哦，那就好，我以为有抢救的了。吓一跳。你自己找地方坐吧，我还没有干完活。不招呼你了哈。”秦小欢和颜悦色的说。 “好的。”护士盯着还在继续工作的秦医生心想，她们都说小秦医生好说话，看来果然如此。她们护士在医疗行业工作很不容易。对上，除了要面对直管领导，还要听从医生的安排，对下，还得满足患者的一切需求。稍有不慎，就是夹板气。两头对自己都不满意，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干了这一行。 小秦医生跟别的医生就不太一样，说话很有礼貌，无论吩咐什么事，都会带个‘请’字。有时自己这些人因为太忙了，难免有些疏漏的时候，小秦医生也很少责骂她们。当然更不会向她们的上级打小报告。基本上能帮着弥补就弥补，不能弥补的时候，也安慰她们下不为例。 秦医生人真的挺好的。小护士想。 实在太无聊了。小护士开口跟秦医生说道：“小秦医生，你听说咱们科里王姐说的事儿了吗？” “王姐？哪位？”秦小欢没什么印象。 “就是物业保洁的那个王姐，专门负责咱们科卫生的那个。” “哦，我知道了。”这么提起来，秦小欢就有印象了，每天来医办室扫三遍地的阿姨嘛。 “她怎么了？”秦小欢问。 晚上，显得越发神秘起来。 “呃，出什么事了？”不会是鬼故事吧？秦小欢有些害怕的想。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顺嘴就问出来，问出来就有点后悔。 自己可不是靳默语那个鬼故事天后，看片必看鬼片，看小说必看鬼故事。自己当初上学的时候，可是没少被她祸害。大大小小的鬼屋游乐场带着自己钻了个遍。自己那屁大点的胆儿在饱受靳默语惨绝人寰的摧残之后，就成长了。当然，对鬼故事没有到热爱的地步，但是起码敢听下去了。不像刚上学那会，别人说两句魑魅魍魉的事儿，自己还得假装镇定的捂起耳朵。 反正后来不仅敢听了，兴致好了，还会给别人讲两段，譬如给井宝讲，吓死丫的。哈哈。这会听见听见小护士开了话头，自然是有了兴致，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永远都不假。 “王姐她姐姐”感觉这么说有些绕嘴，小护士“呃”了一下说，“姑且暂称为大姐吧。” “大姐身体平时挺好的，前段时间有些不舒服，咳嗽，嗓子疼，胸闷，然后王姐就带她来医院看病。急诊医生查完之后，说是扁桃体发炎，就开了消炎液体给她输，还查出了有冠心病，又开了点营养心肌的药。在急诊观察室输完消炎药之后，大姐觉得嗓子不怎么疼了，咳嗽也少了，然后因为观察室嘛，环境比较乱，影响休息。本来心脏就不太舒服，在那待着就更难受了。” 秦小欢点点头，观察室环境是比较噪杂，示意小护士继续。 小护士接着说道：“王姐一看，就把她姐姐接到咱们那个放杂物的小房间输剩下的那瓶液体了。小秦医生，你大概知道，咱们之前全院装修的时候，把病房重新打了隔断，然后那个放杂物的小房间之前不是一个单间么？上次装完修，因为那个单间实在是太小了，又常年不见阳光，就被当做储藏室了。王姐把她姐安排在那输液，自己就去打扫卫生了。” “后来呢？” “后来大姐输液的时候就睡着了。就感觉一直有人压着她，掐着她脖子，她喘不过气，也醒不过来。就感觉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说，我掐死你，让你睡我的床，让你睡我的床。” 秦小欢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然后呢？” “然后，王姐扫完卫生，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姐姐一下子就坐起来了。出了一身虚汗。王姐问她怎么了，她又说没事。可王姐说，她姐那时候眼神就不对了。看什么都阴狠狠的。王姐也没敢多问。” “秦医生，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去年在病房装修之前，抢救过一个老太太？” 秦小欢想了，好像不是自己的病人也不是自己的班，没什么印象。于是说，“我没什么印象。” “就是那个，跟儿女不合，总说自己儿女不孝顺，有点偏执的那个。死活非要在医院里住院，到日子了也不走，最后猝死在医院那个。” 这么说，秦小欢就有点印象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一般住院周期是14天，那个老太太生生住了两个月，最后也不是出院了，是死在这了。 “我想起来了，脾气特别不好那个，看谁都跟看坏人似的。” “对，就是她。王姐说，从那以后，她姐的眼神就跟那个老太太一样。本来脾气挺好的一个人，从那以后一点小事就发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家里拿她实在没办法，就找人帮她看，结果看仙的人，说大姐是撞科（鬼）了，又做法式又念经的，折腾一溜够，钱没少花，但是也没什么用。一点也不见好，还越来越厉害了。平时在家里，总自言自语，说有人掐她脖子，去谁家都开人家窗户，家里人都害怕了，怕她跳下去。每天提心吊胆守着她。” “啊？为什么不带她去精神科看看呢？也许是突发的精神分裂或者抑郁症？”秦小欢问。作为从小信仰唯物主义的人，她可不觉得是什么牛鬼蛇神的问题。 “对啊，也有人这么劝王姐他们家人，后来，大姐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每天就想着怎么死，实在没别的办法，就去看医生了，医生诊断的是重度精神抑郁，伴有轻微的精神分裂。本来说想留院观察的，他们家经济条件也不是太好，就拒绝了。 “后来呢？” “后来吃了抗抑郁药有几天，大姐就跟自己劝自己似的，总自言自语说自己不能死，自己的孙子还小呢什么的，大姐后来要求说，要去看看亲戚，感谢她们对自己的照顾。家里人不想让她出门，又拗不过她，就陪着去了。跟亲戚什么说话都好好的，说自己跟做了个梦似的，现在吃了药，好多了。家里人就觉得情况可能好转了。就有点放松警惕。那天她儿子去上班，儿媳妇出门买个东西的功夫，大姐就自己出门了。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啊？没回来？” “嗯，跳河了，等家里人找到的时候，人早就凉了。” “等把人都处理妥当了，他们家人就开始回忆，怎么就这个结果。后来想着想着就明白了。之前大姐的老公，都快60岁的人了，跟一个40多岁的女的好上了。就非要闹离婚，可能病根就是从那埋下的，只是家里人都不懂医学，只觉得出了那样的事儿心情不好也正常，谁也没想到是抑郁症。一开始轻度的大姐自己还能控制情绪，没想到病情进展的那么迅速，突然爆发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小护士有点唏嘘的说。 离婚，抑郁症，自杀？秦小欢觉得自己脑袋里被这三个字充斥了，不知怎么就联想到靳默语这几天异常的表现。不会吧？难道靳默语抑郁了？当这句话出现在秦小欢的脑海里的时候，秦小欢发现自己坐不住了。不行，她要去看看靳默语。 猛地站起身子，把小护士吓了一跳。 “怎么了，秦医生？” “没什么，我出去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顺手把内线电话放进自己口袋。在护士站找了休息室的钥匙，急匆匆就往靳默语的休息室走去。 第40章 40 靳默语今天有点失眠。 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 看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 想着可能是自己没有换睡衣，只是穿着白大褂就和衣而睡了，总觉得不太舒服。硬邦邦的，硌得慌。 思想斗争了半天，还是认命下床，打开休息室的灯，铺上了自己准备的床单，宽衣解带，打算换好睡衣再睡——所谓睡衣也不过就是医院的手术服，只不过是棉质的，质地相对细腻些。 背对着门，刚脱完裤子，准备脱掉衬衣，纽扣刚解到最下面那两颗，正是衣衫半露的时候，就听见门锁被拧开的声音。连忙捂住胸口，回身去看。竟然是秦小欢急匆匆的冲进来。 秦小欢进来也傻了。 看着眼前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细嫩紧致的腰身，若隐若现的胸，再配上靳默语那张嗔怒的脸，真是美啊。 秦小欢都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冲进来的了。 整个人如遭雷击的呆愣当场。 不是没看过女人的果体，可看靳默语的还真是第一次。 上大学的时候，靳默语不喜欢去公共浴室洗澡，他父亲在学校附近有个常年的酒店包间，用来招待客户，靳默语几乎每次都在那里解决，作为本地生，有时候也选择回家洗。秦小欢不好意思蹭靳默语的浴室，更不好意思跟靳默语一起回家，就在学校的公共澡堂洗，所以这么多年，秦小欢阅人无数（洗澡的时候），但就是没看过靳默语果体。当然也更不敢意淫，她总觉得那是对靳默语的亵渎。 所以，真是第一次见到。 那古文怎么说的来着，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嗯，秦小欢觉得自己高中没白看书，起码夸起姑娘漂亮来，别的都想不起来，只会说：我靠，太他妈美了。这种，一个主语，一个形容词，两助词的句式。 秦小欢抽了抽鼻子，她觉得自己对靳默语有点渴望，来自身体深处的渴望。 靳默语本来想发怒，秦小欢突然冲进来，着实吓了她一条。后来看对方呆呆立在那里，动也不动，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半裸的身体，内心涌起了玩味。她想逗逗这个呆子。 本来还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现下也全没了。落落大方的在秦小欢面前脱起了衣服。手指跟慢镜头似的，顺着自己的纽扣向下滑落。 秦小欢满脑子涌现的都是：“脱掉！脱掉！” 靳默语也不负众望，慢，且勾人的脱了自己的上衣，拿起放在一边的睡裤，慢里斯条的穿起来，直到穿好上衣，秦小欢还沉浸在之前的曼妙里，一动不动。 靳默语气笑。 咳嗽了一声，正色道：“看够没有？” “没有。”秦小欢实话实说。 “你冲进来就是为了看我换衣服的？”靳默语无语的问。 “额，当然不是。我是担心你。”秦小欢也回神了。太、太丢人了。自己竟然看呆了。 “担心我？哦？你还会担心我？”靳默语想起了那束花，吃味的说。 “额，当然担心你了，不担心你我还能担心谁。”秦小欢奇怪靳默语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比如，那束花的主人啊，别告诉我，你没有情况。”靳默语决定挑明了说。 “我确实没情况啊。反倒是你，你真的没事吧？你看你，晚饭也不吃，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程子安又惹你了？”秦小欢觉得自己确实没什么情况，反倒是靳默语现在的状况，她很担心。 靳默语觉得秦小欢在逃避问题，但是看在秦小欢还是关心自己的份上，她也懒得追究。而且，都这么晚了，秦小欢还跑过来找自己，还有胡言乱语的趋势，这包子脑袋里到底想什么呢？ 靳默语冲秦小欢招手，示意她坐下来说。自己也半倚在床上，以一个她觉得很舒服的姿势，曲起一只手臂撑着头，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腰间，侧着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秦小欢。 秦小欢看着靳默语这个样子，手术服的领口有些大，光滑的锁骨就这么暴露在自己眼前。秦小欢咽了咽口水，觉得这样子的靳默语也很性感，完全忽略了靳默语还穿着手术服的挫样。秦小欢觉得自己肯定是太久没有性生活，所以饥渴了。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流氓？表脸！ 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猿意马。开始跟靳默语说刚才听来的事情。 “所以，你是觉得，我离婚，心情不好，抑郁了？”靳默语总结道。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才想到，忽然觉得好担心，就愣头愣脑冲进来看你了。默语，对不起，我没有好好考虑你感受。是我不好。”秦小欢道歉道。 “呆子。”靳默语啐道。 “嗯？什么？”秦小欢没听清。 “没什么，我就是说你傻。”靳默语直白的说。 “额，关心则乱吧。”秦小欢也意识到自己小题大做了。 “嗯，原谅你。”看着秦小欢一脸内疚的样子，靳默语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责怪的。秦小欢这么关心自己，是自己的福气。 “嘿嘿，女王大人最好了，谢谢女王大人。”秦小欢一下子放松起来。又开始没正行，“话说，女王大人，你身材好好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秦小欢回忆道。 “好了，你可以滚了，慢走，不送。”给点阳光就灿烂说的就是秦小欢，靳默语翻着白眼的想。 她忘了，刚才是怎么勾引秦小欢的。 所以说，女人就是善变的动物。 秦小欢欢脱的道了晚安，麻利的滚出门去。 被骂了还开心，真是个包子。靳默语看着没有人的屋子，笑着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回了办公室的秦小欢，发现小护士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坐下，把工作收尾。 结果发现自己再也专心不起来了，脑袋里还是刚才看见靳默语果体的插曲。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秦小欢发现自己可真是要了命了。 是不是快三十了，所以三十如虎了？ 看看，看看自己欲求不满的样子。 表脸！ 秦小欢嫌弃自己。 不过看了眼靳默语的果体都以至于自己开始怀疑人生了。 要不要这么二百五啊？ 说好的五讲四美好少年呢？ 还对不对得起自己胸前的红领巾了？ …… 秦小欢的脑子里就跟开了火车一样，一车厢一车厢的不着边际的话在自己脑海里涌现，主题思想都围绕在如何做好一个清心寡欲的人这上面。 我与我斗争久，最终也无果。 秦小欢想：“哎，好好写病历吧还是，不然就别想睡了。” 再多的胡思乱想，也终将被现实打败。 秦小欢看着眼前还没完成的工作，欲哭无泪。 第41章 41 早晨七点。 几乎一宿没睡的秦小欢，有些胃疼，喝了好几杯热水，又吃了胃药，胃疼还是没有缓解。急性胃炎了？秦小欢自我判断着，医生这种不规律的作息就难免导致身体出什么毛病。真想把白大褂一扔，高喊一声：“老子不干了。” 揉着自己胃的秦小欢恨恨的想。 不过也就是想想，真不干了，都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在学习上面耽误的时间。有那功夫，干点啥不好。 秦小欢拜托了一个物业保洁人员，下楼帮她买份早餐。接班的医生还没来，她没办法走开太久。 早餐很快就被买上来了。保洁阿姨除了给买了肉夹馍，还很贴心的给买了热粥，秦小欢摸了一下杯壁，很烫手，估计还不能进嘴。于是认命的先吃起来肉夹馍。有些肥，也有些腻，而且还干。秦小欢梗着脖子楞往下咽，幸亏这会办公室还没有来人，不然要尴尬死。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电话响起。 秦小欢也没看是谁，秦小欢默认是工作的事情，没多想，就把电话接起来。 “嗨，宝贝，起床了吗？”结果是乔一腻死人的声音传来。 “……”秦小欢无语。这人是怎么了？大早晨就发骚。 秦小欢都忘了，当初喜欢乔一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她秦小欢除了控颜之外还是声控啊！乔一平时说话语速很慢，跟秦小欢的快人快语截然不同。因为慢，所以显得很是沉稳。而且声音悦耳动听，每次乔一开口的时候，秦小欢的心都跟着乔一的声音跳舞。 两个人关系亲密的那两年，乔一喜欢跟秦小欢撒娇着说话。甜腻腻的，配上乔一精致的面孔，也是一番风景。只是后来，跟秦小欢说话，声音越发没有以前的甜腻，变得公事公办起来，大概感情就是那时候出问题了吧。心远了，声音也远了。 “嗨，宝贝，你在听吗？”乔一以为是手机收讯不好，又问了一遍。 “嗯，有什么事情吗？”秦小欢冷着声音问。她不想给乔一过多的揣测。既然当初乔一已经选择了分开，秦小欢不会给她后悔的余地。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么冷漠啊？”乔一也听出来秦小欢声音里的冷意，但是并没有往心里去。她早就知道是这样了。 自己当初放开秦小欢的手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直到今天还对秦小欢怀有留恋，所以当初自己走的很决绝，现在这样对自己的秦小欢，是自己活该承受的。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想，如果还有机会，她想要对秦小欢珍惜到老。 “嗯，没什么事情，我挂了，还在工作。”秦小欢想迅速挂掉电话，不想回想以前，她希望自己愿无岁月可回头，尤其是对这个人。 “下夜班？”乔一问。 “嗯。” “回家好好休息，晚上七点我接你吃饭。”乔一理所当然的说完，不给秦小欢拒绝的机会，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去，这个人怎么回事？秦小欢瞪着自己被挂断的手机默默骂街。 “咳嗯。”对着手机默念国语的秦小欢被咳嗽声惊醒，冲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看，是靳默语。也不知道她在门口听多久了？ 忽然有点心虚，不过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对，反正又不会去。 哪来的心虚呢？ 秦小欢有些迷茫。 拜秦小欢那个像是功放的通话声音所赐，靳默语从头听到尾。 对，就是从那句“嗨，宝贝”开始。 靳默语暗暗咬牙，这个包子，是要爬墙的节奏吗？ 对方都挂电话了，秦小欢竟然还对着手机默默凝视半天？ 秦小欢真的动心了？ 靳默语发现自己突然有些没底了。 说到底，自己也不是秦小欢的谁，没有资格对秦小欢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本来今天睁开眼还想回秦小欢家住的靳默语，有些意兴阑珊了。她忽然不确定自己这样强势的出现在秦小欢的生活里，到底是对还是错？ 爱不是占有。 之前的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有一个拥有秦小欢的未来，那样的信誓旦旦，忽然一下子不见了，如云，被风一吹就散了。 如果，如果，秦小欢可以幸福，靳默语有些心痛的想，那，那她也能放手吧？ 秦小欢不知道此刻的靳默语对这段感情就此判了死刑，缓期执行。 想到靳默语这几天不怎么正常的行为，很担心，秦小欢觉得靳默语还是在自己眼前，自己比较踏实。 “那个，女王大人，下班跟我回家吗？”秦小欢问。还生怕靳默语拒绝似的，连忙加一句，“我给你做好吃的。”说完，可怜兮兮的看着靳默语，生像一条被遗弃的狗。 靳默语想拒绝，不是有约了吗？为什么还让自己回家？再说，回什么家？哪有家？秦小欢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自己是不是该回j城了？ 可是，看着秦小欢可怜巴巴的神情，又狠不下心拒绝。 于是开口说，“你晚上不是有约吗？”靳默语还是问了自己想问的事。说出来痛快多了，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过了。 “啊，那个啊。”女王大人果然还是听到了。秦小欢更加可怜的嘟囔道：“是乔一，就是那个，我之前那个。我跟你说过。”办公室里，虽然还没有其他同事，毕竟还算是个公共场所，秦小欢不想把自己的事情，说的太明显。于是支吾着给靳默语解释。 “她这两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好几年不联系，现在又说要跟我在一起。你说她是不是有病？”秦小欢对靳默语抱怨说。 “你怎么想？”靳默语没有理会秦小欢的抱怨，她只想知道答案。如果秦小欢还对乔一有感情，那么她会收拾好心情，这辈子，跟秦小欢止于朋友。虽然可能会需要很久的时间，但是，靳默语想，她还是可以有这份气量。秦小欢，也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啊。 “我有什么好想的，唯恐避之不及。”秦小欢翻着白眼说。 “为什么？”靳默语的心像是过山车一样，瞬间又上扬了。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那么不淡定的一天。喜欢把什么事都安排好，未雨绸缪在前的靳默语，很少会被别人左右情绪。秦小欢这时候就像个调皮的孩子，不停在自己心里抚着琴弦，时高时低的音调，让自己的心左右摇摆。很纠结，又好像很美好。这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吗？靳默语问着自己。 “因为……”秦小欢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同事走进办公室。一时有种被人撞破的感觉，秦小欢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热粥，用吸管喝了一口。 “烫！烫！烫！烫！烫死我了！！”秦小欢哀嚎。 眼看着秦小欢被烫到，靳默语也顾不上其他了。两三步走近前去。看着秦小欢的舌头被烫起了个燎泡，有点无奈。烫到这个位置，自己能怎么办？给吹吹？别逗了，这是办公室好不好？再说，要是吹两口气就能好，那还需要医生干什么？有神仙不就够了嘛！ 拿起一个杯子，拉着秦小欢去漱口，烧伤烫伤这种事情，及时用冷水冲洗，还是能避免很多更恶劣的情况发生的。千万不要直接挑破什么的，那样做，只会加重感染的可能性。 盯着秦小欢一下一下的用冷水漱着口。 秦小欢觉得自己蠢死了。每次自己丢人的时候，都能让靳默语看个满眼。 漱到整个口唇都被冷水冲麻木了，秦小欢觉得舌头上的泡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那可不是么，感觉冻到整条舌头都失联了。秦小欢想说话，一动嘴，发现舌头有点不利索。 “我素（漱）好了，那（辣）个，我们下班肥（回）家缩（说）。” 靳默语点着头。 难为自己能听懂秦小欢的话了。 “伸舌头，我看看。”靳默语说。 秦小欢听话伸出舌头。 舌尖上有个红色水泡，周围星星点点有些红肿。看起来问题不大，于是叮嘱秦小欢说，“别弄破了，弄破了容易口腔溃疡，到时候疼死你。过两天就好了，这两天注意点吧。” 秦小欢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想说话了，舌头碰到自己上下牙床，就咝咝啦啦的疼，口腔里有个异物感，好烦。 交班的时候，秦小欢想说话，靳默语拦了她一下，拿起交班本，代替她跟接班同事做了交代，同事们都有些诧异，靳默语微笑着解释说，秦小欢早晨喝粥烫了舌头，现在别说说话不方便，就是说话方便，估计大家也都听不懂。 刚才看着秦小欢烫了舌头的同事还加以附和，绘声绘色描述了，秦小欢是怎么蠢得拿吸管喝杯子里的热粥。 同事都乐了。 这个秦小欢，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 秦小欢想开个地缝，把自己丢进去。 好丢脸。 不过，女王大人好像笑了。 会笑，就是好的，不是吗？ 第42章 42 下班了。 靳默语前脚出门，秦小欢后脚就跟上。 明明不在同一个更衣室换衣服，秦小欢还是跟着靳默语。 也不说话，就是走哪就跟哪。 靳默语心里一乐。 回手摸摸秦小欢的头说，“乖，去换衣服，我去停车场等你。” “那你一定等我啊。”秦小欢还是有些担心的说。 “嗯，去吧，我等你。”靳默语用肯定的语气，安抚秦小欢。 秦小欢这才欢天喜地的去更衣室换衣服。 靳默语一边向停车场走，一边给王建打电话，跟他说，自己今天不回去了。交代好了，靳默语也走到了奔驰车前。看着还没有上牌照的奔驰，想起来临时牌照是不是早就过期了？这个迷糊鬼，也不知道自己去4s店上正式牌照。万一被交警逮了，也不知道她那12分够不够罚的。 话说，奔驰售后服务不是很好吗？怎么还没通知秦小欢去上牌照？靳默语有些奇怪的想。 正想着，就看秦小欢穿着高跟鞋用小碎步向自己跑来。 这人，还真怕自己走了，自己有这么没信誉吗？靳默语责怪的想着。 秦小欢，看见靳默语还在车前等着自己，心里瞬间踏实了。 走近了看着靳默语对着车头蹙眉观看。 “额，怎么，女王大人？”秦小欢问。 “怎么没去上牌照呢？上次4s店说，这个牌照就能用一个月啊。都过期好久了吧？没联系你吗？” “没有啊！”秦小欢肯定的说。靳默语不说，她还没想起来，一说，想起来了，车都开好久了，还没牌裸奔呢。 靳默语示意秦小欢把车门打开，自己开车门钻了进去，拿出手机就给客服打电话。很快，之前的销售人员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还没等自己问，销售人员急切的说：“女士，总算联系到你们了，之前联系了好多次，您留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我都快愁死了。我们是一对一服务，这个会算到我们的绩效考核中去，再联系不到您，我就只能去您留的家庭地址找您去了。” “嗯？这样啊，那我们现在过去吧。不好意思了，让您费心了。”靳默语不用想，也知道秦小欢那个迷糊鬼，肯定是把客服电话给屏蔽了。 秦小欢也听清了电话里的内容。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她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是有个400打头的电话，自己以为是诈骗电话，顺手给拉黑了。 靳默语斜眼瞥了秦小欢一眼，不想再追究。秦小欢总是用她的粗枝大叶刷新自己的三观下限。等阴天下雨再打孩子，现在么，还不是时候。 忘了自己没牌照的时候，秦小欢还能坦然的开在路上，可现在想起来，自己没牌照，忽然好忐忑。一路战战兢兢，生怕出现个交警把自己拦了。靳默语没眼看，知道秦小欢心里现在正在敲小鼓，早干嘛去了。 开到奔驰4s店，上好牌照。秦小欢瞬间踏实了。随机办下来的车牌很讨喜。前面三个字母分别是自己和靳默语名字里包含的字母，尾号是520。秦小欢看着这个车牌号就万分满意。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老天优待了呢。 靳默语也很喜欢这个牌照，虽然俗气的很，但是俗的有水平。很合自己的心思。 两个人心满意足的开着520回了家。 靳默语进门就发现房间被好好收拾过了，地板明显被秦小欢擦得锃光瓦亮。看来这两天秦小欢很乖，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出去约会了什么的。如果真的出门去了，哪有空把地板擦成这样？靳默语都有点想摸摸地板，是不是地板都被擦薄了。 “这两天我不在，你都干嘛了？”靳默语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边换鞋，一边问着。 “我啊，就收拾房间，做卫生，给花浇水，擦地板，嘿，干净吧？我擦了好多遍！”秦小欢得意的说。 “就这些？”靳默语问。 “啊…还跟may她们两口子吃了饭。我跟may活生生磕了五斤螃蟹，五斤皮皮虾，井宝脸都绿了。哈哈。”秦小欢想起那个场景就想乐。 “…可真能吃。”靳默语看着秦小欢吃那么多就是不胖，有点想揍她。 靳默语换好鞋，坐到沙发上。舒服的倚在沙发背上。秦小欢倒了两杯热水，给靳默语一杯，自己慢慢一口一口喝掉另一杯。 胃口还是不太舒服。秦小欢揉揉自己胃口。 靳默语看见了，关心问：“胃疼？” “嗯，有点。”秦小欢实诚的答。 “明天跟我去做个胃镜吧。”靳默语担心的说。 “我！不！去！”秦小欢怕怕。 她可不想被别人把管子从自己口腔里伸进去，在胃里一顿搅。 靳默语瞪起眼睛。 “你说什么？不去？”口气含着威胁。 “我害怕，我不去，不去不去嘛~”秦小欢瞬间崩了人设，撒娇撒的很是顺口。两只手还拽上了靳默语的胳膊。 “那怎么办？总疼也不见好，总得去看看，不然我也不放心啊。你自己给别人开胃镜检查的时候，怎么那么痛快？自己做一个，就怕死了？”靳默语担心又责备的说。 “额，刀不到自己身上不疼啊。”秦小欢把脸埋在靳默语的肩膀上。试图努力表达自己的可怜。 “那你自己说，你自己也是医生，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胃口治好？治好了，咱们就不去了，不然就尽早去。”靳默语道。 “我以后吃饭注意，休息也尽量规律，会好的，女王大人，求你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别押着我去做胃镜了。”秦小欢哀求。 “看你表现吧。”靳默语不置可否。 秦小欢想的是，以后再胃疼也不能让女王大人看见了。太可怕了，押着自己去做胃镜诶！自己又从来都不会真的拒绝靳默语，到时候肯定是送死送的义无反顾，想想都腿软。 “你早晨在办公室跟我说的乔一是？”靳默语也不想进行刚才那个话题了，她觉得带秦小欢去查胃镜根本不是事儿，只要自己要求，她敢不去。想起来之前秦小欢没和自己说完的话，又问起来。 “就是那谁。”秦小欢组织着语言，“我之前那个女朋友。” “哦。”靳默语想起来了。“不是劈腿了吗？” “对啊！莫名其妙要跟我和好！”说起这个，秦小欢也是一肚子怨气。老子又不是垃圾，说扔就扔，说捡回来就捡回来啊。 “那，你怎么想？”靳默语迟疑了一下，问。 “我有什么可想的，作为一头好马，坚决不能吃回头草。”秦小欢语气肯定的说。 靳默语对秦小欢干脆利落的回答心里表示满意，但是嘴上还是问：“一点都不动心？当初不是还为了人家出柜了吗？” “额，不想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最好的方式就是，别跟同一块石头死磕。出轨这种事，是有惯性的，我不相信她了。”秦小欢语气里夹杂着一些落寞。当初全心全意的信任和在意换来的只是伤口。她不想，也不愿再这样了。对于乔一，她不想恨，因为没有乔一，她也不会成长起来，可是，她更不想爱了，她记性那么好，很难忘掉那些伤害。这些过往的曾经，永远都会是裂痕。哪怕表面看起来再美好，也不行。 靳默语点点头，表示理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她不想看到秦小欢的低落，她忽然明白，当初秦小欢跟乔一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抱着相守终生的心的，所以在被伤的痛彻心扉之后，才有了今天这个看起来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秦小欢。 不是真的不在乎，是胆怯了。 在爱情世界里，曾经勇敢一次的秦小欢，在被伤的遍体鳞伤之后，还有没有勇气再去爱自己？靳默语也患得患失起来。 第43章 43 “我饿了。”靳默语出声打破了僵局。 “吃什么？”秦小欢听见靳默语说饿了，赶紧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有什么吃什么。”靳默语言简意赅。 “我看看，生菜，鸡腿肉，嗯，蚝油生菜，煎鸡饭行不行？”秦小欢略微思索了下。 “嗯，行。” 秦小欢没犹豫，立刻行动起来，洗生菜，剥蒜，解冻鸡胸肉，调酱汁。 听着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靳默语的心也踏实下来。生活不就是这样么？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事事都不简单，哪有一帆风顺、风平浪静的？秦小欢不敢爱了，自己守着她不就好了？守得久了，也许有一天就是自己的了。 靳默语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消极，有些被动。更多的是有些无可奈何。谁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秦小欢把自己局限在她的好朋友的界线上，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很难跨越秦小欢自己给自己下的暗示。 主动跟秦小欢表白吗？靳默语总觉得还没有到时候，她更喜欢水到渠成的顺遂感。她不想逼秦小欢做任何不出于她本心的决定。 也许成年人的爱情世界充满了快餐，但靳默语还是想慢火煲汤，温水煮青蛙。差了火候的爱情，即便得到的那一刻，也不会有太多的感动。有些事情，急不来。 “饭好了。”靳默语的沉思被秦小欢的声音打断了。 往餐桌走去，远远就看见桌子上摆好了精致的餐点——对，即便是简单的蚝油生菜、煎鸡饭，秦小欢也是用心摆出了花来。米饭弄成小熊的模样，用海苔丝点缀了五官。煎好的鸡肉铺在水抄好的西蓝花和胡萝卜花上，再浇上酱汁。蚝油生菜也弄成即将开花的样子。 靳默语看着秦小欢给自己做的饭，能感受到秦小欢对自己的用心，很温暖。 满脸笑意的调侃说，“哟，哄小孩呢？” “嗯呢呗，可不就是小孩吗”秦小欢也一扫之前的低落笑着说。 “说什么呢”靳默语嗔怒，都快30的人了，还被人当个孩子，秦小欢是有多讨厌。 “嘿，我28，你永远18，大你十岁呢，所以你在我心里就是小孩。”秦小欢解释说。 “我说你怎么什么事都让着我，合着你一直拿我当孩子了？”靳默语伸手就要去捏秦小欢的耳朵。 秦小欢急忙躲开，双手捂着耳朵说：“别，我错了，快吃饭，不吃都凉了不好吃了。” 靳默语本来也没有生气，就是吓唬吓唬秦小欢。被喜欢的人当成孩子去照顾，其实，感觉也不错呢。 坐好了。 咬了一口煎鸡块，外焦里嫩的口感，再配上酱汁的香甜顺滑，靳默语觉得，就算秦小欢炸了地球，自己也不想跟秦小欢分开了。 她的胃，真是被秦小欢牢牢抓住了。 两个人收拾完，各自回房间去睡午觉。 下24就是这么讨人嫌，说是休息，其实什么都干不成。时光倒退个三五七年，秦小欢熬了夜后，可能还有精力出门逛个街什么的，但是随着年龄渐长，又长期熬夜，秦小欢的精力真是达不到以前了。下24每次都生不如死，只能补觉。 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手机响了无数次，秦小欢也没有听见。 再睁开眼，天都黑了。 秦小欢揉揉眼睛，看了看时间，七点过一些了已经。 拿起手机，上面未接有靳默语的，有乔一的，还有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秦小欢先给靳默语打过去。 “喂？女王大人。”秦小欢的声音里还透着没清醒的慵懒。 “醒了啊？天都黑了。”靳默语说。 “嗯，醒了，是不是饿了？”秦小欢问。 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只认识吃？靳默语撅了撅嘴。 “我是怕你下午睡太久，晚上又该睡不着了，所以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靳默语说。 “嗯哪，我这就起了。睡太沉了，没有听见。”秦小欢说着就翻身下床。回自己家。 进了门，靳默语半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秦小欢看着靳默语略有些单薄的身子，有点想过去抱抱她。但是不敢，于是走到一旁，拿起一个小毯子，给靳默语围上。“天气冷了，盖着些暖和。” 围着带着秦小欢气息的毯子，以及秦小欢给自己围毯子时传递过来的体温，靳默语心情很是愉悦。 看着秦小欢说，你也进来。说着身体向里面侧了侧，给秦小欢腾出地方，让秦小欢也钻进毯子里。 因为拥挤，所以靳默语环抱着秦小欢。 秦小欢好想就此沉浸。不发一言，跟靳默语看起了影片。 《美国队长3》前段时间上映的，秦小欢是漫威迷，但是这部片子由于时间冲突，一直也没有看成。 “你看了吗？”靳默语问。她记得秦小欢是喜欢复联的。 “没呢。没看成。” 靳默语摸出了遥控器，把时间提前到片头，让秦小欢从头看。 秦小欢想了想问，“你真不饿啊？都七点了。” “你饿了？”靳默语反问。 “当然没有，我自己在家的时候，除了有饭局，晚上都很少吃饭。”秦小欢老实说。 “所以胃口就是这么不好的？”靳默语揶揄。 想起来做胃镜的事儿，秦小欢脸都白了。 “我错了，我现在就做饭去。”说着，秦小欢就要起身。 靳默语拉住秦小欢，说，“好了，我煮了粥，在保温锅里，你吃点热乎的吧。刚醒，估计你也没什么食欲。” 秦小欢听了，立马跑去盛粥，是她喜欢的皮蛋瘦肉粥。问了靳默语，靳默语说吃过了。秦小欢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明明还不饿的事儿。 自觉回到靳默语的毯子里，秦小欢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吸溜着。 “舌头还疼吗？”靳默语问。 “不疼了，好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吸管喝粥。” “额，不敢了。今天是一时着急，失误失误。” 喝完粥，秦小欢不想动，把碗放在茶几上。身体放松一点一点由着自己身体依偎在了靳默语的怀里。电影演的什么，秦小欢已经没工夫理会了。只觉得今天的女王大人好温暖又好温柔。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电话声音惊醒了秦小欢的旖旎心思。 找到手机看，是乔一。 撇撇嘴角，接起了电话。 “宝贝，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在你小区溜达了一个小时了，还不知道你住哪栋？”乔一委屈的说。 当初分手之后，乔一关心过秦小欢的近况，秦小欢那时候已经买了房，可能就是随口说了自己在哪买了房子的事，没想到乔一还记得。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秦小欢有点烦。 “宝贝，我不是约了你吃晚饭嘛，结果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就在你小区里溜达了。希望能碰运气找到你。” “我去，你赶紧走吧，我真的觉得咱俩没有必要见面了，相见不如怀念。”秦小欢也想起了早晨乔一的电话，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出现，我不会走的。”乔一肯定的说。 秦小欢知道乔一的执拗，想了想，自己不出去一趟，肯定请不走这尊大神。可是，出去了，大概也未必能请走吧。真的有点难缠。 沉默了半晌。 秦小欢说，“我知道了，我下去找你跟你说清楚。”说完问了乔一在哪，让她在那别动，等着自己，就挂了电话。 “女王大人，我下楼去打发乔一。不然阴魂不散的。”秦小欢无奈的跟靳默语说。 靳默语挑了一下眉毛，开口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她怕秦小欢孤身一人没什么说服力，只能给乔一凭添各种幻想，她想亲自打发了这个情敌，不让她觊觑自家包子。 秦小欢诧异的看着靳默语，脑子有点转不过筋来。 应该是怕自己犯傻吧？ 秦小欢想，女王大人对自己真好。 第44章 44 秦小欢换好了外出的衣服。 看见靳默语慢条斯理的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秦小欢无语，心想女王大人可真讲究，出个门还要妆点一下，大黑天的，谁看得清谁？可是也不敢催，就又坐回沙发上，继续看《美国队长》。 好在也没让秦小欢等多久，靳默语很快就收拾完自己了。简单的打了底，画了眉毛，眼线，让自己显得精神些，特意选了一款颜色明亮的口红，瞬间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靳默语对着镜子点点头，觉得自己还是有本钱活在不用美图的世界里的。 走到门口，冲秦小欢招手。 秦小欢屁颠屁颠的就跑过去换鞋，秦小欢想，女王大人好歹打扮一下就美得过分，还让不让自己这些姿色普通的老百姓活了。 靳默语稍微有些夜盲症。秦小欢伸手拉着靳默语走路。十指自然的扣在一起。两个人一路无言，向乔一所在的地方走去。 乔一在小区花园的路灯下等着。原本修长的身影被路灯拉的更长。灯光照在乔一的脸上，把原本就分明的轮廓照应的更立体。离着很远，靳默语就看见了。她想，秦小欢对女人的品味还真是只看脸啊。这个乔一是个美女，但是对秦小欢的所作所为可称不上美好，甚至有点可恨。现在还好意思来纠缠秦小欢，她也配？ 乔一也看见秦小欢了。看着秦小欢与另一个女人十指紧扣的手，心里一沉。但还是不想失了风度，友好的冲秦小欢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看见她们了。 秦小欢也随意的扬了扬手，并没有加快脚步，还是按照之前的节奏，拉着靳默语的手一晃一晃的走到乔一面前站定。 “嗨，宝贝，你旁边这位美女是？”乔一假装淡定的问。 “这是……”秦小欢想说，这是我好朋友，但还没有说完，就被靳默语的声音打断了。 “她的女朋友。你好，我是靳默语。”说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左手么，当然还被秦小欢拉着了。 乔一和秦小欢都有点震惊的看着靳默语。 乔一想的是，还真是有了新欢了啊，怪不得拒绝自己这个旧爱呢。 秦小欢想的是，女王大人威武，真是釜底抽薪啊，比自己说什么都管用啊！ 乔一礼貌的伸手握了一下靳默语的手，很温暖，不像自己的，长年都是冰冷的。以前秦小欢最喜欢把自己手包在她的手心里，给自己捂着，后来明明觉得很稀松平常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很是怀念。自己当初到底犯的是什么傻。为什么要抛弃那么温暖的秦小欢呢？乔一觉得特别后悔。 “因为她，所以，我们不可能了吗？”乔一目光盯着秦小欢看。她想，哪怕秦小欢的眼神里有一丝迟疑，自己都不想放弃。 “嗯，不可能。乔一，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也希望你幸福。”秦小欢认真说。 乔一叹了口气。 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今天没有星星。 有点缥缈的声音说，“秦小欢，离开你，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确实很难释怀。”说完，看着靳默语说，“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她值得。” 靳默语点点头。没有言语。此时并不需要说什么，沉默有时候比语言更有力量。她会好好对秦小欢的。即便不用乔一说。 乔一挤出个笑容，灿烂中带着些许苦涩。略微歪着头，笑着对秦小欢说，“小欢，谢谢你陪我走过了那么一段路，我会好好的，祝你，也祝你们，幸福。” 没等秦小欢回答，转身离开。 先是有些步履沉重，后来越走越快。 像是逃离一样。 很快，背影就消失在街角。 靳默语松开了秦小欢的手，抱住秦小欢的肩头，让秦小欢靠在自己肩上。温柔的说：“不开心呢，就哭出来。我在呢。” “没有不开心，就是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秦小欢顺从的把头倚在靳默语的肩上，低声说，“刚分开的时候，我也幻想过，有一天她回头来找我，我还跟她在一起。可是当她真回头了，我发现，我不能。爱情在她走的那一刻就灰飞烟灭了，再在一起，也只会因为遗憾和不甘心，而不会因为爱。”秦小欢冷静的说。 “嗯，回家吗？”靳默语问。 “嗯，回家！”秦小欢点头。 “傻！”靳默语使劲儿搂了下秦小欢，搂着秦小欢往家走去。 秦小欢偷偷拽着靳默语的衣角，顺从的被靳默语拥着。 秦小欢想，此刻的靳默语，真是男友力max啊。 嘿，今天天气真不错。 今天靳默语给自己发了微信，说回自己家住了，王建在房子里闲得发慌。 原本他就是为了保护靳默语而来，现在靳默语不需要他，他还没想好下一步是要回j城还是陪在靳默语身边。 刷着朋友圈的王建，忽然眼睛一亮，眉毛随之紧锁。 是j城的朋友发的两个月之前的聚会照片。 照片中一群人举杯畅饮。只是王建的目光越过这些人，在他们身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侧面，是程子健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接吻。 难道靳默语是发现了程子安出轨了，所以才离婚？ 王建不由得捏了捏拳头。 可是怎么看，靳默语都不像知道这个事情的样子。 还是先查清楚再说吧。 先给朋友打了电话，问清楚他们当天吃饭时候的具体情况。朋友说，是两个月之前照的，没什么印象了。后面好像是坐了一对儿情侣，但是，谁也没关注他们。 王建想了想，给自己的战友打了电话，把事情说了下。战友很痛快的让王建等消息。 他这个战友之前是做侦查的，退役以后，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做了私家侦探。这几年也在j城闯荡出了些许名气。以活好儿，麻烦少，价位合理著称，于是吸引了不少客人。虽然新婚姻法在财产分割这一方不再偏向婚内被出轨的一方了，但是还是有好多人，只为了图个明白，再说，即便不能在财产分割上占便宜，让对方名声扫地也是多少能解恨的。而且这个战友的业务也不止涉及这方面，这只是收入来源的一小部分。还有更多一部分是，替zf查一些明面上不能进行的事情，这就不足外人道了。本来他们这些战友原本就是替国家工作的，现在由于某些原因退役了，可是，还是有一些人和之前的事情，藕断丝连。 王建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这是他们肩并肩浴血奋战的默契，如果此生还会信任谁，那也只能是这帮兄弟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资料就发到了王建手机上。 为什么这么快？因为现代人的一切生活都和手机号挂钩。在某个系统上，通过手机号码检索就能查出你一切痕迹。所以王建战友顺藤摸瓜，就果真摸出了一个除靳默语外更多出现的信息。再调查了一下那个手机号，很多信息就接踵而至了。 方萍，女，25岁，，身高160，体重50kg，外地来j城务工人员，某房地产销售员。未婚，名下有一套房，一辆别克轿车。 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开房记录，几乎从一年前开始，两个人的记录都是重合的。这要感谢现在j城g安系统管的严了，开房必须有两个人的身份证，才能查起来这么省事儿。 跟战友说了谢谢。战友电话就打进来。 “嘿，老k，我这还有别的料，你要不要？”战友喊着王建的外号。 “还有什么，别卖关子，有屁快放。”王建也不跟战友客气，直接爆了粗口。 “好了，好了，告诉你了，我刚才顺便扫了一眼，你让我查的那个人的账户，资金流动很大嘛。不太正常。因为钱款的去向都是同一个国外账号，我怀疑是在亏空公款。他是在你家靳叔公司上班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小子手脚不干净啊。”战友看王建真的着急了，立马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说出来。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谢谢你啊。”王建说。 “咳，咱哥几个，说什么见外话，哪天聚聚吧。”战友说。 “好的，随叫随到。”王建说。 “就那么定了。”战友挂了电话。 王建思索，要怎么跟靳默语说呢。这件事情，还是越早处理越好。今天就算了，太晚了。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第45章 45 秦小欢回到家，还没等把《美国队长》看完，就接了同事的电话，说家里孩子病了，明天要跟秦小欢倒个班。明天是她的24，拜托秦小欢替她一个班。秦小欢听同事口气很着急，便应下来。 挂了电话，秦小欢哀嚎一声。一惊一乍的把身边的靳默语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心惊胆战的看着秦小欢把脸埋在毯子里，身体扭来扭去，一边扭一边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靳默语不明所以。 秦小欢发什么疯这是？ 赶忙把毯子从秦小欢的脸上扒下来。强行按住秦小欢的身子，“喂喂，你怎么了？抽什么风？” “555，女王大人，我明天还得上个24啊！我不活了！！”秦小欢委屈的说。 “咳，多大点事儿，以为你怎么了呢。”靳默语翻了个白眼，放开秦小欢，让她一边疯去。 秦小欢自行哀怨了一会，看靳默语不理她，也就没了兴致再继续。抽抽鼻子，爬过去，抱住靳默语大腿，“女王大人，明天我去上班，你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靳默语眼睛看着电视，心不在焉的问。 “就是，我去上班，你在家吃什么喝什么啊。我得后天早晨才能回来呢。”秦小欢担心的说。 “你是不是傻？”靳默语的手捏上了秦小欢的耳朵。“我明天还得上正常班呢，还有，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这么没有自理能力的人吗？”靳默语的口气充满了危险。 “额，当然不是了。晚饭的粥还是您老人家煮的呢，特别特别好喝。”秦小欢立马改口。 “知道就行。”靳默语放开手。 “对了，明天你去上24，咱科里没有跟你一起值班的二级医生，你晚上自己上行吗？”靳默语问。 “应该没问题吧，半夜要是有情况不太好的，我就把科住院叫过来帮忙。而且我实在处理不了的，不是还有其他值班的内科医师了么。放心吧。我觉得不会有啥事。哎，我又没看完这个破电影。跟我无缘啊。”秦小欢看着《美国队长》撅起嘴。 靳默语莞尔。“好了，快去睡觉去吧，下次再看。等漫威上新片了，我陪你去电影院看，比在家看强多了。”靳默语安抚道。 “那拉钩，说话要算数。”秦小欢伸出小手指头。 “幼稚鬼。”靳默语嫌弃的说，但还是勾住秦小欢的小手指头，拉了拉。 秦小欢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来，向对门走去。 心想，说我幼稚鬼，你还不是用大拇指给我盖了个章，哼！比我都清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件事，女王大人就是小孩子！ 目送着秦小欢去睡觉。 靳默语忽然觉得电影变得没什么意思了。关了电视，拿起手机。微信图标的右上角显示了好多未读消息。打开一看，除了几个订阅号，几乎都是程子安的。各种深情款款，各种肉麻，靳默语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背了好几本琼瑶才能写的这么…… 太玛丽苏的桥段，让靳默语抖落了几身鸡皮疙瘩。 她决定，还是无视吧。 第二天靳默语帮秦小欢做着原本属于秦小欢的工作，而秦小欢忙着替班收病人。两个人各自忙碌。直到靳默语接了王建的电话，电话里王建没说什么，只说下班来接她，有事情跟她说。靳默语听出王建声音里的低沉，猜到可能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当下心情些许起伏。究竟是什么事呢？工作太充实，靳默语也没时间多想。真接下来秦小欢手里的工作，才知道平时秦小欢是付出了多少。真是辛苦。 五点半时间一到，靳默语跟秦小欢打了声招呼，急匆匆就走了。 出了医院的门，就看见王建把车停在路边，倚着车门，抽烟。 王建眼尖，一眼就看见靳默语向自己走过来，急忙掐灭了烟，用手指。把熄灭烟头塞进自己口袋。好像手上对烟头的温度毫无知觉似的。这大概是王建当兵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有些东西在战场上不能随便丢弃，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烟头，都可能为此丧命。 靳默语看了个满眼。她想的是，哪个姑娘要是嫁给王建，光是洗衣服就得累死，还好秦小欢把烟戒了，不然，自己不能保证秦小欢的耳朵还能在她脑袋上待着——大概会被自己揪下来吧。 两人上了车。王建没有启动车子。眼睛透过墨镜，盯着靳默语说：“默语，有些事情，我想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关于程子安的。” 靳默语皱了皱眉。她想，关于程子安，还能有多坏？自杀？不能啊，今天还收到程子安的微信了。那还能有什么事情？ “说吧，建哥，我经得起。”靳默语开口说，让王建放心。 “程子安他，有别的女人。”王建迟疑的开口，他怕靳默语伤心。 靳默语听了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 “那不是挺好么，总算不会缠着我了。”靳默语笑笑说。 王建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随即又释然。“你不过意就好。不过你还是应该知道，他这是婚内出轨。” 靳默语耸耸肩。有点无所谓了。她想，大概是自己总是拒绝程子安，以至于他的需要只能找别人发泄吧。男人么，下半身思考。她能理解。再说，出轨这种事，也不分精神和肉体。自己还不是越发隐藏不住对秦小欢的爱意。她跟程子安，也算是半斤八两，说不上谁亏欠谁。只不过，程子安明明外面有了别人，还对自己情深不铸的样子，实在是有点虚伪。难道男人的心可以跟肉体完全分开吗？靳默语不解。她想不通程子安这么做是为什么。 王建看着靳默语情绪很淡定，继续开口说：“他经济上也有问题，好像在亏空你父亲的公司。不过具体数额还没查出来。” 这回换靳默语双眼大睁了。她瞬间想通了，合着就是为了钱啊。 靳默语心下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释。程子安要是拿不了奥斯卡小金人，那全世界都欠他的。 靳默语忍不住嗤笑出声。 “我爸知道了吗？”靳默语问。 “我还没说，我想先跟你商量之后，再说。”王建答。 “嗯，建哥，谢谢你，真的，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都蒙在鼓里，还以为他真是因为爱我呢。看来我们都被他骗了。这件事我会跟我爸说的。” “谢就不用了。你就跟我妹妹一样，做哥哥的，总不能看你受欺负。”王建有点害羞的笑着说。“说吧，要不要给他送进去？哥在这方面倒是有不少关系，一旦你们查清了数额，我想，怎么着判个十年八年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也别想在里面好受的了。”王建有些阴鹜的说。 “反正已经知道了，剩下的查清楚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我先跟我爸商量一下吧。”靳默语微微笑了一下。 “嗯，这几天我还是跟着你吧。我怕狗急跳墙。”王建不放心的说道。 “好，那你去住我那吧。”靳默语说。 “你呢？我不能离你太远。” “我跟你住对门。一层就咱们两户，互相照应，应该不成问题吧？”靳默语答。 王建点头，专注启动车子，随即上路。 第46章 46 把王建安排在她的那套房子里，让王建自己去收拾。 自己拿着手机回了秦小欢的家。 她在路上一直在想，怎么跟父亲说这件事，才能不伤父亲的心。毕竟她爸爸是拿程子安当半个儿子对待的。两个人如果只是离婚，可能父亲还不会太难过，毕竟因为他更爱自己。可是，要是他知道，被他一直看重的人，不仅对不起他女儿，还背叛他，他应该会很难过吧。 斟酌良久。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喂，爸。跟你说件事。你先把降压药吃了，硝酸甘油放手边。”靳默语叮嘱。 “嘿！什么事儿啊？让我宝贝这么紧张？放心吧，大风大浪都经过来了，没什么能吓到你爸的。说吧，是不是关于程子安？”靳父语气很轻松的说。 “嗯，嗯？你知道了？”靳默语听他父亲这意思，不像是蒙在鼓里的。 “唉，知道了。武平帮我查了查，我想，我跟你知道的应该差不多。”靳父叹了口气说。 “我还想着，怎么跟你说呢。你知道了，就行了。及时止损吧。”靳默语也松了一口气。 “女儿，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呢？”靳父也是很犹豫。一眼看中的人，一手提拔起来，还把自己女儿嫁给他，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可真是，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啊。 “就算了吧。”靳默语沉吟了下。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弄得鱼死网破。倒不是怕了谁，可能是夫妻一场，她也不想，程子安就这么毁了。 “女儿，你真像你妈妈，那么善良。”靳父感慨道。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电话那头的靳默语吐了吐舌头。他父亲，也一样的心软。 “就你聪明。”被猜中心思的靳父也笑道。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女儿也无心继承自己的事业，等他撒手人寰了，除了留给女儿一世无忧的，剩下的他就都捐出去。别说程子安也就亏空了几百万，就算是几千万，几个亿，自己不想追究，谁也说不出什么。 用一点钱，认清一个人。靳父觉得这个亏，他吃的值。只是可惜的是，还搭上了女儿的幸福，他唯一觉得的就是对不起靳默语。如果当初自己不把程子安带到靳默语眼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女儿，老爸，哎，对不住你。”靳父有些难过的说。 “说什么呢，爸。不也挺好的么，吃一堑长一智。你教我的。下次我也会擦亮眼睛的。”靳默语安慰道。 “你能这么想就好，爸还怕你从此就不敢爱了。”靳父说道。 “当然不会了。我要嫁给爱情。我会幸福的，爸，放心吧。”靳默语脑子里浮现了秦小欢的笑脸。 “好，嫁给爱情。老爸祝福你。”靳父欣慰道。 “就那么说定了，等我找到了，你要说话算话，祝福我啊。”靳默语默默的下了套。 “当然了。我女儿这么优秀！”靳父肯定的说。 秦小欢自己第一次一个人独立值班，还真是有点不习惯。连祥记都不在。 这叫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吗？ 秦小欢还是有些七上八下，没有上级医师，心里还是略有些没底。 给靳默语发了微信，关心一下她家女王大人吃饭了没有。 结果靳默语给她发了一张两菜一汤的图片。 秦小欢登时无语。靳默语还真是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好到感觉都不怎么需要自己了。未免有些哀怨，愤愤的给自己叫了外卖。 靳默语可不知道秦小欢思绪这么复杂。只不过因为王建在，所以靳默语亲自下厨招待了一下。所谓，地主之谊嘛。之前在外面住，就算了。这在自己家里，是的，她默认秦小欢的家就是自己家了。哪能还叫外卖？做不了太复杂的，就简单的家常便饭。主要是量大，她知道王建吃的多，虽然味道一般，但是哪能不管饱啊？ 两个人吃了饭，收拾干净，就各自回屋休息。靳默语给秦小欢道了晚安。这一天，虽然也没干什么具体的事情，但是心累，也是够受的了。她想早点休息了。 收到靳默语的晚安，秦小欢没有回。倒不是不想，是完全来不及看手机。 十分钟以前，一个不认识的病人家属，推门进来。看着就秦小欢一人，张嘴便是国骂。秦小欢一头雾水的看着对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手指随即按了内线电话，叫护士进来。一是为了怕出什么事情有个人还能有个见证，二是，看着病人家属虎背熊腰，再想想自己慌于锻炼的废柴身体，万一对方动手，自己只能是挨揍的份，多个护士，还能有个帮手。 看着护士走进来了，秦小欢心下踏实许多，对方情绪过于激动，秦小欢连忙出声打断对方。“请问您发生什么事了？先不要激动。我是值班医生，您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您解决？”秦小欢态度尽量和蔼的说。只能是尽量和蔼了，谁被三字经问候了之后，情绪都不能太稳定。 “艹，刚才那个护士给我妈肚皮上打完针，我一看紫了一大片。你们医院是怎么回事？还特么敢干不干了？信不信老子一把火给你们点了。” 秦小欢用眼神询问护士怎么回事。 护士小声说：“低分子肝素，病人腹部脂肪太厚，有些反应。” 秦小欢了然，站起身来，拉开了一把椅子，让家属坐下。她打算给家属解释下，低分子肝素的不良反应，容易导致脂肪液化，但是对于病情来说，还是有应用低分子肝素的必要，这个是没办法的事。 还没等秦小欢完全站起身。就看大汉如同被人掐了脖子，脸色瞬间青紫，身子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倚在桌子角。眼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秦小欢也来不及多想，随即扑上去。对护士喊了一声，救人。护士慌忙跑出门去，叫值班护士进来帮忙。 “喂，醒醒，醒醒。”秦小欢拍着男人的肩膀，试图叫醒这个男人，但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小欢翻开男人的眼皮，瞳孔有些放大。把食指和中指抚上了这个人的颈动脉。没有波动。心脏骤停了，秦小欢当即判断。 心梗？还是阿斯综合征？秦小欢心里猜测。手却没有停。把原本倚在桌子角的男人放平在地上。跪在男人身体的一侧，扯开男人的衣服。将一只手的掌根放在男人胸部的中央，胸骨下半部上，将另一只手的掌根置于第一只手上。双肘伸直，垂直同时用力向下按压。刚数到15次准备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护士推着抢救车跑进来。秦小欢示意她把呼吸气囊按上，自己继续胸外按压。 另一个护士把心电图的胸贴连上后，拿出输液器给男人建立静脉通道。 室颤。血压测不到。按着呼吸气囊的护士向秦小欢报告。 4分钟。4分钟是黄金期，如果这时候抢救不回来，哪怕有呼吸了，人也废了。秦小欢的额头见汗。 准备除颤。秦小欢冷静的说。 护士把盐水纱布贴上，150J，秦小欢吩咐。 除颤仪充好电，“躲开。”秦小欢说。看护士们远离男人身体后，随即双手按住除颤仪开关。砰一声，患者身体弹起。心电图依旧没有变化。 “再来。充电，200J，躲开。”患者再次弹起。终于，心电图在室颤后又恢复了波动。胸膛也逐渐有了起伏。 “肾上腺素1mg，多巴胺2mg，静脉推入。”秦小欢吩咐。 护士应言做了。 心电图趋于平稳，血压也测出来了。 “把平车推来，搭床上去。”秦小欢镇定了许多，这人，有救。 秦小欢摸了男人的颈动脉，已然恢复搏动了。 第47章 47 随着药物的进入，男人的脸色也逐渐好转起来，“叫他们家属来。”秦小欢说道。 秦小欢喟叹，不是所有的心脏病人都有机会倒在心内科医生脚下的，这个男人，也真是命大。换个场合，也就不明不白的去了。人是救回来了，事儿还没有完。还得跟家属交代随时还是有猝死的可能，而且自己也不了解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情况，前一秒还大动肝火，后一秒就心脏骤停了。秦小欢只觉得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了解了这个男人的情况后，打发家属去办了住院手续。把情况已经稳定的男人收进监护室。秦小欢有些累，就搬了把椅子，坐在男人身旁，眼睛盯着监护仪。她怕这会情况还不算稳定，如果出现什么状况，自己也好及时救治。 男人悠悠转醒。睁开眼看着自己身上绑着的各种线，想起来刚才一口气喘不过来就晕厥过去。还以为就此就见了阎王，不过应该是没有。男人眼珠子转了转，看见秦小欢坐在自己身边。是自己刚才骂的小医生救了自己吗？ “谢谢”男人的嘴在氧气面罩里蠕动。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让面罩里的雾气增加了些许。 秦小欢的余光看见了男人嘴动，大概猜到了他什么意思。 点点头，说：“还没过危险期。别说话了，浪费体力。你大面积心梗，需要进一步治疗，但是你家属还没有商量好是给你溶栓还是下支架。我也在等消息。” “听你的。”男人微弱的说，一字一顿。“刚才，对不起，我相信你。” “嗯，我建议还是下支架吧。溶栓危险系数还是高，毕竟你家里人也说不清你之前有什么病。”秦小欢解释说。 男人不再多言语，闭上眼睛休息。 秦小欢跟家属转达了男人的意思。家属也终于同意做支架，于是秦小欢又给介入科打电话，帮他转科室。弄完了这些，秦小欢打着哈欠开始补抢救记录。 这叫什么事儿啊？秦小欢想。平白挨了一顿骂，还不能见死不救。不过在死神面前抢人的刺激感还真是让人兴奋。不管怎么说，又活下来一条生命，真好。 天都亮了。秦小欢才做完工作。 也懒得去睡觉了，因为也就只能睡一个小时了，睡着了再起来更难受，还不如不睡了。 秦小欢拿出手机消磨一会时间，看着靳默语给自己发的晚安，想着要不要回个早安。再一想，算了，扰人清梦不厚道。 闲得发慌。整理了下手机的内存，删了些没用的照片和软件。正打算删短信时，秦小欢忽然看见一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说知道了自己和靳默语的事情，不想闹大的话，就见一面。落款是程子安。 秦小欢非常惊讶。 惊讶的是，自己和靳默语有什么事情？更惊讶的是，程子安找自己做什么？ 短信时昨天晚上发的。自己很少看信息，当然没看到。 也顾不上现在是几点了。秦小欢回了一条，“你找我什么事？” 没想到，很快就被回复了。 “见面说。今天，时间你定。程子安。” 我去，这人不睡觉吗？秦小欢无语。 “行吧，11：:00，淮海路，咖啡厅。”秦小欢干脆利落的回了他。 她也想知道，程子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隐约觉得，程子安可能没安什么好心，她不想程子安有伤害靳默语的机会，于是就应承下来。 “好。”对面也是惜字如金的定下来。 晨会交班，秦小欢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儿。主任赞许的看着秦小欢，说：“小欢也有独当一面的时候了，今年该报考主治医师了吧？我会向院里推荐你的，不过考试还是得靠你自己，加油啊。”秦小欢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也顾不得其它同事怎么想了。毕竟升主治这种事，谁会嫌升的早？当然是越早越好。 真要是能聘上主治医师，不仅收入提高了，地位也能水涨船高啊。以后再晋升都会提早许多。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秦小欢觉得自己真得努力学习了。就算今年聘不上，但是主任既然起了升自己的心思，那么早晚轮到自己啊。 于是，秦小欢满心欢喜的给主任道了谢。保证自己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辜负主任希望。 什么叫乐极生悲。 这就是了。 11:00秦小欢应约坐到咖啡厅的时候，程子安已经久候多时。 桌子上有程子安甩出的一叠照片。 上面是自己还有靳默语，甚至还有自己跟乔一在一起时留下的那些亲亲我我的照片。 秦小欢诧异的看着程子安。 “你是怎么有这些照片的？” “呵呵，想有，自然就能得到。你应该知道cgx是怎么把y照流传出去的吧？坏了的电脑，就不该拿去修。”程子安笑着说，但是笑容在日光下显得阴森。 “我去！你想干嘛啊？”秦小欢怒道。 “不想干嘛，我就想告诉你，别想勾引我老婆，靳默语是我女人。你算什么东西，恶心的同性恋。你要是不想这些照片被你的家人朋友同事知道，就麻利的离开靳默语。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程子安语速很慢，但是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我跟靳默语就只是好朋友，你们俩离婚，又不是我造成的。”秦小欢觉得很冤枉。 “不是你造成的吗？你在逗我吗？”程子安玩味的挑了挑眉毛。“我看过靳默语的手机，你给她发的信息，她从来都不删，甚至换手机时，还会把它们传上网盘。你别告诉我，你俩什么都没有，你猜我会不会信？” “你爱信不信吧。”本来一夜没睡的秦小欢，这时候更没有了耐性。她想，随便程子安好了，反正大不了自己就再出一回柜。况且，自己和乔一也没有什么暴露的照片，最多就是亲昵一点。这里是中国，不是拉个手都得避嫌的国外。这些照片流出去，也就传几天八卦，过过也就算了。谁还真能指着自己鼻子问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啊？ “哦？看来秦小姐是豁出去了，那你猜，靳默语豁的出去豁不出去呢？”程子安手指敲着桌子道。 艹你大爷的。秦小欢心里骂。但是不由得有些迟疑，是啊，自己是不在乎。那默语呢？会不会因为别人的指指点点难过？她无奈的想，自己还真是被程子安的卑鄙威胁到了。真想不通，靳默语是瞎了哪只眼，才能看上这样的人？ “你想怎么着，你就直说。我跟靳默语清清白白的，但是我确实不想她因为我而遭受不白之冤。”秦小欢妥协。 “秦小姐，你这个态度就对了。我们还能谈下去。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了。”程子安龇出一口白牙。 “程子安，我现在终于知道默语为什么要跟你离婚了。原本我也奇怪，一直觉得你们两个好好的，没事闹什么离婚。现在看你这个鬼样子，我只想说，她离开你都离的晚了。”秦小欢忍不住出言讥讽。 “呵，随你怎么说。反正只要你帮我劝回靳默语，我就不会把你的事公布出去，否则，你知道后果的。没有了靳默语我就什么都没了，我不介意毁了她。”程子安满不在乎的说。 “你凭什么觉得靳默语会听我的？跟你说了无数次了，我们两个只是好朋友，就算是好朋友，也没到对对方人生指手画脚的地步。我觉得，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做不到。”秦小欢无奈的说。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靳默语不听你的？就算我相信你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但是靳默语来s市不就是为了你吗？还有你门口那辆奔驰，是靳默语给你买的吧？她刷卡的短信我收到了。”程子安说出了重点。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靳默语跟秦小欢在一起。但是就冲着靳默语无缘无故来了s市这一点，和之前他发现的关于秦小欢的蛛丝马迹一结合，很难不多想。 第48章 48 秦小欢用力搅了搅眼前的咖啡。很想把这杯咖啡泼在程子安小人得志的脸上。对程子安这种不择手段真是很难忍受。秦小欢觉得自己很少厌恶一个人，程子安做到了。把自己那些负面情绪全都弄出来了。 “作为朋友，我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把靳默语往你这个火坑里推。那些照片，你想发给谁就发给谁吧。”秦小欢沉吟良久，想通了。她不想跟程子安继续掰扯下去了。就算要劝靳默语，她也想劝靳默语快点离开这个人。 程子安眼看自己的威胁要打水漂。立即换了一张脸，低声下气的对秦小欢说，“我也只是太着急了，所以胡思乱想了。我不想离开默语，我爱她。刚才是我态度不好，用错了方式。我跟你也没什么交情，我不知道你怎样才会帮我，所以我就出此下策。请你，看在我对靳默语一片真心的份上，别跟我计较，你就帮我这个忙好不好？求你了。” 秦小欢看着程子安忽然的变脸，更是恶寒。两面三刀不就是说的这样的人么，自己有幸得见了。秦小欢不想再继续了，她怕自己一会真把咖啡泼他脸上，毕竟是公共场合，他不要脸，自己还要了。 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程子安，一字一句的说：“我想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谈的。不好意思，帮不了你。再见。”说完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秦小欢，你非要鱼死网破也不肯帮我吗？”程子安也站起身怒吼。引来咖啡馆里的人侧目。 秦小欢脚步停下来，顿住，背对着程子安摇了摇头。没出声音，信步走了出去。 她不想再看见这个人，至于别的，随意吧。她秦小欢平时是怂了点，但也不是吓大的。她不会为任何事情背叛靳默语，死都不会。程子安太不了解自己了。如果一上来就深情款款的，自己搞不好还会心软一下，但是他用错了方式。 秦小欢刚拿起钥匙准备开门。 两边的房门同时打开了。看着靳默语的房子里探出了一个男人的头，秦小欢着实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靳默语拉进了屋子。 王建冲着靳默语点了点头，就关门进屋了。 “他谁啊？怎么住你房子里了？”秦小欢一头雾水的问。 靳默语弯下腰，把秦小欢的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递给秦小欢，说：“王建，我爸给我派的保镖，说是保镖，其实也算是半个亲戚。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吃午饭了没有？” “保镖？出什么事情了吗？”秦小欢换上鞋，有点惊讶的问。 “咳，也没出什么事，就是离婚闹的很不愉快，我爸有些担心了。就让建哥过来照顾我几天。你还没说呢，都一点多了，怎么才回来？”靳默语追问。 “咳，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秦小欢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跟靳默语说刚才程子安威胁自己的事，她得好好消化一下，才能说清楚。她不想在靳默语的伤口上撒盐。 靳默语依言点头，她想她有时间听秦小欢解释。于是转身去厨房热菜。做好了已经热过好几次了，左等右等秦小欢都没回来。现在又凉了。 菜端上了桌。 秦小欢洗完手坐在桌前。 犹豫了下。 “那个，女王大人……” “先吃吧，吃完饭再说。”靳默语看着秦小欢欲言又止。她估计秦小欢有点纠结，所以也不逼她。 “嗯。”秦小欢松了一口气，低头扒饭。 吃了两口，秦小欢就饱了。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气的。程子安这个人可真是贱。 放下碗筷。 看着靳默语，她想抽根烟冷静下。于是，开口说：“女王大人，我能抽根烟么？就一根。” 靳默语点头。没说什么，站起身去把抽油烟机的排风打开。 秦小欢翻箱倒柜的才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忘了扔掉的没开封的烟盒。 走到排风扇那，抽出来一根，点上。深吸了一口，缓缓道。 “我昨天晚上抢救了一个人，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收到程子安的短信约我见面。” “你见了？说什么了？”靳默语就知道秦小欢是有事情想说。 “你对程子安，还有在一起的想法吗？”秦小欢看着靳默语的眼睛说。 “没有，有就不会离婚了。”靳默语认真答道，没有避开秦小欢的眼神。 “那就好，我真觉得，你这个决定真是太对了。”秦小欢吐出一口烟圈。把烟头狠狠熄灭在水池里。 “程子安拿了我跟乔一的照片威胁我，如果我不能劝你俩和好，就给我散播出去，还要污蔑你跟我有不正当的女女关系。”秦小欢有些委屈的说。 “what？fuck！”靳默语眉毛倒立，眼神瞬间犀利起来。真没想到，这个程子安，自己对他网开一面，他却还不知死活，还敢威胁秦小欢。秦小欢就是靳默语的逆鳞，很好，程子安做的很好。他死定了。靳默语心想。 “你怎么说的？”靳默语问秦小欢。 “我一开始还有点纠结，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我怕影响你，所以我就纠结了。”秦小欢跟靳默语说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可是很快我就想通了，就程子安那样的人品，我怎么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别说你会不会听我的劝，就算你听了，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我就让他随便。爱怎么着，怎么着吧。默语，你说，我这么做，会不会给你惹麻烦了？”秦小欢还是有点担心。 “没有，不会，你这样做很好。”靳默语能体会到秦小欢维护自己的心情，宁可受委屈，首先考虑的也是自己的感受。这就是秦小欢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心。 “可是，程子安要是真把照片散出去了，对你有影响怎么办啊？”秦小欢忧虑的想，自己是不是拒绝的太草率了，导致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放心吧，他没机会做这种事。”靳默语摸了摸秦小欢的脑袋，安慰道。“这次让你抽烟，但是下不为例。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出来，别自己放心里愁，又不是解决不了的事。” “哦，知道了。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说出来，你不开心。”秦小欢瘪瘪嘴。 靳默语揪了揪秦小欢愁眉不展的脸蛋，明知故问说：“怕我不开心什么？” “就怕你后悔自己怎么找了这样一个男人，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 早知道你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我就不放手了。秦小欢没说出口，但是她觉得她比靳默语还后悔。 “没什么。就是觉得特别戏剧，你知道么，程子安眼看威胁不了我，立马换了张脸，都快成川剧的变脸了。” “变什么样了？情深义重么？”靳默语心中了然，调侃道。 “对对，好像我不帮他，就是拆散你们两口子的凶手似的。可真是……”不要脸。秦小欢留了口德，这样评价靳默语的前夫，似乎不太好。 “不要脸是不是？”靳默语笑道。 “额，是。确实是。话又说回来，女王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秦小欢问。 “我手上正好有些他的把柄，原本我想着就算了，但是他不依不饶的，还找上了你，我觉得是应该给他个教训的时候了。他欺负了我的人，不能就这么算了。”靳默语盯着秦小欢的眼睛说。 “额……”秦小欢脸红了。“我的人”什么的，要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就这么被撩了？还被撩的又害羞又开心。秦小欢不好意思。佯装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顾左右而言它的说，“嘿，我困了，昨天一夜都没睡，那个，那个我去睡觉了，诶？我睡哪啊？”后知后觉想起来，靳默语的房子被王建占了。 自己总不好跟个男人睡一屋吧？ 第49章 49 靳默语由着秦小欢装傻，也不戳破，开口说：“这几天你跟我睡吧。正好我也困了，一起吧。”说着先一步向卧室走去。 秦小欢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僵在那里。 “走啊，不是困了吗？”靳默语背对着秦小欢，嘴角勾起了坏笑，但是语气还是很淡然的说。 “额，走，我先洗个澡。”秦小欢一溜烟就钻进卫生间冷静去了。 她怎么觉得靳默语对她越来越不正常。还是自己的腐眼看人基？ 说好的闺蜜呢？ 靳默语没有真的去卧室睡觉。 换了鞋去对面敲门。 她要赶快把程子安解决掉，不然留着程子安作妖，还不知道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跟王建说了来龙去脉，但是没有完全实话实说，隐瞒了秦小欢是les的事情，就说程子安打算污蔑自己跟秦小欢有不正常的关系。又跟父亲开了视频，三方商量了下，一致认为，程子安是不能留了——当然不是杀了他，又不是黑道小说，就是觉得他需要为自己做的事情，好好反省一下，譬如亏空公款这件事，进去待几年，可能出来以后还能好好做个人。 王建表示，自己会找人好好给程子安正正三观。让他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招惹和欺负的。 程子安的事情，就这么单方面被决定了，一切交给王建和靳父去处理。 靳默语觉得长久以来的桎梏终于解了下来，能好好的喘口气了。 真没想到，最后还是逼着自己下了狠心，人啊，不作死就不会死。 好聚好散的话，他程子安虽然做不了他想做的人中龙凤，但起码还能有个正常生活。非要死嘬到底，连自由都只能被当成代价。程子安这个人，太贪心，什么都想要，要高人一等的生活，要花不完的钱，要女人都对他俯首称臣。可惜心术不正，明明没有那样的能力，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相，就算这次没有栽在自己手里，下一次也只会摔得更惨。靳默语这次满足他，让他一栽到底，就当是举手之劳。 商量完了，回到自己房间的靳默语发现秦小欢大概已经睡了。 屋里很安静。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看见秦小欢像小虾一样弓着身子，努力把自己缩起来，只占了大床小小的一角，靳默语觉得秦小欢是给自己留位置了吧？自己有这么肥？需要大半张床才能躺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秦小欢真是处处都让着自己，顾着自己。 秦小欢哪都好，就是口是心非这一点非常不好。明明在意自己，却从来不说。好像对自己吐露个心声，她就得立刻去死似的？自己真有那么可怕吗？还是对她不够好，让她没信心跟自己在一起？ 靳默语没喜欢过女人，认识秦小欢之前没有，认识秦小欢以后，也只觉得自己在意秦小欢。她虽然是个女人，可好多时候也不明白女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尤其在发觉自己爱着秦小欢的时候，反而更猜不透秦小欢的想法了。明明她们像是只隔了一张纸一样的近，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一般的遥远。情到浓时情转薄，是这个意思吗？ 靳默语有些累了。懒得再想那许多。脱了睡衣躺在床上，从身后抱住秦小欢。秦小欢轻微挣扎了下，却也没醒，顺从的窝在了靳默语的怀里。靳默语在秦小欢的气味中，安心的睡了过去。 May这两天很不开心。 上次跟秦小欢聚餐的转天，井宝就飞美国谈业务去了。大概是由于太忙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井宝只给她报了平安，就再也没有消息。给她打电话，都是秘书接的，刻板的告诉她，杨总在忙，稍后给您回复。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May一开始有点担心，到后来就变成生气了。就算再忙，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吗？就算是比尔盖茨也不见得忙成这样吧？May不想乱想，可是真的很难有借口去替井宝解释是为什么不联系。 慢慢的就开始想到不好的地方。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没有新鲜感和激情了吗？井宝这是要抛弃自己的节奏吗？ May很想飞去美国去找井宝，可是又觉得这样有些小题大做。毕竟公司这边还需要自己坐镇，不能一个老总走了，另一个也不负责任的走开。May觉得自己不能任性，可是心里的慌张感怎么也抹不去。强颜欢笑的处理着公司业务，May有点嘲笑自己明明是在西方宽松氛围中长大的，怎么对感情的事还这么看不开？ 自己最初因为取向的困扰跟父母坦诚的时候，父母不仅没有责备她，反而还安慰了她，告诉她跟别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他们对她没有预设以后的另一半必须是男人，他们只是希望她嫁给幸福，无关乎性别。 再后来机缘巧合，又遇见了井宝，一开始只以为是谈个恋爱，也没想过会有谈婚论嫁的这一天。原本是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洒脱态度，是井宝坚持，感动了自己，才有了后来定下终身的事。 在感情上，May自打情窦初开就一路顺风顺水，井宝的家人对她们两个的情况，也是爱管不管，虽然没有什么人站出来祝福她俩，但是起码也没有多加阻拦。后来听井宝说了秦小欢出柜的事，自己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像自己家里这样开明，也不像井宝的家庭虽然不支持却也没有人真的站出来反对。 结婚以后，may放弃了国外的高薪工作，随着井宝回到国内。鉴于秦小欢的前车之鉴，自己也不想太多人知道她们两个人结婚的事。毕竟国内的大环境还是相对保守的，她不想井宝在创业初期因为自己的存在而顶着更多的压力，因为总有一些无聊的人，会因为你的取向甚至只是你某些地方的与众不同就恶意中伤你。他们会反复用自己的浅薄来刷新你对无知的认识程度。所以她俩不想把私人的事情变成下属以及商业对手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笑料。两个人一商量，也就对外宣传自己是井宝从美国高薪聘请的管理人员。反正may的学历及资历足以撑起这一切。 两个人在公司里，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没想到反而使生意越发的顺风顺水起来。连公司里较为亲近的人都被蒙在鼓里，真以为她俩关系不佳，实际上，两人私下里好的蜜里调油一样。当然，也不是没有麻烦，可能唯一的困扰就是，两个看似单身的女强人，身边的追求者太多吧。尤其长了一张妖艳面容的May，总是让井宝活在醋坛子里。May对此表示自己非常无辜。 May在国内待了一段时间后，才能深刻理解到秦小欢是顶着怎样的压力出的柜，除了对秦小欢多了几分敬佩和心疼，也能体会到自己和井宝看似顺理成章的幸福是多么的来之不易，由此也对井宝更多了几分珍惜。 可能就是这几分珍惜，导致自己现在的兵荒马乱。 秘书不知道她们两个的关系，对自己态度公事公办，may不是不认可，但是就是等不到井宝来联系自己。真是越发恼火起来。 该死的井宝，到底去哪鬼混了？ 第50章 50 另一边。 美国。 井宝下了飞机给may报了平安，就带着秘书直奔酒店。因为临时决定来美国，所以没有买到头等舱的机票，在经济舱中，端坐了十几个小时，铁人也散架了，她现在急需倒时差，急需睡眠。 刚下了计程车。人还没有站稳，就听见街上骚乱起来。 井宝左右环顾了下，只觉得人群涌动，疲惫的身体让井宝少了几分警惕。 正准备回身嘱咐秘书拿行李，忽然觉得眼前一暗，自己就被拽进了一个腥臭的胸膛里，还用什么东西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艹，什么情况这是。 不远处赶来的警察大喊：“Freeze！！” 这是拍大片呢？井宝有些晕头撞脑的想，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不仅有狐臭还有很多天不洗澡的油腻味，熏得井宝眼前发黑。 半晌，才从周围四散的人群以及警察认真的眼神里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被挟持了，脑袋顶着的是把枪。艹D的美国，艹D的枪械合法制度，井宝心里骂到。要是在国内，大不了就是把刀子，自己反抗一下还是有希望逃脱的，可是头上顶了一把枪，自己是真的不敢动，还没跟may白头到老呢，自己可不能死。 匪徒的情绪也随着逐渐聚拢的警察慢慢激动起来。 井宝被匪徒拽的东倒西歪，她想，她得做些什么，让这个人冷静下来。于是，她用英语开口道：“冷静一点，都冷静。你想要什么？” 也许是井宝一直以来的安静，让匪徒有些诧异。电视上演的不都是被劫持后就会大喊大叫吗？所以井宝这一开口，匪徒反而吓一跳。 “闭嘴。”匪徒吼道。“你们都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匪徒拿枪指了一下想要包围他的警察，很快又把枪顶在了井宝的头上。 井宝闻着枪油的味道盘算起来，如何才能脱身。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嘿，哥们，你这样不行啊。”井宝状似轻松的语气说道。 “我让你闭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匪徒凶道。 “哥们，给你个忠告，你要是想活，最好还是留住我的命，因为这将是你唯一的筹码。你信不信我倒下的一瞬间，就是你的死期？要是不想死的话，还是好好谈谈。”井宝的英语说得字正腔圆，匪徒明显是听懂了，随即她头顶和枪口之间有了些许缝隙。井宝真是庆幸自己那几年为了追求may的时候苦学了英语，不然这时候，除了等死还真是没别的办法了。 井宝冲着围过来的警察摆了摆手。说：“警察先生，请你们也先冷静一下，你们再围过来，他可真的开枪了。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Fyung财团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井宝为了不让m国警察把自己当成无关轻重的小人物给毙了，只能亮出了自己家族的身份。毕竟，种族歧视这种事，谁也保不准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好自己家族家大业大，在m国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两边的人都听懂了。都不再动作。匪徒是觉得，自己真是命好，随手一抓，还抓了只大鱼，Fyung财团自己也是听过的，上层社会嘛。而警察那面觉得，眼下不能随意处置了。对于他们来说，警察也不过只是份工作，谁也不想惹上外交麻烦，到时候撤职事小，吃不了兜着走更难受。随即联络上级，由上级来判定，事情要如何继续。 看着气氛陷入僵局。井宝小声问劫持自己的人，有什么需求，自己可以帮他跟警察谈判。 劫匪说，他要钱，要车，要离开这里。 还真是这个套路，井宝满心的我艹，就不能有点新意吗？就算给了钱，给了车，最后还不是要挟持自己走，最后再把自己一撕票，有病没病啊？ “你在劫持我之前，做什么了？”井宝问。 “抢银行！”由于井宝这个人质一直很配合，匪徒也没什么防备心理，老实的告诉井宝自己为什么被警察围住。 井宝思索了下，问：“你抢了多少钱？” “还没来得及，警报就响了。”匪徒也有些委屈。自己只不过刚举起枪，警铃就响彻整个银行大堂。自己只来得及跑路，还没跑远，就被围住了。 合着还没成功？自己是有多倒霉，才能被一个笨贼劫持住。 井宝对自己的迷之运气不解。 “你要的太多了。我想你应该看清自己的处境，我不过也只能帮你抵挡一时，一会难免会起冲突。你要是想活下来，就老老实实的放下枪，反正你只不过意图抢银行而已，也没有成功，我想你到时候跟陪审团编一个可怜点的故事，也判不了几年，别为此送了命。”井宝语重心长的说。 “不！不行！我不能坐牢！我女儿还病着，她需要我！需要钱！”劫匪的表情一下子狰狞起来。手上也用力起来。 警察发现劫匪情绪变得激动，也同时把枪口对准了劫匪的脑袋。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井宝伸出两只手，向下用力压了压。示意大家都冷静。 对劫匪说道：“我帮你，你不就是要救女儿吗？你杀了我，你女儿也活不成了。这样，你冷静点，你放开我，我救你女儿。我说话算数。” “我凭什么相信你？”劫匪有些挣扎。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你唯一的希望。刚才你也听到了，我是fyung财团的重要人物，准确的说，我是继承人之一。你只要放开我，我们三个人都可以活下来，我，你，你女儿。哥们，我也是有妻子的人，你不想让你女儿伤心，我也不想让我妻子难过！“井宝加重了语气。 “妻子？”劫匪以为自己没听清。 “对，妻子，我用我的命跟你保证，我会尽力去救你女儿的。如果我食言了，你随时可以找到我，取我性命。中国有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劫匪松动了，一边是死路，另一边看起来还有一丝希望。他并不相信自己手里的这个人质，可是对方言之凿凿的保证，让他陷入挣扎。 就在此刻，趁着劫匪有些放松警惕。井宝双手用力托起了匪徒持枪的右手，随即矮身，利用自己身材瘦小的特点，从劫匪的钳制中转身，面对劫匪，顺势提起左膝，向对方的裆部用力撞去。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May总拿她练手。 劫匪只感觉□□一痛，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蜂拥而至的警察扑倒。慌乱中，他紧张到连手指都在用力，不想却扣动了扳机。 砰！ 井宝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肩头涌出了血花。 艹。 命啊！ 千算万算还是被击中了。 这尼玛是误伤吧？ 你们美国警察就不能先缴械再扑人么？！ 这还能不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了？！ 陷入黑暗前，她看见了自己的秘书向自己跑过来，她用力发出声音：“不要把消息传回国内。”也不知道秘书听见了没有，她不想may担心。 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第51章 51 井宝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还好子弹打出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准头，从井宝的肩头透体而出。医生检查了后，只做了小手术，缝合了伤口。 没什么生命危险。 可井宝由于受了刺激，再加上旅途劳顿和麻醉药的作用，足足在医院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见身边守着自己的秘书才踏实下来。 没死。 真是万幸。 想动一动，却不想扯了伤口，疼痛让井宝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声音惊动了秘书。伸出手扶住她，让她不要动。“杨总，你醒了？太好了。” 借着秘书的力量，井宝又老老实实的躺下。 “那个，我昏倒多久了？” “两天，准确说是38个小时。”秘书答道。 “这么久啊？你没把我受伤的事情传回国内吧？” “没有，我听见您晕倒前说的话了。” “那就好，这两天国内有人找我吗？” “有的，杨总，公司的冯总给您打过12个电话。展鹏集团的马总有三个电话。美安公司的李总有一个电话。”秘书向井宝挨个汇报。 “额，把我手机拿过来，你怎么回复的？”井宝觉得自己要惨了，这两天一直没有联系may，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搞不好要被休了。 “我统一回复的是，您在忙，稍后回复。”秘书把井宝的手机递过来并答道。 “谢谢你了，你做的很好，回国后，加薪！”井宝满意她家秘书的镇定和冷静。强将手下无弱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家秘书还能处理的游刃有余。 “谢谢杨总，不过，我想，您可能先要处理一下外面等候多时的警察了。他们在门口已经守了两天了。希望向您询问一下事发经过。”秘书颔首。 “好的，请他们进来。”井宝叹口气，先把手机放在一边。 “杨女士，请问您认识劫持您的人吗？”两个白人警察立在井宝的床边，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开门见山的问。 “什么意思？”井宝不解，难不成还认为她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杨女士，只是例行公事，我们知道您也是受害者。”岁数稍长一些的也觉得自己搭档的问题有些过于尖刻了，连忙打圆场说道。 “当然不认识，你们可以调查我的出入境记录，我刚下飞机就直奔酒店，下了出租车还没有站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只想说，你们的治安，真的很不好。我会考虑我公司以后是否还会发展在美的业务。”井宝语气不悦道。 年轻警察也没想到自己的问题会导致受害者出现抵触情绪。自觉刚才颇有失言，想到这个人身后的背景，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女士，我言辞不当了，主要是因为您在现场表现的过于镇定，而且还与嫌疑人有过对话，所以我也只是好奇，我刚才的问题与本案案情无关。请您见谅。” “与案情无关的事情，就别再提了。我跟劫匪之前并无交集，现场与他的对话，也不过是为了脱身。你们在现场的同事应该都听见了。我想，也就是这样了，如你们所见，我被劫匪倒地后，误伤了。”井宝说。 “误伤？您什么意思？”年老的警察问。这位女士不是被劫匪击中了吗？怎么能说是误伤？ “字面上的意思，我想，他原本也没想伤我。当时我记得他已经松手了，后来你们警察扑上去，却没有先夺下他的□□，就是那时候混乱中，子弹误射中我吧。毕竟我跟他也没什么过节，而且我还答应他帮他救治他女儿。”井宝逻辑清晰的说。 两个警察有点面面相觑。牢里的那个也说自己是误伤，现在又听受害者也这么说，他们有些不该如何是好。 看出来两位警察的纠结，井宝也没有再废话，说：“其他的事情，我会让律师跟你们谈。我想休息了。二位，不送了。” 警察点头，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看他们出了病房。 井宝拿起手机，咬了咬被角。 现在怎么跟may解释，才是她最头疼的事情。 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老婆”井宝弱弱的说。 “哟，您哪位？”may不想搭理这个人。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两天不跟你联系。”井宝委屈的说道。 “霍，杨总大忙人，还能记起我啊？我是不是应该跪下迎接您的电话？”may没好气的说。 “老婆，我这不是遇上点事情嘛。”井宝咬咬牙，自己受伤这件事，终归还是瞒不下去。早死早超生。兴许may心软，自己就不会被赶出家门了。 “呵呵，什么事？说来听听？看上哪家姑娘了？准备离婚了？”说may不担心是假的，但是还是气不忿。 “那个，我被劫持了。” “什么？”may惊呼，放下手上的工作，瞬间站起。 “别着急别着急，已经没事了。”井宝连忙安抚。 “受伤了没有？你还在纽约吗？我坐最早一班飞机过去。”may听见井宝的话，血压噌的上来，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弯下身子，打开电脑订票的网站，may发现自己手都在哆嗦。 “老婆你别着急，我没事，真没事，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就是受了点刺激，然后昏睡了两天。刚醒过来。是我不好，你别着急。”井宝听到电话那端文件掉落的声音，知道may着急了。 “真没事？”may听见井宝的话，稍微冷静了一点。 “嗯，就是中了一枪。”井宝说出口就想捂住嘴。May都这么紧张了，自己还说中枪的事儿，这不是给may添堵嘛。 果然电话那端暴怒。“中了一枪，你跟我说没事？你骗谁呢？你等着，你就在那等着，等我过去……”话没说完，已经是may的啜泣声了。 井宝知道may特别坚强，这么坚强的人，突然哭了，井宝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疼起来。鼻子一酸，也哭出声来。带着哭腔说，“老婆，我好想你，我害怕，我差点，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一语道出了自己隐忍许久的脆弱。 “我订了最早一班的机票，你还知道哭知道害怕就说明问题不大。”may抽着鼻子，眼泪还默默流着，嘴上却安慰道。 “嗯，老婆你注意安全。我让秘书去接你。”井宝稳了稳情绪说。 “嗯，等我去了再跟你算账，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是不会原谅你的。”may想起来这两天的事就如同心里堵了块石头。 “我……”井宝想解释。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等我到了，有的是时间听你解释。”may打断道。 “哦，好。”井宝也同意电话里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一切等may来了，再说吧。 两个人收了线。 井宝把秘书叫进来。安排秘书接机的时间，以及推迟接下来的工作。都部署好了，井宝踏实的钻进被子里，打算安心养伤。 刚闭上眼睛，电话又响起来，是秦小欢。 井宝接通了。 那边是秦小欢急吼吼的声音：“二货，你中枪了？伤哪了？现在怎么样？” 井宝听出来关心，觉得很安慰，说：“没事，死不了。子弹打穿了左肩胛骨，应该没什么后遗症吧？” “哦，那还好，不会有后遗症的，顶多就是养一段时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别乱动啊，尤其不能沾水。最怕就是感染。”作为一个医生，秦小欢很快判断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受伤的这个是她好朋友。 “嗯，我会好好养着的，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井宝好奇的问。 “因为may今天约了我们吃饭，刚才打电话取消，我就知道了。”秦小欢解释。 “哦，这样啊，我得过段时间才能回国了，先在这边恢复恢复，等我回国我们再好好庆祝下，我这回可真是大难不死。别提多悲催了。”井宝哀怨道。 “嗯，美国医疗条件确实也不错，不过治安就……你还是早点回来吧，想想我都担心。”秦小欢一想到活蹦乱跳的井宝刚到美国就中枪了，真是后怕。 “放心吧，你死了我都活的好好的，老子寿与天齐。”井宝开玩笑。 “呸！”听见井宝虽然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但是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秦小欢放心了许多，也没反驳她，毕竟欺负伤者，胜之不武。 “你快休息吧，国内的事儿需要我帮什么忙，就给我打电话。”秦小欢说。 “嗯，就需要你没事就给我家还有清吧做做卫生。省的我回去之后，尘土飞扬的。”井宝笑着说。 “知道了。我会隔三差五的给您当保姆的。”秦小欢懒得跟她计较，明明有家政定期给她收拾。 “乖，我睡会。这边都是半夜了。”井宝困意来袭。 “晚安。” “安。” 第52章 52 井宝是被护士换液的动静弄醒的。 想动一下，发现手被人拉住了。 她一动，拉她手的人也醒了。 是may。 “老婆~~”井宝拉长声音，撒娇的喊道。看见may真好，井宝觉得自己圆满了。 “醒了？”may伸手摸了摸井宝的头，她来的时候，井宝在发烧。现在再摸上去，温度已经不烫手了。看着平日里精力旺盛的人，面色苍白的躺在这里，may的心情真是很低落。不愿吵醒井宝，自己就拉着井宝的手，不知不觉就趴在她身边睡着了。还好，井宝手上传来的温度，才让may觉得井宝一直在，没有丢下自己。 有时候，爱情这种事，只需要一点点温度就足够了。 “老婆~~，你是不是还生我气？”井宝有点受不了may的低气压。 “生你什么气？生你中枪了不告诉我？还是气你两天不跟我联系？”may反问井宝。 额，may果然还在气。三句话，哪句也没离开关键问题。 “我错了！认打认罚！”井宝决定了，她还是得坚持不要脸。 “认错倒是快，是不是下次有什么事情还会瞒着我？”may瞪了井宝一眼。 “下不为例，我当时，真是怕自己醒不过来，所以，我才…”井宝小声说。 “你要是醒不过来，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好拿着你的钱，去找新欢！”may不是不知道井宝的想法，就是这种不能第一时间陪在爱人身边的憋屈感，让may忍不住出言气她。 “你才不会了，我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怕你也不活了。”井宝看穿may的伪装。 “知道就好。算你还有良心。”被井宝说中心思，may心底的不忿也释然了。 “因为我知道，你跟我想的一样，所以我拼命活下来了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井宝拿脸蹭了蹭may的手。“我还没跟你白头到老呢，怎么能先走啊？至于中枪，真是个意外。唉，我跟你说，你不知我多倒霉，搞不好是流年不利……”井宝把事情的经过跟may说了一遍。 “所以，你是说，你不打算起诉那个匪徒？你还想帮忙救他女儿？”may有些不明白。 “嗯，他也是被逼无奈吧。再说，我起诉不起诉他也无关紧要，顶多就是赔偿问题，他还是逃脱不了刑事判决，但是，他女儿是无辜的，我既然答应了他，能帮就帮吧，不然真等他出狱了，满世界追杀我吗？” “你可真是！”may对此不能苟同，中国传统的以德报怨，她一直不认可。她还是更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仇当场就报了，多好，快意恩仇。 “东郭先生！”may想了想，说出一个词。 “咳，就是给点钱，每年捐慈善不也是捐么，与其钱被用在哪里了都不知道，还不如用在透明的地方，就当日行一善了。我觉得，我还是积点德吧，你看看，这悲催的。比中彩票和被雷劈的几率都低的事儿，都能让我赶上了。再说！要说农夫与蛇，秦小欢那朵白莲花才是东郭先生吧！”秦小欢嫌弃的说。“我跟她可不一样，你不能把我跟她比，她有不以德报怨就难受的病，我可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听你的。”眼看井宝情绪激动，may觉得还是随了她的意吧。 May联系了律师，要求探视Mark——劫持井宝的匪徒的名字。 律师很快作了安排。May让井宝好好在医院待着，自己去帮她处理。井宝看看自己还不能用力的左肩，只得无奈答应。 到了监狱。 Mark已经在探视处的栏杆后等待了。 看见进来的是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女人，有些疑惑，刚想问。 就听见女人开口说：“我是may，你劫持的女人的妻子，她委托我来找你要你女儿的联系方式。” “对不起，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mark觉得满心歉意，自己的冲动给别人造成了伤害，还有，真没想到，她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竟然还来帮助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报答。 “我妻子说，你也是被逼无奈，她说你应该也不想冲她开那一枪，所幸，只是受了轻伤。没有危及生命，不然……”may的言语中流露着后怕。 “真的很抱歉。当时我被扑倒了，手指不小心触碰了扳机，我，我……”mark解释说。 “好了，当时情况我们已经完整的跟警察说了，就像你说的，是误伤。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你女儿的事情。我们决定救助你女儿，你跟我说说情况吧。”may打断他，她不想再次回想之前的事情。 “嗯，我女儿叫laora，3岁，非常可爱。”提起女儿，mark有些刚毅的面孔都透出柔和的光。 听mark的诉说，may大致了解了情况。Laora出生的第二天，她母亲就由于产后出血死了。Mark自己一个人带着她，由于带着个孩子，所以很多工作都没办法做，收入也得不到保障，只能靠社会救助，可怜的是，laora在一次感冒后检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和肾动脉畸形，需要做手术，还不在社会救助范围内，没有钱的mark不得已选择了铤而走险。才有了井宝被劫持的那一段。 要了laora所在医院的地址，may在mark千恩万谢中结束了探视。 临走的时候，mark很为难的请求道：“我这次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能不能请求您，您两位，帮我抚养laora一段时间，我不想她被送去孤儿院，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可是您二位是好人，我会报答你们的。” May没有答应。 因为她不知道即便她们帮助laora，给她足够的钱去做手术，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laora自己。况且，退一万步说，她还没想过要跟井宝去抚养一个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孩子。 给井宝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井宝也没多说什么，让她先把钱给孩子付了去做手术，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领养这种事，牵扯到方方面面，而且在美国，领养是需要非常严格的条件的。井宝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劲。 May没有让律师去处理，而是亲自去医院看laora的情况。 Laora现在在监护室里，小小的身子插满了管子，一动也不能动，呼吸看起来很困难，每次呼吸都要依靠呼吸机的辅助。但是就这样，laora的眼神还是很明亮。唯一能动的眼珠在四下张望。 May在监护室的窗外看着laora，觉得这个黄头发的小女孩看起来好可怜，一下子有点母爱泛滥。女人可能就是这样，无论多大年纪的女人，看见弱小的孩子，总是容易内心柔软。 Laora的余光终于扫到了监护室外面的may，她还不太懂事，只觉得窗户外面的女人跟平时见到的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都不太一样。于是，她努力把焦点聚集在may身上。一只手用力抬起，小手对着may的方向抓了抓。 就这样一个很普通的动作，让may莫名觉得很心疼。她想，井宝做的是对的，这么小的孩子是无辜的，她们应该尽力帮助她。 不忍心再看下去，may转身出去，找到负责医生，并递上一张支票，请求能尽快给laora做手术。 医生没有接，叫来一个护士，让她带着may去交钱，答应may，会尽早安排手术，laora的情况也等不及了。 May道了谢，跟他说了laora父亲的现状，然后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下来，随时保持联系。 她走出医院的时候想，要是laora真的能活下来，要不就领养了吧。 随即加快了步伐，她想赶快回到井宝身边，跟井宝商量。 第53章 53 眼瞅着s市已经进入了初冬的萧索中。气温渐渐冷下来，秦小欢不同于往年的惧冷，没有早早就换上厚重的衣物，依旧还是秋天的装束。出门的时候还是单衣单裤，一条围巾，外面也只套着单薄的长款风衣。她觉得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低温了。她的血液是沸腾的，如同初春的三月。 准确的说，就是猫三狗四的三月——秦小欢觉得自己像是发情了。 从王建搬过来住的这半个月，秦小欢就“迫不得已”的跟靳默语每晚同床共枕。说没有心痒难耐是假的。毕竟活生生的女王大人就睡在她身边啊。对于一个取向女，爱好女，尤其暗恋靳默语多年的秦小欢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折磨。 比如，这一刻。 靳默语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只围着一条浴巾，任由性感的锁骨，笔直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还毫不在意的在秦小欢眼前走来走去。 看着靳默语的一脸无辜，秦小欢只想找块豆腐撞死，说不清的郁卒，如鲠在喉，块垒难消有没有？ “女王大人，你不冷吗？要不要多穿件衣服？”秦小欢殷切的说。 “不冷啊，洗澡水很热，一点都不冷。”靳默语无视秦小欢的殷切。 “可是……”秦小欢为难，好纠结，又想看，又觉得自己龌龊。 “可是什么？”靳默语挑眉，看着秦小欢的欲言又止。 “可是着凉就不好了啊。你看你，肩膀和腿都露着。”秦小欢掩饰的说。 “哦~”靳默语拉长了音。这个呆子，终于对自己有感觉了是吗？眼珠转了转，嘴角扬起一抹笑，走到沙发边上，紧贴着秦小欢坐了下去。双手围住秦小欢的腰，把头靠在秦小欢的怀里，一本正经的说，“你不说我还没有觉得，你一说，好像是有那么点冷，哎，你身上暖和，我靠一会。” 我去！秦小欢觉得一口老血涌出，生生又咽下去。怕什么来什么。她倒没觉得靳默语是故意的，她迟钝的以为靳默语是真的太单纯。毕竟在她心里，靳默语还是个根红苗正的异性恋啊，她肯定没把自己是les这件事当回事！搞不好还真以为自己说着玩的。秦小欢闹心又憋屈，愣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那个，女王大人，要不我给你拿衣服去啊？” 然后慌了慌张的站起身，径直走进卧室，去衣柜里取衣服，完全没发现自己僵直的身体早就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靳默语默默的在秦小欢的身后吐了吐舌头。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欺负秦小欢可真是，太有趣了。 秦小欢拿来衣服递给靳默语，自己假装不在意的背过身去，看见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于是走上前去拉窗帘，嘱咐道，“你赶快换上吧。我来挂窗帘。” 挂完窗帘，秦小欢无所事事的面朝着窗帘，她在等靳默语换完衣服。 靳默语一边换衣服，一边问秦小欢：“你站在那里干嘛？窗帘有这么好看？” “额，我就看看脏不脏，是不是该洗了？”秦小欢尴尬的说。 “上个礼拜你才拆下来洗过，怎么可能脏？”靳默语无情的戳穿她。 “额，我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小欢闭着眼胡扯。 “好了，我换完了，你可以不用假正经了。”靳默语翻了个白眼说。 秦小欢闻言松了口气，伸手把窗帘拉开。 “那个，程子安怎么样了？”好久没有程子安的消息了，秦小欢也有些好奇。 “你指哪方面？”靳默语明知故问。 “女王大人，你不许欺负人，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秦小欢转过身，面对靳默语，噘嘴。 “好了，不逗你了，离婚协议他还没签，不过早晚的事情，他现在应该在拘留所吧。”靳默语答道。 “啊？拘留所？为什么？因为他拿照片威胁我？不至于吧？我又没怎么他？”秦小欢惊讶的问。 “当然不是照片的事儿了，他贪污公款，哦，不对，律师说，这是职务侵占，就是利用职权将公司财产非法占为己有。我父亲已经起诉他了，因为证据确凿，现在他已经被逮捕了。”靳默语淡然的解释。 “额，我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秦小欢嘬着牙花子。两件事，一件事是程子安这次真是玩火自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在自家公司还贪污，真有病。二是，靳默语真是够狠的，自己前夫都能往监狱里送，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靳默语看着秦小欢脸上各种表情飞过，不屑道：“包子，你不会觉得是我心狠手辣吧？我们本来都决定放他一马了，他要不是拿照片来威胁你，我才懒得收拾这种人。” “啊？”秦小欢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刚才还在心里想靳默语心狠，忽然觉得自己够没心的。臊眉耷眼的凑到靳默语眼前。 “女王大人~”秦小欢讨好的喊。 “走开，没良心的东西。”靳默语赌气了。 “我错了。我不该狼心狗肺，女王大人，你最好了。” “哟，别自作多情了，他要不是婚内出轨，搞不好我也懒得收拾他。”靳默语口是心非的说着。 “还出轨？艹，应该大卸八块，人渣就不该活着。”秦小欢听闻咬牙切齿道。她好心疼靳默语，一时间感同身受。 看出来秦小欢的眼圈都红了，靳默语也没有斗气的心思，安抚道，“好了好了，他罪有应得，按照他贪污的钱数，保守也得十年以上，不相干的人，以后就别提了。” “那我都觉得判轻了。你这么好，他怎么能这么对你？”秦小欢心口发酸。 “咳，反正我也不在乎。”靳默语耸肩说道。 可在秦小欢眼里，完全不觉得靳默语这句话是真心的，她觉得她家女王大人就是太坚强了。无论任何状况，无论多狼狈，也要挺着脊背，勇敢的生活。 “默语”秦小欢很少叫靳默语的名字，这次很认真的叫起了靳默语。 靳默语也正色的看着她，“嗯？” “默语，你一定会遇见更好的，真的。你会幸福的。”秦小欢动容道。 靳默语笑了，她想，她早就遇见更好的了。 “当然了。必须有更好的等我呢。”靳默语打着哑谜。 秦小欢没有领会靳默语话中话，只是坚定的点着头。 她家的女王大人，永远值得最好的。 靳默语看着明显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的秦小欢，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对了，井宝的伤怎么样了？出院了吗？什么时候回国？” “她啊，出院好几天了，据说是，医院给丫轰出来了，嫌她占用人家的医疗资源，哈哈。”秦小欢想起就想乐。“不过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秦小欢继续说道。 “为什么啊？不是就剩下养着了吗？国内不也一样么？不行住咱们医院去啊。”靳默语疑惑。 “咳，她们两口子说要在那边收养个孩子，手续很麻烦，据说条件要求很高，好像一时半会办不下来，她俩别的条件都可以满足，就是经常在美国住这一点满足不了，所以可能先让may的父母收养，才能办手续。”秦小欢解释。 “什么样的小孩？怎么这么动心思？”靳默语不觉得那两个人是爱心泛滥的人。 “就是伤了井宝的那个男人的女儿，说是先天性心脏病，肾动脉狭窄，她俩心一软说给点钱帮助一下，结果没想到，may一眼就看对眼了，井宝不想收养都不行了。”秦小欢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孩子能让may那样雷厉风行的女人都母爱泛滥。 “哦，也好，这样三角的关系是比较稳定。”靳默语若有所思的说。 “是啊。”秦小欢叹道。 所以女王大人还是应该结婚生子才会比较安稳吧。 两个人再情比金坚，时间久了，感觉淡了，中间没有任何牵挂，总是很难长久。哪怕是共同养条狗都会比单纯的两个人在一起要久远许多。没看见多少人分不开，并不是因为感情还在，而是只是因为舍不得孩子，甚至舍不得狗吗？ 第54章 54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秦小欢也逐渐适应了跟靳默语一起的生活。 王建在下雪的某天，也回了j城。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提出要对方去对面睡。秦小欢当然是因为舍不得。靳默语自然也是。 两个人同吃同住，一起上班，一起工作，一起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睡在一张床上。除了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之外，一切都安好的不可思议。 偶有分歧，两个人也很难产生争执。倒不是说谁单方面的退让，只是她们谁也不想分出对错来。感情只有好和坏，谈不上什么对与错，顶多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取存大同化小异。 秦小欢和靳默语都觉得，世界上可能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会跟自己生活的如此和谐。 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搭伴过日子。 今天是井宝和may回国的日子。两个人开车去机场接机。 许久未见，可能是秦小欢和井宝认识以来，最久没见的日子。秦小欢颇有些难耐的在接机处来回踱步。 靳默语忍不住调侃道：“你再这么走来走去，地板都被你踏破了。知道你是接朋友，不知道的以为你接老公呢。” “咳，那我们得3 p了，太乱，不行。”秦小欢笑着回应说。她最近才知道，原来打击靳默语的唯一方式就是耍流氓，靳默语这种严肃正经的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跟她不正经。每次听到秦小欢这种开火车的话，靳默语都会当场死机，笨嘴拙舌的不知道怎么还口。 “去你的。”靳默语果然只能用骂的方式来回击。 “嘿嘿，有长进，竟然听懂了。”秦小欢不要脸的说。 “就你能耐，成天满嘴开火车，等井宝回来，你就有克星了，你也就欺负欺负我。”靳默语嗔怒。 “嘿，她也不行，诶？好像来了，你看那个是不是？”秦小欢指着远方，有两个女人身形很像她们两口子。不过，行李车上，坐的是什么？ 没等靳默语回答。 对面的两个人已经冲她们招起了手。额，行李车上的金发小不点，也扬起了手。 很快两个人就走近了。 井宝对着坐在行李箱上的laora说，喊人。 “嗨，欢姐姐好，靳阿姨好。”字正腔圆的中文。Laora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她们两个自动安排了身份。在养病的这段时间，may没少教她说中文，可能小孩子对语言的理解力比较强，laora已经能说简单的字句了，虽然才三岁，但是出乎意料的聪明，这一点让井宝也非常喜爱，觉得自家媳妇的眼光真是好。 四个人很久未见，略有些激动的互相拥抱了下。Laora看着激动的大人们，也伸出双手要抱抱。 秦小欢一把抱起laora，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用英语说：“你是laora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谢谢。你也可爱。”说着，laora腼腆的回亲了秦小欢脸一下。 靳默语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很温馨。秦小欢一直都招小朋友的喜爱。 “为什么你叫我阿姨，却叫她姐姐呢？”靳默语好奇的问她。 “因为她有辫子。May说，有辫子的都是姐姐。”laora解释道。 秦小欢的头发最近长长了。说去剪发又一拖再拖，所以就随手扎了起来，没想到，在laora眼中这成了年龄的标致。 秦小欢占了便宜，便张狂的哈哈大笑。 靳默语也笑着，伸出了手，掐上了秦小欢腰间的软肉。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可是手指却越发用力。 秦小欢的笑声戛然而止。连忙双手合十恳求的看着靳默语，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留些脸面。 井宝和may相视大笑。 听见她们的笑声，靳默语有些不好意思松开手。率先转身向前走去，说：“走吧，吃饭去。你们不饿，小朋友肯定也饿了。” 剩下三个人依言跟上。 May怕靳默语一个人走的孤单，快步走上前去，挽起靳默语的胳膊，跟靳默语说起了悄悄话。 走在后面的井宝，用胳膊肘捅了捅秦小欢说，“怎么样？进展如何？” “什么进展？”秦小欢不解。 “还装傻，你跟靳默语啊。” “咳，你想太多了，我跟靳默语还能有什么，她还得嫁人呢。说真的，你人脉广，有没有合适的？”秦小欢有点强颜欢笑的说。 “嘿！出息！你要是真心说这话，你可别后悔，我手底下可有一打打光棍的了。”井宝逗她。 “当然说的是真的，比真金都真，你要是真有好的，就想着点默语。她也不容易。”秦小欢轻声说。 “行，你行，你就往自己心口戳刀吧。”井宝咧着嘴，咬着牙说。她太了解秦小欢了，知道秦小欢还在死胡同里待着了。这么一想，靳默语也是够可怜的，守着个这么榆木脑袋，不对，石头脑袋，日子怎么过啊可？转了圈眼珠，计上心来。 她想帮她们一把。 “你要是真不想跟靳默语在一起，那我还真有个好对象介绍给她。我表哥，哈佛毕业的，现在没靠家里，自己开了个小公司，说是小公司，也是相对的，你也知道，我们家族企业太大，像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只能开个小公司。哎，我这个仇富的情绪啊，咳，跑题了，他33岁，长相没有问题，人品也不错，暖男型的，目前单身，我觉得他俩倒是挺合适。” “听起来倒是不错。我回来问问默语，要不要见一见。”秦小欢逗弄着laora，在laora咯咯的笑声中讳莫如深的说道。 “好啊，我等你消息，我上个卫生间，稍等一下。”说着叫停了前面走路的人，把行李车和孩子都交给她们三个人看着，自己跑去卫生间，给靳默语发微信。 她就不信，秦小欢真的能对靳默语轻易放手？ 生活嘛，没有点波澜起伏，不受受刺激，那怎么能活的有滋有味呢。 井宝坏心的想着，好久没跟秦小欢斗嘴了，这回就一并欺负了。 没有自己在旁边敲打，秦小欢就是不成器。 井宝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瞬间有了为人民服务的光荣感。 井宝：默语，一会秦小欢要是给你介绍对象，你就答应见面。没事，是我表哥。 靳默语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拿出来看。 靳默语：？？？什么意思？ 井宝：我不跟你绕圈子了，我也看出来了，你爱秦小欢，秦小欢也爱你，就是你们两个太墨迹了。我家孩子都打酱油了，你们还没搞在一起。 靳默语：你孩子不是领养的吗？本来就三岁。 靳默语顾左右而言它，她也很好奇，井宝有什么办法让秦小欢那个鸵鸟从土里把头□□。 井宝：我表哥，是个gay，我回头求他帮个忙，刺激刺激秦小欢。 靳默语：……你就这么把你死党卖了好吗？ 井宝：那，要不算了？听你一说，我也觉得不太好。 井宝逗靳默语。 靳默语：我替组织感谢你高风亮节大义灭亲。要是这样，秦小欢还不为所动，我想我也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靳默语稍有些心灰意冷的回道。秦小欢对她哪都好，却总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她撑了那么久，也觉得疲惫。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表达，才能让秦小欢觉得自己是真心想跟她一起一辈子的。 井宝看见了，心里道了声：我艹，秦小欢再不争取，靳默语这是要飞走了。 井宝：别啊，先别想那么多，她就是缺乏危机意识。先刺激刺激再说。你俩都挺闷的，不在乎这一时了。 靳默语：嗯，好的，多谢了。 井宝这才满意的从卫生间走出来。 第55章 55 晋江抽风了，其实这是第55章，竟然没发出去。单独把这章跳过去了。 吃完饭，秦小欢给井宝三口送回家。换作以往可能还会续咖，但是看着laora懂事的强撑着眼睛，努力不睡过去，避免扫了大人的兴致，秦小欢她们都觉得很心疼。草草的吃过饭就赶紧给她们送了回去。 两个人开车回家的路上。 秦小欢开着车，目视着前方，装作不经意的对靳默语说：“那个，井宝说她表哥条件挺好的，想介绍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你怎么想？”靳默语问。 “我觉得应该挺好的吧，要不见见？” “好啊，那就见见呗。”靳默语坦然的说。 听见靳默语这么说，秦小欢没敢转头去看靳默语的表情，只是咬住下嘴唇，两手用力的抓紧了方向盘，指关节明显的泛白，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吃了一整个柠檬般的苦涩，心底传来一丝丝的痛，隐隐的痛。 她想，她真是太软弱了，也越发自私了。 嗔贪痴真是人间三业。 自己不该这么执着于孽障，她应该一如既往的放开手的。 靳默语明显感觉到秦小欢的情绪不对，心底闪过了不忍，但随即克制住了。如果不这么做，秦小欢对自己永远都会是放手的状态，那么以后患得患失的，只能是自己了。她不想活在这种随时会被放开的不安里，要么，就拥有全部，要么，就全然不要。靳默语的人生里，不能容忍这样如同走钢丝的状态。即便秦小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好，可是，她不想要，她要的，自始至终只是秦小欢对自己，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承诺而已。 不是好友间的不离，也不是家人间的不弃，只是对爱人的，最纯粹的，不放手。 回到家，秦小欢忍着那一丝心痛及不安，联系了井宝，要了她表哥的联系方式。 她发给靳默语后，便推脱困，钻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靳默语加了井宝的表哥。 还没说话，对方主动发了一个捶地大笑的表情。 靳默语：……表哥，你好。 杨景峰：表妹，你好，我是杨景峰，听井宝说了，这么有趣的事，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的。 靳默语：……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杨景峰：太欢脱了是吗？哈哈。毕竟你是清怡的朋友，我总不能拿对工作伙伴的态度对你吧。再说，说好的暖男呢？ 靳默语：我还真是无言以对。先谢谢你了。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景峰：这还不好办？你就淡着她，让她以为你跟我看对眼了，再时不时刺激刺激，挤兑挤兑她。她要是没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了。 靳默语：你确定这样做合适？ 杨景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套不着丈母娘。嘿，你还不知道我干什么的吧？我开影视公司的！别的不擅长，就擅长拍电视剧！套路都是这么写的。你要是不放心，我找个编辑给写两段？ 靳默语：编辑还是算了，没有那么夸张。敬谢不敏。就先按照你说的吧。也别太过了，我也不想她那么难过。 杨景峰：长痛不如短痛。我有经验。我honey就是这么上手的。耶！ 靳默语：……无言以对。 套路就在秦小欢毫无防备下进行了。 自从给了靳默语杨景峰的联系方式，一开始，靳默语还只是偶尔扫两眼手机，后来就变成抱着手机低头闷笑，有时候秦小欢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听见。慢慢的，秦小欢也不太想说话了。秦小欢觉得靳默语的笑容，有些刺眼。可又无可奈何。 再后来，靳默语开始约会了。总是在下班的前一秒就准时出门，最初还跟秦小欢交待自己去哪，几点回来，数次后，连交待也没有了。井宝和may有了laora，也不太出门聚会。 秦小欢一个人下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买菜，一个人收拾屋子，一个人看书，一个人走走停停，曾经习以为常的生活，突然之间变得很落寞。 不过好在靳默语还回来睡觉。 很多次，秦小欢就在卧室里静静地听着走廊里的动静，黑暗里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在等靳默语回来，可是又没有光明正大的等待的理由，所以只能缩在卧室里，像一个阴暗的偷窥者那样，安静的等着，安静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清楚听到。等得久了，眼泪还会无声无息的从眼角划过，坠落在空气里，快的如同幻觉一般，像是不曾出现过一样。然后在靳默语拧开门锁的那一刻，飞快的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去。 她不敢问靳默语和杨景峰走到了哪一步。她怕她听过这件事后，心里的痛会被越扯越大。 有时候她真想，拉住靳默语，不让她跟杨景峰在一起，不让她跟任何人在一起，自己会爱她，会照顾她，会一辈子牵着她，不放开。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她做不到。 她觉得自己快魔怔了，一面是理智在指责她的自私，一面是情感的不舍。 像是站在十字路口的中间，左顾右盼都没有救兵。谁也救不了她，谁也不能告诉她该何去何从。 那天朋友圈的一句话，秦小欢看了觉得特别符合自己现在的状态——现代人的崩溃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崩溃。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会社交，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的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不会摔门砸东西，不会流眼泪或歇斯底里。但可能某一秒突然就积累到极致了，也不说话，也不真的崩溃，也不太想活，也不敢去死。 完全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表面平静，内心已是满目苍夷。 靳默语发现，秦小欢越发的沉默了。 向来朝气蓬勃的秦小欢突然变得安静了。 明明两个人都在一间屋子里，靳默语有时候都感觉不到秦小欢的存在感了。 自己主动跟秦小欢说话，可是又看不得秦小欢强颜欢笑的样子。 只有同秦小欢一起沉默，才能冲淡空气中暗涌的悲伤。 她想，她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不仅没有逼秦小欢走出来，反而把自己也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其实她这段时间，也没有真的出去跟杨景峰约会，两个人也很少联系，毕竟他只是个挡箭牌，只需要关键的时候出来一下，其余时候，消失就可以了。 她每次下班冲出去，去的都是井宝家里。 Laora做完手术，身体太过于单薄，靳默语作为医生，很多时候比井宝她们更能照顾好laora。有了靳默语更为专业的看护，laora的身体倒是日渐强壮起来。刚换完心脏瓣膜的时候，连多走几步路都会面色发绀，现在，已经像个普通的三岁小朋友一样了。本来就爱笑的她，随着身体好起来，笑容更灿烂了。 就像个天使。 这是唯一能让靳默语觉得能喘口气的事情。 秦小欢那里，太压抑了。 她的沉默，就像是无声的指控。靳默语知道，是自己不好，不该套路秦小欢，可是，她又该怎么办呢？ 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面对着对方，带着虚假的笑容面具。 靳默语觉得，她也快崩溃了。 井宝这个始作俑者也有些后悔，反倒是may更能看得开些。觉得她们两个太妇人之仁，她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甚至觉得，靳默语太小心谨慎了，给的刺激还不够多。这种事，还是一次性下狠药的好，要比钝刀子割肉干脆利落多了。事已至此，不如再狠心一点。比现在这种一个逃避一个崩溃的苦情戏要好多了。 May拿起靳默语的手机就给秦小欢发了微信。两个人阻拦不及，只得看着may的消息发出去。 靳默语：杨景峰向我求婚了。 第56章 56 秦小欢看到这条微信，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 没有想象中的铺天盖地的难过，她甚至还很镇定的回了靳默语。 把“那很好啊，祝幸福。”七个字发出去。 只是身体不由自主的慢慢、慢慢蹲下去，有些发愣，回过神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无声的，哭泣。 那边三个人看见秦小欢的回复。 井宝哀嚎一声就倒在了沙发上。May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靳默语登时两行清泪涌出。三个人一时沉默，只有laora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靳默语掉了眼泪，就赶快拿来纸巾帮靳默语拭泪。 靳默语看着眼前乖巧的laora，抱起了她瘦小的身子，让自己的眼泪，流进laora的衣服上。Laora没有挣扎，用手拍着靳默语的肩膀，不成曲调的哼唱起了冰雪奇缘的主题歌《let it be》，靳默语听不清楚小朋友唱的是什么，唯一吐字清晰的只有let it be在她耳边萦绕。 让它去，随它去。 真的能随它去吗？ 靳默语发现自己做不到。 收了眼泪。靳默语放下laora，站起身就要回家跟秦小欢说清楚。 May冲她摇了摇头。 “给她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让她想想，你也冷静冷静。今天就住下吧。有的时候，以为自己走到尽头了，其实是，嗯，柳暗花明？”may安抚道。 “may说的对，咱们两个关心则乱，现在就还只有may是清醒的，听她的吧。”井宝点点头，认同道。 靳默语没有反驳，她现在很乱。她想，她真的像may说的那样，需要冷静一下。 秦小欢就这样傻傻的蹲在地上，直到再也蹲不住了，就顺势倒在地板上，秦小欢伸展了四肢，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走马灯一样，从大学第一次看见靳默语到现在，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放。 她忘不了那个在她窘迫的时候仗义执言的好姑娘，忘不了总是偷偷帮她整理内务避免教官训斥的女孩儿，忘不了逼着自己背书却在考试的时候冒着违纪的危险帮自己传小抄的女同学，忘不了自己出柜时怕自己流落街头扔给自己十万块钱的女大款，忘不了在婚礼前夜默默跟自己说不爱的女人，忘不了帮自己打发前任纠缠的女朋友，更忘不了生活里点点滴滴的朝夕相处那个有些懒散却又十分顾家的女王大人，这些人都只有同一张脸，那都是靳默语啊。 十年了。这个名字就像是硬生生刻在自己心里一样。每一笔每一划都有着深深的痕迹，现在动一动，哪怕是想一想，都会痛。 她要结婚了。 秦小欢觉得自己心里在滴血。 她要阻拦吗？ 她要拉着靳默语一起万劫不复吗？ 可她刚刚明明说了祝福的话啊。 秦小欢想，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悔，也最遗憾的事情了。可能当她垂垂老矣，快要死掉的时候，都会后悔当初说了这七个字。她这辈子，注定孤独。注定永失所爱。到底为什么要装大度？装洒脱？明明就是，该死的，放不下。 靳默语一夜都没有回来。 秦小欢也等了一夜。等到后来，眼泪都流干了。 最后她还是站了起来，对着清晨洒进客厅的阳光说，那就这样吧。 他们可能已经在一起了，自己还能怎样呢？ 冷水洗去了秦小欢脸上的浮肿，也浇灭了秦小欢弱小的希冀。 努力对镜子中的自己，撑开了一抹笑意。 新的一天，太阳照旧升起。 一切，都可以是新的。 秦小欢到了办公室。靳默语已经到了。 秦小欢没有看向靳默语，所以她没有看见靳默语眼中的心疼和愧疚。 她安静的坐到自己办公桌前，整理病历，等着一会的晨会。她想，大概只有工作，才能让她稍有些安慰吧。忙起来，忙起来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主任进来看大家都在，沉吟了一下说：“昨天，吴医生帮我盯了下门诊，结果出了点事情，我跟大伙说一声，给大家提个醒。” 祥记？鬼精鬼精的祥记能出什么事儿？秦小欢竖起了耳朵听着。 “前天门诊有个病人，以前有过陈旧性心梗病史，说自己心绞痛，来看病。吴医生给他测了血压，稍微有些高180/100mmHg，做了心电图显示左心室肥大，患者拒绝了进一步的检查，也不想住院，于是，吴医生就给他写了病历，让他签了字，就放他走了。本来处理的没什么问题，结果刚走出门没有两米，就突然倒地。心脏骤停。当时在场的内科医生都参与了抢救，很可惜，没救回来。昨天患者家属来闹，要求尸检，鉴定结果是：主动脉夹层动脉瘤破裂。咱们医生都知道，这个病不常见，咱们内科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治疗办法，唯一也就是控制控制血压，别让动脉瘤破了。也就是这样了。可是家属不依不饶的，非要吴医生和院里给个说法。我就是给大伙提个醒，万一他们家家属今天还来闹，都保护好自己。吴医生我今天没让她来单位，我怕家属情绪太激动，靳医生，你今天替吴医生带组。” “好的，主任。”靳默语点头答应。她有话想跟秦小欢说，但是，不急于这一时吧。今天已经够乱的了，晚上值夜班的时候再说吧。 听了主任的话，大家都点头称是。 真是没办法的事儿，就算不是吴医生，换做是自己，也不见得处理的比吴医生更好。现在这个医疗环境，缺少了死亡教育。患者总觉得只要进了医院就不会死，也接受不了死亡这事儿。其实都能理解，可是，疾病的致命性并不因为主观因素而改变的。就算，这个患者接受了各种检查，能不能活下来，也是个问号。 主动脉夹层动脉瘤并不是囊肿脓肿那种可以手术取下的。举个例子来说，三片吐司面包摞在一起，形成外层，中层，内层，这个就如同动脉血管管壁的组成一样，也有内中外三层。现在是中层这片吐司面包由于不明原因坏死了，形成一个空洞，血液冲进去，就形成了主动脉夹层。 好好想想，面包那么厚，你可以切可以处理，可是血管这么薄的东西，你要怎么去缝合？怎么能在不损伤内层和外层的情况下，把中间那块修补好？其实外科也处理不了，至少国内的技术还很难达到。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血压，减轻血管内压力，降低破裂的可能。 一如往常的忙。 患者也并没有因为这两天医院出了事情就减少人数，还是络绎不绝的来约病床，来检查，来看病。秦小欢头一次如此感谢工作带给她的充实感。 那个来闹事的家属可能已经放弃了，或者医院赔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心满意足的放过了这些医生，反正一天都快过去了，秦小欢也没看见有谁上病房来闹事。 靳默语这一天都在楼下盯门诊，收病人，秦小欢也乐得见不到靳默语。看不见，心里的难过，多少还是会少几分的。 就这么忙到了快下班。 靳默语结束了门诊的工作，回到办公室，在秦小欢的身旁坐下。 假装看着电脑，其实她在等，等办公室里其他医生下班。 她决定要跟秦小欢实话实说，她不想折磨秦小欢了。 她也不想折磨自己了。 十年都这样过来了，她不想再等个十年。 第57章 57 办公室里最后一个加班的医生也走了。 靳默语把脸面向秦小欢。 “小欢，我想，我想跟你谈谈。” “我还没干完活，一会再说好吗？”秦小欢的口气里有逃避，也有哀求。她是真不想听靳默语亲口跟她说，她要结婚的事儿。她受不了了。 “那，好吧，我等你。”靳默语也没有勉强。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胡子拉碴，头发也油腻的几天没洗，神色里充满了漠然和倦怠。 “请问你找谁？”秦小欢扭过头看着男人问道。 “我找吴医生。”男人边向秦小欢走近，边答道。 对于男人的靠近，秦小欢本能有些抗拒。向靳默语的方向缩了缩身子，皱眉道：“吴医生今天有事情没有来，您找她有什么事儿吗？” “她为什么不来？”男人有些愤恨的说。“杀了人就不敢来了吗？” 秦小欢明白了，这是那个死者的家属。 “您先别那么激动，我们也很遗憾。但是，这个事情，我想您还是理智些，换做是谁都无能为力。”秦小欢劝慰道。 “呵呵，你们都一样。除了会推卸责任，什么都不会。”男人莫名大笑出声。 靳默语觉得有些不妙，这个男人看起来太过癫狂。她连忙拿起座机的话筒，按了内线电话，想让护士叫保安上来。 男人看到靳默语的动作，神色狰狞起来。越过秦小欢，伸手扯起电话，扔到了墙上。 电话被摔得粉碎。 秦小欢赶忙站起。用身体拦住男人。双手拉着男人的肩膀，不让他靠近靳默语。 男人猛地撞开秦小欢。 秦小欢被撞了个趔趄，扶住桌子，才稳住了身形。见势不好，一矮身，从男人的腋下钻到了男人和靳默语中间，秦小欢伸开双臂，向老母鸡护住小鸡一样，护住靳默语。 大声道：“你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动手。” 男人嗤笑一声。 从怀里掏出了藏匿已久的刀。 秦小欢看了眼晕，是她平时切菜用的那种刀，长柄，刀身只有3cm宽，前端是尖锐的，刀刃很是锋利，幽幽的闪着寒光。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在厨房和商场以外的地方见到这种东西。 靳默语被秦小欢挡着，没有发现对方掏了刀子。 靳默语大声喊着门外的护士：“快叫保安，快。”可能这会护士去换液了，走廊里很安静，没有人回应她。 男人恶狠狠的说，“你们都骗我，我只能自己来讨说法了。吴医生不在，你们就自认倒霉吧。我要你们，给我父亲陪葬。下辈子，别当医生了。”说着，拿刀向秦小欢挥去。 秦小欢抬手一挡，血从白大褂被划破的地方喷出来。 秦小欢来不及多想，也没想着要躲开，因为身后就是她的靳默语，她不能把靳默语暴露在这样的危险下。 于是反而扑了上去。两手拼命的握住男人拿刀的手臂，大声喊：“默语，快出去，出去叫人。” 靳默语这才发现男人的手里拿着的是凶器。想要去帮忙，可秦小欢用身体挤着她，把她堵在墙和秦小欢的身体之间。 秦小欢咬着牙，但是还是敌不过男人的力气。紧接着腹部一痛，她被男人揪着头发，然后用膝盖重重的踹了一脚。然后又一脚，再一脚。秦小欢的胃液合着血从口鼻出喷出来。她死命的抓着男人的手，没有放开。 男人大怒。发力，从秦小欢的手里挣脱开，用尖锐的那头对着秦小欢的腹部扎了进去。秦小欢知道刀已经□□了自己的肚子，顾不上疼了，她唯一的念头，只剩下，不能，不能让他伤害靳默语。 于是急中生智，弯下腰，用自己的体重，用整个身体压住男人的手臂。把刀和手臂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腹部和地面之间。随着这些动作，秦小欢都能感觉出自己体内的伤口又被锋利的刀刃撕裂了不少。 男人被压住，刀子又卡在秦小欢的腹腔里，一时间挣脱不得，便用拳头狠命砸她，可她动也不动。 秦小欢倒了，靳默语终于能脱开身了。 这才看见满地的血。 靳默语尖叫着拿起手边任何能丢出去的东西去砸那个男人的头。终于，在男人头与显示屏的硬角亲密接触后，晕了过去。靳默语害怕男人醒过来，抱起显示器，又用力补了一下，她真想杀了他，真想。 门口的护士听见办公室里不同寻常的动静，推门进来就看见半个房间的血，还有倒在血泊中的秦小欢，以及被砸晕的男人，顿时就傻了眼。 靳默语跪在地上，抱起秦小欢，冲护士大喊：“叫人啊，快叫人啊！手术，秦小欢被刀捅伤了，需要手术。” 护士这才狂奔出去。 “秦小欢，你怎样？你别吓我。秦小欢。”靳默语的撕心裂肺的喊。 秦小欢睁开眼睛，被打出的血模糊了秦小欢的视线。她看着靳默语一脸的惊慌失措，想安慰一下，却发现浑身都疼，疼的说不出话来。 她努力道：“纸……” 靳默语闻言从地上捡起一张白纸，递给秦小欢。 秦小欢用自己的血，在上面艰难的按了手印，“不要，不要通知我家人，你，签字。”她困难的说道。 靳默语眼泪刷的流出来。“我明白，你放心。” “还有，女王大人，我不想祝福你。”秦小欢想用轻松的语气说，可是配合她此刻的惨状，只是更为凄惨而已。 “嗯。”靳默语哆嗦的用手捂住秦小欢流血的腹部，血怎么都止不住。她一阵一阵眼前发黑。她晕血，从她小时候看见她母亲吐血那刻，她就落下了晕血的毛病。所以她学了医，却没有做外科医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欢，你别说话，咱们马上就去手术室。你不会有事的。”靳默语安慰道。 “我怕……我来不及说了，默语，我……” “秦小欢，你别说话，我不想听，有什么事，等你好了，你再说，我都依你，你说什么我都依你。求你了，你不要这个时候跟我说，你这样我害怕。”靳默语失控的吼道。 “那，你等我。”秦小欢气若游丝的说。 “我等你，秦小欢，你坚持住，秦小欢。你不能丢下我。”靳默语哭喊。 “女王…大人，别…哭。”秦小欢断断续续的说。 保安，护士，附近的医生都赶了过来。 看着一屋子的惨象，不禁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保安率先上前捆住了那个男人。 护士才把准备好的平车推过来，几个人一使力，就把秦小欢搭上了平车，其中一个赶来的医生接替了浑身都在颤抖的靳默语，爬上了平车，两腿分开，跪在了秦小欢的身体两侧，双手压住秦小欢的伤口，并用手掌根夹住了□□秦小欢腹中的刀，他们谁也没有轻易的拔出那把刀，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还有医生让技术最好的护士赶快给秦小欢的两只手都建立静脉通道，全部挂上生理盐水。个头稍高一些的男医生，嫌点滴的太慢，两手攥住盐水瓶，使劲往秦小欢的静脉里挤，这样可以在秦小欢已经失血过多情况下，稍微的补充一下血容量，避免多器官的衰竭。 一群人跑着把车推向了手术室。 保安在来的路上，已经得到了领导的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抢救秦小欢。所以手术室，绿色通道，外科医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早已经全体待命。 靳默语想跟着去，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身。两个腿都是软的，抖得筛糠一样。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她不是害怕那个行凶的男人，她是害怕秦小欢出什么事情，她宁可现在倒在血泊里的是她自己，她也不想那个人是秦小欢。 自己真傻，真的，总说秦小欢钻牛角尖，自己又何尝不是？ 这个人，用生命护着自己，到底自己还要纠结什么呢？ 第58章 58 护士把靳默语扶到了一旁，拧开一瓶糖盐水让靳默语喝掉。靳默语摆了摆手拒绝，哀求的看着护士，“带我去看她。”护士闻言，推了一辆轮椅过来，叫了个人把靳默语抱上去。 靳默语猫腰捡起地上印着秦小欢血手印的那张纸，哆嗦的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笔。写上大字：委托书，现委托靳默语全权代理我住院期间一切事宜，签字人：是空白的，只有那个手印在上面，鲜红的，力透纸背。 靳默语被推到了手术室门口。外面已经围满了人，有医生有护士，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赶来的院长和行政楼里的人。他们看见靳默语满身的血，立刻有人上来要给靳默语检查。靳默语摆手说：“我没有受伤，是秦小欢的血。她休克之前，让我全权代理她。有什么签字的，我来签吧，她不让通知她家人。” 很多人都回头看向院长，院长脸上没有以往的慈祥，一脸严肃，看向靳默语，问道：“不通知她家人好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我跟她认识十年了，从大学就一直在一起，除了她的家人，我是她最亲近的人。如果万一，我来负责。”靳默语坚定道。 “那，好吧，既然是秦小欢的想法，那就先这样吧。”院长这才点点头。 “我想进去看她。”靳默语恳求。 “你这个样子，能行吗？”院长问。靳默语的面色惨白的吓人，看她坐在轮椅上，应该是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靳默语双手用力，撑着轮椅的扶手，努力站起身来，说，“我没关系，刚才太紧张了。” 这时，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冲出来一个护士，问：谁知道秦医生什么血型？她现在腹腔内大出血，急需输血。“如果有人知道秦小欢的血型的话，远比再去验血要便捷许多。 “o型血。”靳默语肯定的答道，关于秦小红的事情，自己从来不会记错。 “血库里O型血充足吗？”院长关切的问。 旁边的袖口有蓝色标志的医技科负责医生答道：“充足。我马上去给她取血。1000单位够不够？” “先拿1000单位。”院长答道。应急是第一位的。 闻言，医技科医生掏出手机一边联系血库，一边跑着去取血。 靳默语慢且坚定的向手术室内走去。人群随着靳默语的走近给她让出通道，方便她过去。进了手术室，靳默语脱下染血的白大衣，拒绝了旁边护士递来的手术服，她说：“我去上层观察室，给我隔离衣就可以。”手术室人越多，无菌环境越容易被破坏，秦小欢就会多一分危险。靳默语刷了手，换上隔离衣。进了观察室。 从上往下，可以看见手术室的全景，以及手术进程。 靳默语的眼睛看向了监护器，心率150次/分钟，血压80/40mmHg,呼吸30次/分，血氧饱和度80，她不禁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秦小欢低血容量休克了，很危险，随时会衰竭而死。 医院内当值的外科知名的专家都在手术室里忙碌。一组医生在给秦小欢做气管插管，管子进入气管的时候会引起干咳和呕吐，只有昏迷的病人才没有反应，现在秦小欢就是这样，毫无知觉的任由医生操作。 插管成功后，秦小欢的呼吸终于缓慢下来，血氧饱和度也随着血袋的输入在逐渐上升。靳默语紧张的瞪大眼睛。没办法给秦小欢做腰椎全麻，麻醉医师与外科医生商量了后，选择了呼吸麻醉。 另一组医生在进行术前皮肤消毒。其中一个，一直用手持着那把凶器。消毒完成后正好见到麻醉医师比了一下大拇指，知道麻醉效果已经达到。 “手术刀。”主刀医生冷静的伸手接过手术刀，以执弓式切开了刀具周围的腹部皮肤。 “纱布，止血钳。”第一助手同时对器械护士说道。 腹腔被打开，主刀医生看着里面的血液，对护士说，拿血液回收器来，准备自体血液回收。然后把器械的吸入端尽可能的吸净秦小欢腹腔内残存的鲜血。 “生理盐水，冲洗。” 秦小欢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后，靳默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刀是穿过了秦小欢的大网膜直接扎入了小肠。但是看不清小肠的状况，像是黏连在了一起。靳默语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最坏的结果。 主刀医生顺着刀扎入的地方查看，发现情况不是很好，有的肠管被扎破了，有的被割裂的只剩下一半黏连，原本应该是粉色的肠管，在失血的情况下，变得发白。 另一个专家探头看了一眼道，“看来，小肠需要截断很大一部分了。” “怕是不行吧，如果要截断，那么很可能剩不了几米了，她还这么年轻……”主刀医生沉吟了下，吩咐道，“去取水浴箱来，咱们先缝合视野范围内的出血点及断口，能保住多少，看造化了。” 几个医生迅速行动起来，一边探查出血点，一边做结扎及缝合。 护士把水浴箱取来。 主刀低声说：“下面就拜托各位了，咱们用水温让失血的小肠壁复温，也许血液还可以流通起来，实在不能流通的，我们再截断，重连。” 助手们依言把秦小欢的小肠取出一小部分，放入55度的热水中，一般来说，人体皮肤温觉的温度为20℃—47℃之间，当温度在35℃左右，人体皮肤产生温觉；温度超过45℃时，产生热甚至烫的感觉；温度到50℃时，有烫伤痛感；温度大于65℃时就,容易造成烫伤形成水疱。 这个水温，即便是带着橡胶手套的医生来说，坚持时间长了，也会感觉到手痛。可是，看着还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同仁，没有人有怨言。手中还不停的轻揉肠管，希望能尽快恢复血液流通。 “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只能用这个土办法，各位，坚持一下。”主刀站在手术台前继续探查腹腔，一边有些内疚的说道。 “诶？我这块好了，变粉了”一个医生欣喜的说。 “我这也是” “我这个还不太行。有些发黑了。” “我这个好了。” 几个医生纷纷报告目前的状态。 主刀检查完，没有再看见出血的地方，点点头，示意一直握着那把刀的人，可以拔刀了。 刀被拔了出来。 主刀用电凝刀快速的止血。很快就处理好了最下层的伤口。 “怎么样了？坏死的部分有多少？”主刀问。 “一米左右，伤口很集中的地方，很幸运，只有这么一段坏死了，其它的都还能保住。” “好！截断这一块，我们重新再连。” 靳默语也松了口气。还好，只取下来一米的小肠，应该不会影响什么。 手术室的时间像是被加速了一般，在忙碌中，过得很快。一场手术，足足做了八个小时。关好腹腔，主刀用类似于订书器一样的东西，订好了腹部皮肤。 抬头看了看监护器。 血压90/60mmHg,心率100次/分，呼吸20次/分，血氧饱和度99。仪器显示，目前秦小欢生命体征平稳。 “手术结束。”主刀下了手术台，只觉得两腿发软，有些踉跄的走到墙边，靠墙倚住，才想起来，长达八小时的手术，滴水未进。摘了手套，拽下口罩，靳默语才看清，是外科的大主任，五十多岁了。国内腹腔手术的权威，也是这个医院里灵魂级的人物之一，没想到能请动他来给秦小欢做手术。 第59章 59 手术完成，麻醉师按停了麻醉机雾化吸入器的开关，用拍着秦小欢的肩膀，想叫醒秦小欢，看她意识是否还清醒。 秦小欢觉得很累，特别累，自己一直在一条黑色的甬道里前行，没有光，也没有尽头。她意识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受伤了，也能察觉很多穿着手术服的人围着自己，可是灵魂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在身体上，碰撞；另一半在黑暗中，穿行。 秦小欢很想放纵自己，就此沉睡下去。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她还有好多话想跟靳默语说。靳默语说等她，她不能让靳默语失望。 煎熬了好久，如同煎板上的咸鱼，左右都不是滋味。想喊，发不出声音，想哭，流不出眼泪。 直到有人再唤她的名字，她费劲的抬起了千斤重的眼皮，无影灯的光线很刺眼，眼泪瞬间在刺激中流出来，随即又无力的合上上了眼睛。 耳边是醇厚的声音告诉她：“秦医生，手术很成功，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活下来了是吗？ 靳默语会开心吧？ 会吧？ 看着秦小欢在麻醉医师的呼唤下微微睁了眼睛，早已如同石头一样僵直了许久的靳默语，才觉得松了口气。抿了抿已经干裂出血的嘴唇，微微张开了手，指甲已然被刺破的皮肤所凝固的血液包裹在肉里，拔出的时候，重新又撕开了伤口。 刺痛得靳默语倒吸几口凉气。 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言语变得苍白。她只觉得内心胀满了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还夹杂着心疼的痛楚，百感交集，也不过如此。 调整了自己的身体，她要去送秦小欢去重症监护室了。手术后还要观察很多日，才能确定秦小欢是否脱离危险期。不过，她相信秦小欢，鬼门关都闯过来了，说明她生存的意志很顽强，她不信秦小欢舍得死在自己前面。 推着秦小欢出了手术室，大部分同事都已经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了，只有自家科主任、院长、行政楼的人还有警察在。主刀医生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向他们说明了秦小欢的情况。现在亲眼看见秦小欢被推出来，在场的人才彻底放了心。 之前接了领导的电话，老院长出离了愤怒，他无法想象这样残忍的伤医事件会出现在自家医院里。还好是综合性的医院，如果医资力量不够发达，那么今天的秦小欢得不到及时救治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想管他上面的领导怎么看他，怎么希望他能把这件事压下去，怎么反复叮嘱他别把这起事件的真相流传到和谐社会上去。 他反复跟警察交待，一定要严惩凶手，不管对方有什么来头，身后有怎样的势力，他们都会抗争到底。这不是秦小欢一个人的事情。 一贯平和的他脑海里没有宁事息人的念头，他拼着乌纱帽不保了，仅仅作为一名普通的医生，作为医院的法人，他也要让凶手得到应有的制裁。 不然冷的不是秦小欢的心，冷的更是医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治病救人，连自己最基本作为人免受伤害的权利都保护不了，谁还愿意去做医生？他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他只觉得如果今天他在上面的压力下退缩了，那么明天，会有更多的医生倒下去，会有更多不明真相的群众来戳医生的脊梁骨。 老百姓不会觉得在医患矛盾中医生有时候也是弱者，他们只会说：“应该杀，该杀，医生都该死。”没有人去思考，如果有一天医不成医，这个世界该多可怕。医学之路原本就艰苦，从医又得不到相应的尊重，大批的医学生流失，社会上都在流传“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这种话，他虽只是其中渺小的一员，可他愿意在这时候站出来，护住自己的后辈，也护住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 靳默语没有如愿和秦小欢一起去监护室，她被众人拦下，她作为唯一一个目击者，有责任向他们说明当时的情况。 靳默语含着眼泪，诉说了秦小欢是怎样被刺伤，凶手是如何的残忍，没有过失，没有犹豫，就是来取人性命的。警察早已做完现场取证，现在有了靳默语的口供，他们表示，凶手会以“故意伤人罪”被起诉。等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至于靳默语当时对凶手的攻击被认为是正当防卫，只需要做好笔录，等待法庭的传唤来举证就好。 警察一直以来也是不被广大群众认可的行业之一，所以对于靳默语他们的群情悲愤，也觉得深有同感。这些出于职业道德甚至会牺牲自己来保护老百姓的人，不能得到应有的待遇他们没办法，但是，真心无法接受受了伤害却到最后不了了之的结果。 自家主任拍了拍靳默语的肩膀，说：“小靳，这几天，你就多受累吧，照顾好小秦。其他的，科里的人都会担待的。唉，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还好人救回来了。费用问题你让小秦不要担心，院长跟我商量过了，一切都院里支付，包括手术以及后期护理。工资奖金一律照发，什么时候秦小欢活蹦乱跳了，什么时候再出院。不过，我还是建议通知秦小欢的家人，之前是怕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家里人接受不了，现在情况稳定了，该告诉就告诉吧。行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别秦小欢没倒下，你倒下了。看你小脸惨白的。唉，造孽啊。” 靳默语道了谢。跟其他人道别后，向ICU（重症监护室）走去。 病床上的秦小欢还在昏睡，麻醉的效果还没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靳默语在透明的隔离门外看了一会，没有走进去惊动她，转身找监护室护士要了更衣室的钥匙，换下了全是血印的白大褂，洗了澡，一口气喝光了之前护士递给她的葡萄糖，有了些许精神，想了想，拿出了电话，上面有秦小欢母亲的手机号，还是上大学时，无意中记下了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秦母有没有换过号码。 很幸运，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您好，哪位？” “阿姨，我是靳默语，秦小欢的大学同学，您有印象吗？” “哦，默语啊，我记得的，她宿舍里那个小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嗯，是这样的，秦小欢她，她受了伤，现在在XX医院里。您要不要来看看她？我知道，秦小欢这么多年一直……但是她毕竟是您女儿。我想，我应该告诉您。”靳默语有些迟疑，有些忐忑的说道。 “小欢，小欢她怎么了？”秦母语气中有着颤抖。她怕是不好的消息。秦小欢当年跟自己出柜，在他爸和她骂了秦小欢又打了她多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连她爸给找的工作都辞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恨过，痛过，发誓在也不要这个女儿了，她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生了一个喜欢女人的女儿。她觉得自己简直没有脸面活着了，只能当作视而不见。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了，心也软了。没有秦小欢在身边，老两口觉得活着没什么奔头，再想想，自己当初如果脾气软一点，秦小欢也不至于一走就是多年。明明有女儿的手机号，可自己和他爸都碍着面子，不愿意联系她。他们在等，在等秦小欢跟他们道歉，告诉他们，不喜欢女人了，他们才会原谅她。现在听见靳默语说小欢受了伤，如果不严重，以自己女儿的脾气，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是啊，当初是信誓旦旦的要断绝关系，可是毕竟还是亲生的，怎么能不担心？ 第60章 60 “她被患者家属用刀捅伤了，现在做完手术了，但还没脱离危险期。”靳默语快速的解释着。 “为什么要捅伤她？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秦母第一反应是自己不争气的女儿的错。在她心里，秦小欢走的路是错的，人生是错的，做的一切事情都该是错的。 “阿姨，秦小欢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人的事，她非常正直，非常善良，您有一个品行非常好的女儿。您应该相信她的。凶手是冲着别人来的，那个人当时不在现场，秦小欢是为了保护身后的我，自己死命挡在前面，才被凶手伤的很重。急救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才把秦小欢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还截断了一米多的小肠，现在麻醉效果还没过，人还没有醒。”靳默语听了秦母的话，很不忿，她不明白为什么倒下的明明是秦小欢，秦母还能觉得是秦小欢的不是，所以就怼了回去。她不愿意如此善良的秦小欢被人误解，哪怕是她母亲也不行。 “唉，她让你联系我们的？” “并没有。”靳默语加重语气。“她昏迷之前特意交待我，不要通知你们，甚至用血按了手印委托我代理她的一切。是我觉得，您应该知道这件事，才自行决定给您打这个电话。”靳默语实话实说。她不想文过饰非，父母也不是天生就会当的，一味地纵容，只会让他们在父母为尊的愿景中越陷越深。 “……”秦母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女儿，是对他们有多大的疏离？不是他们一直不肯原谅秦小欢，是他们的女儿，一直都没有原谅他们。难道他们错了？ “阿姨，您家的事，我作为外人不想评论，但是我觉得秦小欢这些年过的都很委屈。如果是我的父母，不会这样对我的。家人是用来支撑彼此的，而不是以爱为名的管教和束缚。真的爱，怎么舍得对方伤心？秦小欢有自己的人生，她不是谁的附属品，不该为别人的脸面活着。您该看开点。”靳默语语气严肃。“您想想，如果今天您接到的消息是秦小欢不在了，其他的真的还有那么重要吗？” “唉，是啊，不重要了。”秦母听了靳默语的话，她不敢想象，要是真如她所说的，女儿没了，自己还较什么劲，还能跟谁较劲？ “我想去看看她，小欢，能愿意让我去吗？”秦母语气有些不确定了。她怕自己出现，刺激到秦小欢。 “我想小欢心底是期待的，这些年，她虽然对你们只字不提，但是您二位的照片，她经常看着看着就落泪。”靳默语黯然的说。她理解秦小欢的痛，说不出口，却在心里生根发芽。谁能真的洒脱的舍弃对父母的依恋？那是生养自己的人，有再多的不平，有再多的委屈，也不会少了爱啊。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秦母听了，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他们家小欢，这些年，怎么过来的？遭了多少的罪啊？为人父母，哪有真的不在意儿女的。 靳默语说了地址，挂了电话，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这才穿上了无菌的隔离衣，她要进去陪她了。 病床上的秦小欢，带着氧气面罩，眉头紧锁，表情痛苦。身上插满了管子，有用来胃肠减压的三腔两囊管，有腹腔里用来排淤血的引流管，还有尿管。皮肤也没有一块完好的，除了那些被打伤的地方，手上脚上都有静脉穿刺时留下的淤青痕迹。像一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一样悄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监护器还在显示这个人的生命痕迹，靳默语都怀疑此时的秦小欢是否还活着。 靳默语潸然泪下。她这一天流的泪，着实太多了。吸了吸鼻子，拿起棉签，蘸了些许水，小心翼翼抬起氧气面罩，涂抹在秦小欢已然干裂出血的嘴唇上。 秦小欢因为做了小肠切除术，所以需要禁食很长一段时间，只能靠静脉来补充营养，直到4~6周后才能逐步进食流质食物。这还是秦小欢病情稳定逐步恢复的情况下，其他的情况，靳默语不愿意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小欢床头的呼叫器响起，里面传来护士的声音：“靳医生，门外有对夫妻说是秦小欢的父母，问能不能让他们进来探视。”其实一般除了探视时间是不允许随意出入监护室的，但是秦小欢的情况上面交代了属于特事特办。 “知道了，谢谢，我出去接她们。”靳默语说。 看到了焦急等在门外的两个人。靳默语几乎没有认出来，因为跟印象中的他们相差太多了。头发已然都花白了，两个人也不复当年的挺拔，明明刚过50的年纪，却让靳默语有了老态龙钟之感。看来，秦小欢出柜的事情，确实让这两位老人伤透了心。 靳默语努力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说道：“叔叔阿姨，我是靳默语，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她。” 秦母反倒是在靳默语开门的一瞬间，一眼就认出来靳默语了。小姑娘褪了当年的青涩，眼神越发的犀利，气质更为出众，出落成成熟的女人了。也没有心情跟靳默语寒暄。两个人随着靳默语走进了监护室。 靳默语没有让他们直接进入病房，只让他们隔着玻璃门探望。她既不想给秦小欢增加感染的可能性，毕竟两个人风尘仆仆，又没有换隔离衣。又不想老两口情绪太激动影响到秦小欢。所以就让他们在外面探视。 秦母双手把住玻璃门，眼睛几乎贴在门上，看见自家女儿如此凄惨的躺在病床上，她觉得自己心都碎了。秦父也失了一脸的严肃，老泪纵横。 老两口激动之下，抱头痛哭。 秦小欢的出生，对他们来说，也是上天的恩赐。从牙牙学语到出落成人，这几十年来，他们也是精心照顾倾心去爱的。小时候，秦小欢身体不好，他们为了给秦小欢治病，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差点就倾家荡产，可他们也觉得这样做都是应该的，秦小欢就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可能就是爱之深，所以责之切。秦小欢的好他们不是没看在眼里，但是他们总希望秦小欢能更好，所以就逼她，用尽一切手段逼迫秦小欢发挥潜能。他们是脾气不太好，脾气上来动不动就对秦小欢加以训斥，有时急眼了还会打两下发泄情绪。可是谁的家里不是这样呢？父母跟儿女哪有隔夜仇？ 直到秦小欢对他们说出她喜欢女人的话，他们才觉得自己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女儿一样。他们认为这都是他们教育的失败，他们不能接受这样的秦小欢。他们像以往教育秦小欢一样，批评她，打骂她，甚至带她去安定医院看精神科，他们觉得这样秦小欢就能改正错误，回到结婚生子的正确道路上来。他们用断绝关系的话来逼女儿妥协，可是一向软弱的女儿宁可选择决绝的离开他们。一走就三年，而这一切都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现在看见他们的女儿就这样倒在病床上，甚至都不愿意告诉他们。他们才发觉自己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女儿的心。 心疼，内疚。 来的路上，秦母跟秦父说了靳默语的话。说他们的女儿是怎样的舍己为人，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喜欢上同性就是学了坏。秦小欢，在他们不知不觉中，就长大了。成了一个正直善良勇敢的人，一如秦小欢出生时，他们所期许的那样。 可能，错的不是秦小欢，错的是他们的狭隘。 跟男跟女，跟谁在一起不是生活？ 儿孙自有儿孙福。 秦父想起了他母亲临终时劝他的话。 要是秦小欢这次可以平安无事，他们不想再顾及其它的了。亏欠女儿的已然够多，这么多年，一直包容着他们的坏脾气。 他们现在只希望秦小欢以后的人生能幸福快乐。 第61章 61 两个人哭够了。 秦父擦擦眼泪。 看向靳默语说：“小靳，欢欢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还没脱离危险期。但是，手术很成功，抢救也很及时。应该会没事的。”靳默语她看着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哭得像小孩子一样，也是于心不忍。不想再刺激他们了，只得捡最好的消息来说。 “欢欢一定会没事的。打小这孩子就坚强，磕碰了哪里，也很少哭。我问她疼不疼，她说疼。我问她，为什么不哭。她说不想让我们担心。”秦母伸手比呼了下当时秦小欢的身高，“就这么小的时候，就这么懂事。唉，从小受了委屈还总想着先顾及别人。别人都是家长惯着孩子，我们是孩子惯着我们。不是小欢不听话，是我们太难为她了。”秦母感慨的说。 “三岁看老，现在秦小欢的性格也是如此。”靳默语唏嘘的说。 “她这些年过得好吗？”秦父忍不住问了他最惦记的问题。 “好也不好。”靳默语想了想，说：“好的地方是，工作不错，收入可以自给自足，买了房也买了车，生活没什么压力，但是感情不顺。跟那个人，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人，三年前分手后，一直单着。不愿意再触碰感情，日子过的很…”靳默语斟酌了一个词。“孤独” “三年前就分了？那她怎么没跟我们说？就没想过再找一个吗？”秦母不禁问道。 “找？找什么？找个男人吗？”靳默语语焉不详的说。 “哪怕找个伴儿呢。欢欢哪里是会照顾好自己的人。“秦父接过了话头。 “你们不反对了？”靳默语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再反对，我怕我们到死都看不见秦小欢了。这么倔，也不知道随谁。”秦母说着边用眼睛瞪了自己丈夫一眼。 秦父尴尬的咳嗽一声。小声说：“也随你。” 靳默语笑了。她想，秦小欢的心结，终于可以解开一个了。还有另一个，等她好了，自己也会亲手帮她解开的。秦小欢，赶快好起来吧。虽然现在能看见你，能触摸到你，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还是很想你。 在麻醉药效过去后，秦小欢是被活生生疼醒的。 “疼，好疼。”秦小欢虚弱的声音出现在寂静无声的病房里。 “疼醒了？”原本趴在秦小欢手边浅浅睡去的靳默语被惊醒。看着秦小欢喊疼，靳默语看向了止疼泵，明明还在工作。 “小欢，忍一忍，给你输着止疼药呢。只是剂量不够大。你刚用了麻醉剂，止疼泵的剂量不能太大。用多了，会影响你智商的。” “可…是…我，好，疼。”秦小欢断断续续的一个一个字往外蹦。 “乖，要不要我给你呼呼？”靳默语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要。”秦小欢干脆利落的答。 靳默语登时无语，秦小欢满身的伤，她还真不知道呼哪。再说，能管什么用？ “小欢，我知道你很疼，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多想现在躺在这的是我，你救我，我一点也不想谢谢你，我很生气。”靳默语坦诚的说道。 “别生气。对不起。”秦小欢很不安。她不想靳默语不开心。 “你没有对不起，你就是太对得起我了。秦小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恨你的。”靳默语红了眼圈。 “我…我…” “别我了，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你现在还不能多说话。”靳默语嘱咐道。 “可……”可是她想告诉靳默语她不想靳默语嫁给杨景峰了。她想通了，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不想再有遗憾了。 “没什么可是，你想说的话，等你有力气了，再跟我说。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放心吧。”靳默语不得已打断秦小欢。她不想让秦小欢在重伤之下，有大的情绪波动。 “哦”习惯了听话的秦小欢慢慢又闭起了眼睛。 术后的秦小欢一直处于持续低热状态，意识也时而清晰时而混乱。靳默语明知道这是正常的，可是还是忧心忡忡。焦虑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秦母看着靳默语的状态，心里有了些许明悟。这孩子怕是跟小欢有什么吧。 “丫头，你别着急了，坐下来，歇一会，吃口东西，喝点水吧。你要是倒下了，小欢醒了看不见你，该着急了。”秦母慈祥的说。 “阿姨……”靳默语人精似的，怎么能听不出来秦母的意思。 “嗯，我早就该猜到了，你跟小欢的关系。放心吧，我不会再阻拦你们了，也好，我就当多了个女儿。”秦母拉住靳默语的手，她想自己要是早点想通，何必让一家三口这几年都郁郁寡欢。 “其实，我跟小欢还没有开始，她一直觉得我应该值得更好的，应该有理所当然的幸福，所以她总是逃避。” “那你怎么想？”秦母问。 “她都豁出命来保护我了，我还犹豫什么呢？这辈子我只想好好和她在一起。”靳默语坦然的说。 “你父母呢？他们会同意吗？”秦母有些忧心。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父亲，我想，他会尊重我的选择的。”从小到大，无论自己做任何决定，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支持，即便是不认同。但他跟靳默语说过，你自己决定的事，你就认头走下去。就算受伤了，还有我。就是父亲这样对待她的方式，让靳默语一直以来都活得很有自信，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不会彷徨不安。 “这条路不好走，阿姨担心你们……” “放心吧，阿姨，我们都是大人了，我们有能力好好对待彼此。”靳默语说。 “哎，那就好。我跟她爸，希望你们能真的幸福。“ “会的。”靳默语也抓紧了秦母的手。 在疼痛与昏迷中熬过了48小时的秦小欢，终于在医生拔除腹腔引流管的时候，疼到整个人都清醒了。一觉醒来，恍若隔世。眼前是她心心念念的靳默语，还有许久未见的父母，来不及多想。 一声“爸、妈”似是道出了多年的委屈，情绪激动之下，泪水从眼眶中喷射出来。真的是喷出来的，秦小欢反应之大，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想他们，是她午夜梦回，日思夜想的人。打断了骨头，却也连着筋。可她又惧怕，明明自己很伤心，却也觉得是自己不孝，是自己伤了父母的心。 秦母小心翼翼的避开了秦小欢的伤口，抱住了她可怜的女儿。 “欢欢，有没有哪里疼？”秦母的泪也扑簌簌的滴落。 “不疼了，妈，我没事，你别担心。”秦小欢看见自己母亲掉眼泪，不敢说疼，编了谎话，安慰道。 “傻孩子哟，我们怎么生了你这么傻的孩子？”秦母的泪流的更多了。靳默语的余光中看见秦小欢的爸爸用衣袖一直擦着眼睛，努力掩饰自己的泪水。 “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我错了。”秦小欢诺诺道。 “唉，傻闺女，错的是爸妈，不该这么对你的，这么些年，委屈你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你快点好起来，别让我们担心了。” “妈，你们……认我了？”秦小欢脑袋转不过来了。她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认了，都认了，什么也没有一家人好好的重要，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爱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们老了，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但是，你健健康康的，高高兴兴的，我们才能放心。”秦母拍了拍秦小欢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妈，对不起，谢谢你。还有爸。” 秦父大步迈上前去，拥住了妻儿。 一家三口喜极而泣。 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62章 62 靳默语在一旁欣慰的看着。 祸兮福所倚，秦小欢也算是熬出来了。 虽然秦小欢嘴上不说，但是她懂秦小欢的心里还是希望得到父母的支持与肯定的。 秦母想到秦小欢还受着伤，不想让秦小欢扯动伤口。连忙又放开了秦小欢。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转头对靳默语说，“你陪小欢待一会吧，我们出去给你买饭，这两天你也熬的太苦了。好好一个孩子，你看憔悴的。” 靳默语知道，秦母这是把时间和机会留给自己，也没多想，点点头。 看着老两口出了病房。 靳默语走近秦小欢，拉住了她的手。 一时间没有说话。 “女王大人……”秦小欢抽着鼻子，还没从刚才的激动中缓过劲儿来。 “嗯，你想说什么？”靳默语问。 “我想说，我想说，你别跟他结婚了好不好？”秦小欢委屈的说。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多年了，我想跟你在一起。”秦小欢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看着靳默语面无表情，她忽然变得惶恐，是不是她打破了这层窗户纸，靳默语就再也不理她了？ 靳默语先是闭上了眼睛，随即又睁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终于肯说了？” “啊？”秦小欢脑子里转过了一千种靳默语拒绝她的话，但是，措手不及的是，靳默语好像说了别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啊什么？没听明白吗？”靳默语扬起笑容。 “听明白了。”秦小欢紧张的闭起眼睛。她是受了重伤刚清醒过来的人，怎么睁开眼之后，世界都不一样了。先是出现了父母说认同她，然后又是靳默语打哑谜似的跟她兜圈子。好想哭，要不要这么欺负一个病人。 “听明白什么了？”靳默语不依不饶。 “听明白你知道我喜欢你。” “然后呢？” “然后可能下一句跟我说，我不喜欢你。”说完这句话，秦小欢更想哭了。 “怂包子，谁说我不喜欢你？”靳默语看着秦小欢又要掉眼泪，本来还想逗逗她，现在也不敢了。只得吐露心扉。 “真的喜欢我？是跟我在一起的那种喜欢吗？是白头到老的那种喜欢吗？”秦小欢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巨大的喜悦充斥在自己的胸膛，什么疼什么伤什么心酸什么难过，一瞬间都被抛出体外。 “是，都是，是你说的喜欢。”靳默语笑了。 秦小欢从来没感觉到自己这么快乐过。像要飞起来，想立马下床出去跑两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来证明这不是做梦。还有什么能比听见自己深爱的人说喜欢自己的话更动听？没有了。 “女王大人，我好开心啊。真的，好开心。”秦小欢说着开心，眼泪却掉下来。还没等擦，靳默语凑上前去，轻轻吻去了秦小欢流下的泪。然后由着自己的泪也落在秦小欢的脸上。“秦小欢，我爱你。”靳默语空灵的声音从她唇齿之间偷跑出来。 “我也爱你。”秦小欢闭上眼睛，任眼泪肆流，任靳默语在自己脸上轻吻。 两个人平复下来。 靳默语依然拉着秦小欢的手没有放开。 “秦小欢，你以后可不可以别这么傻了，你看见刀子不会躲吗？非要以卵击石，拼着受伤吗？”靳默语埋怨又心疼的说。 女王大人是跟自己算账了。秦小欢瘪瘪嘴，刚才还哭着亲自己呢，现在翻脸就不是人了。女人好可怕。 “那我也不能让他伤你啊。”秦小欢理直气壮的说。 “那也不如我躺在这，你知不知道你受了伤我多害怕？”靳默语娇嗔的说。 “女王大人，有没有告诉你，你好幼稚？”秦小欢听出了靳默语的心疼，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打趣道。 “我就是这么幼稚，怎样？”靳默语翻了个大白眼。 “好了好了，下次在这样，我拉着你一起跑。”秦小欢看着靳默语炸毛了赶快安抚。 “还想有下次？你还敢有下次？你敢有下次，我立马找个人嫁了！让你死不瞑目！”靳默语暴怒。 “哎呀，好疼，我肚子好疼。”秦小欢哀嚎一声。 靳默语也不敢去辨别秦小欢是真疼还是假疼，瞬间冷静下来。 “我去给你找医生。”靳默语说着就要走。 “别走，别走，我不疼了。”秦小欢赶紧拉住靳默语。 “嗯？骗我？”靳默语皱起好看的眉毛。 “一点点，一点点疼。可以忍。”秦小欢不敢轻撩虎须了。 靳默语闻言松了一口气。 手指点了点秦小欢的额头。 “你呀，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嘿嘿，女王大人，你什么时候喜欢我？怎么就喜欢我了呢？”秦小欢被戳了额头，但还是喜滋滋的说。 “看你表现吧，随时可能不喜欢。”靳默语见不得秦小欢一张得意洋洋的脸。 “哎，别嘛，说嘛。”秦小欢撒娇。 “秦小欢，你是不是觉得世界上就你一个人是大情圣？别人都是木头？你对我的好，你以为我真的感觉不到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大学期间都没有男朋友是为什么？”靳默语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秦小欢。 “因为我觉得所有男生可以为我做的事情，秦小欢你都可以做，甚至你做的更好，更让我开心。不知不觉我就离不开你了。可是你，毕了业，什么也不说，扭头就跑。跑就跑呗，还跟我说什么，你喜欢女人，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秦小欢，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生气？你要是喜欢女人，我不行不可以吗？你为什么会找别人？”说起来这个，靳默语就如鲠在喉，块垒难消。 “额，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之后，我只想让你得到幸福，我不觉得我能给你什么，我希望你能值得更好的，比谁都幸福。”秦小欢想起来这么多年的挣扎，有些感慨的说。 “是啊，后来我也想通了，你希望我幸福，那我就幸福给你看。我想告诉我自己，没有秦小欢，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所以我就找个人嫁了。可惜，不爱就是不爱。我一点都不开心。我总是在想，身边这个人如果是秦小欢，那么日子会怎样？可是没有如果，我觉得我真的到了承受的极限了。我想放过我自己，不较劲了，知道你分手了，我其实是开心的。我想活的自私一点，就放下一切，来到你身边了。结果呢，你这个木头，我人都在你眼前了，你还藏着掖着，明明就是爱我，还要口是心非的祝我幸福。秦小欢，你说我要是真走了，你后悔吗？”靳默语看着秦小欢说。 “后悔，老后悔了。我昏迷之前，我就想跟你说，我爱你。我怕我来不及说出口，我怕就算我死了，我也真的不瞑目。靳默语，谢谢你爱我，你让我觉得活着真好，真的。”秦小欢直视靳默语的眼睛，认真说道。 “还不算傻到底。等你这句话，我等了十年。你总算从你的乌龟壳里出来了。”靳默语语气有着欣慰。 “也还不晚，起码没有再让你等十年。”秦小欢吐了吐舌头。 “美得你！”靳默语要不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恨不得揍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秦小欢这种人。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推开你了。我会用一辈子好好珍惜你，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秦小欢深情的说。 “我要是发现你对我不好，离了呢？”靳默语挑眉。 “那我就等着你。等你回来。”秦小欢眨眨眼。 “算你有良心。”靳默语笑。 第63章 63 秦小欢在病床上躺了将近半个月了。术后恢复的很好，身上的管子也逐渐都被取下来了。可是她越发的愤怒了。 为什么愤怒？ 因为饿。 还不能进食，一切营养都从静脉里输入。 秦小欢从来都不是会节食的人，一下子饿了这么久。就算静脉营养再充足，也不如胃里饱满感来得舒适。 饥饿的人，都是愤怒的人。 秦小欢觉得空气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吃。要是能咬得动钢管的话，输液架子她都想拔下来啃两口。 “我饿，女王大人，我饿。妈，我饿。”秦小欢委屈的说。 秦母和靳默语互相看了一眼，决定无视秦小欢。你递给我一个橙子，我给你削一个苹果，两个人默默地交换着手里的食物。 秦小欢好想哭。 她真不知道自己的亲妈，亲媳妇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这么有默契了。你看看这母慈女孝劲儿的。 “爸~”秦小欢拉长了声音对自己父亲喊道。 被点名的秦父没办法假装看不见了。只得说：“我出去抽根烟。”然后扭头就走了。 秦小欢气结。 看着秦小欢被噎的脸都红了，靳默语终归不忍，说道：“再忍忍，还有半个月，你就能吃点藕粉什么了。还没恢复呢，我们心疼你，但是为了你健康着想，你也就只能忍着了。乖乖的，别让我们担心。” 呜呜呜，秦小欢不想搭理这些讨厌的人了。把头埋进被子里，眼不见为净。鼻子却还在抽动，橙子味好香，苹果味道也不错。哭，更饿了！ 靳默语和秦母无奈的看着秦小欢的小动作，心疼又想笑。 对于靳默语，秦母是认可的。她可是记得当年靳默语的仗义执言，从那时起，就觉得这小姑娘以后不简单，她对靳默语心里早就存了一份欣赏。现在看着这两个孩子的互动，看着靳默语对秦小欢点点滴滴的爱护和照顾，连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有时候都觉得感动。 秦小欢做完手术，一直在不由自主的腹泻。可靳默语从来没有嫌弃过秦小欢，每次都亲力亲为的给秦小欢换掉沾满粪便的尿布，打水给她清洗干净，再换上新的。一天下来，多的时候要换十几次，可是从没见过靳默语皱过一下眉头，表示出一分一毫的嫌弃，也没见她因为怕麻烦就任由秦小欢躺在粪便里，只要秦小欢便了出来，靳默语就会及时换掉。所以这半个月了，秦小欢的身体一直还是干净清爽的，可见靳默语护理的有多么周全。 秦母觉得，换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做的靳默语这样。伺候一个动不了的病人，有多辛苦又有多少委屈，可靳默语都硬生生的受了。 将心比心吧。 秦母第一次真心觉得自己的女儿眼光不错。 靳默语看了下表，发现午休时间结束了。 于是跟秦母打了声招呼，回科里去工作了。秦小欢受伤以后，除了最初的一周，靳默语可以时时陪在她身边以外，第二周就不得不回科里工作了。毕竟工作量这么大，科里的人在少了两个人的情况下，也都是身心俱疲了。靳默语不好意思再请假，只得两头兼顾。利用一切休息的时间来照顾秦小欢。 秦小欢是不得进食饿瘦的，她是累瘦的。偶尔得空洗个澡，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越发的皮包骨，都不免感叹。还好再有半个月秦小欢就可以下床了。一切辛苦对她来说，都是值得的。 走回科里，靳默语发现主任和两个警察都在，她知道应该是秦小欢被捅伤的事。 “找我？”靳默语问。 主任点点头，其中一个警察说道：“靳医生，您好，因为秦医生被捅伤的事情虽然没有再社会中传开，但是医疗界里许多人都知道了，所以上面压力很大，令我们尽快结案，好给秦医生还有其他医生一个交代。我们是来请您于后天下午3：00去法庭作证的。” “好的，我一定会去。对了，如果正常情况下，会怎么判？”靳默语问道。 “这个…肖楠，就是嫌疑人，在收押期间，一直宣称自己有精神病。所以我们也不好说。”警察答道。 “精神病？”靳默语以为自己没听清。 “是的，他的代理律师还出示了他的精神状况的诊断证明，上面写了精神分裂，躁郁症。您也知道，在我国法律里，精神病人是可以免于刑法制裁的。所以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警察实话实说。 靳默语听了，心里如同堵了一块大石头。她不相信那个什么精神证明，肖楠出手伤人的时候，明显是理智的，他当时反复再说，他要替父亲报仇。靳默语不信他不是故意伤人。 “你们查清楚了吗？诊断证明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本市安定医院里王琦主治医师开具的，具有法律效益。” “嗯，我知道了，我后天会准时去法院，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我们也是气不过，看那小子一点都不像精神病，他要是精神病，我们就都是。但是人家有证据，没办法。”警察有些无奈。 送走主任和警察，靳默语给王建打了电话。她想，上次程子安的事情，王建都能查出来，也许这个肖楠，他也能查出来是不是真的精神病呢？ “默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建看见靳默语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靳默语出事了。 “建哥，我好好的，没事，别担心，我就是想求你帮个忙。”随后靳默语就把秦小欢的事情告诉了王建。 “嗯，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是，默语，你不觉得，你对秦小欢好的不像是朋友了吗？”王建说出了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担忧。 “建哥，我们在一起，是你想的那样。”靳默语也没有故作矜持，大方的说出了自己和秦小欢的关系。 “嘶~你爸知道了吗？默语，你想好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会尽快跟他说的，我想好了，即便没有人认同我。”靳默语果断的说。 “额，你也别这么绝望，我倒是也看出来了，秦小欢比程子健适合你。每次跟你俩吃饭，我都觉得自己像是电灯泡。”王建开了个玩笑。正色道：“既然是妹夫的事，你就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办。” “谢谢你了建哥。”既谢王建的认同，又谢王建肯帮这个忙。 “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要是欺负你，我五叔还有家里那帮臭小子还不得打断我的腿。”王建哈哈着挂了电话。 出柜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靳默语对着手机发了一下呆。也许父亲那里，也很容易就过关了呢？靳默语想，不过还是等秦小欢身体好起来吧，万一出什么意外，秦小欢现在可扛不住什么风吹草动。 王建找了战友帮忙，消息很快就发送到靳默语的手机上。 几天前，安定医院的王琦医生账面上多了五十万元。来自于肖楠妻子的账户。 怪不得肖楠那么有恃无恐。 只要警察肯去银行查，就能查出来。 可是听说肖楠在上面也有人，这事儿一发生，立马就有人来关照，嘱咐不要传出去。那该怎么办呢？靳默语想起自己在s市并没有什么背景，有些为难。忽然她想起来秦小欢的好友，井宝两口子。她们还不知道秦小欢受伤遇袭的事，找她们商量一下，兴许会有办法。 后天下午才开庭，一切应该还来得及。 第64章 64 最近这半个月，井宝忙的也是焦头烂额。 Laora就像是个招财猫一样，自从领养了laora，生意简直好到夸张。以前啃不下来的大客户，现在求着自己签合同。而May在家一心照顾laora，也顾不上家里的生意，井宝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累的快吐血。好想把公司一关，然后回家抱媳妇奶孩子去。但是，她也就是想想，她还真不敢这么做。真歇业大吉了，谁赚钱养老婆孩子？所以对秦小欢靳默语的无故失联，她也没有多想。还以为两人终于敞开心扉过日子去了。 这会儿接到靳默语电话，她也顾不上还在跟客户开会，接起手机，刚听两句，就破口大骂。 她看了一下客户和众人目瞪口呆的场景，点个头，拿着手机就出了会议室。剩下的事，有她手底下的人接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不能拿下客户，就看他们了。自己反正是顾不上了，少赚多少，也没有朋友重要。 何况，秦小欢还差点为此丢了命。 听明白之后，井宝让靳默语把心放肚子里。肖楠那点背景，自己还看不上。逼急了，老子连他身后撑腰的人都给拉下马。井宝气的不行。 想了一下，这事儿不用麻烦家里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小打小闹，他们还看不上。转了下眼珠，拨通了杨景峰的电话。 “哥，你女朋友的媳妇让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说你们家秦小欢让人欺负了是吗？”杨景峰倒是知道秦小欢这个人，跟井宝玩在一起，好的跟姐妹俩似的。 “对，我们家秦小欢让人捅了，然后捅他那个有背景，弄了个虚假的诊断证明，说自己是精神病。就想逃脱法律制裁。你说，你管不管。”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种事儿？管啊，你都说了，是我女朋友的媳妇，怎么能不管？”杨景峰顺着井宝的话头轻松说的。“说吧，你想我怎么着，从小就你鬼主意多，哥听你的。” 井宝满意了。说：“你公司里那些记者，平时养着就算了，现在有活儿了，都拉出来溜溜。不是不想曝光么，那咱们今天就都爆出来。我这正好有点照片，具体操作，你懂的。我还就不信了，哪能真没地儿说理去。” “今天就爆？”杨景峰怕时间上来不及。 “对，今天就爆，后天开庭就晚了。抓紧，反正你手底下那么多平台呢。花多少钱，我出，你妹我最近没干别的，就是钱多的都烦了。”井宝小小的炫了富。 “快得了吧你，你那点钱，哥还看不上。倒是你多把laora抱我这玩两天倒是真的，你可不知道，阿冲有多喜欢她，天天跟我叨叨，我要是能生，我早给他生了，可真是。”杨景峰幸福的抱怨着。 “那正好，我想了想，我钱也不多，嗯，还得给laora留着呢，谢谢哥，嘿！”井宝见风使舵，顺坡下驴。 “臭小孩，行了，把资料给我发过来，等着看好戏。”杨景峰笑着嗤道。他们家族人多又富，难免有些恩怨，但是他们这一辈，他，井宝，还有其他几个兄妹都没什么争强斗狠的心，所以反而关系都还不错。比起上辈人的尔虞我诈，他们这一代，早早就被订上了不争气的标签，倒也乐得清闲自在。只有老大碍于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咬牙切齿的继承着家业，他们，能跑的就跑了，不能跑的，也尽量远离家族企业。每次回老宅吃饭，他们看见老大那个被工作和压力折磨得凄惨的样子，都无比庆幸自己不是继承人。 收了资料，杨景峰给手下人开了小会。 很快，同一时间，各大平台的新闻都弹送出来。什么《惊！女医生被无故捅伤，凶手逍遥法外》、《惨！面对如今的医患关系，医生该何去何从》、《女医生被伤，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等等等，配图是满是血的现场照片。 一大波水军的评论在路上。正面的反面的言论弄得网络一时之间乌烟瘴气，分分钟把话题推送上了热搜。 这时候，秦小欢所在医院的官微也站出来证明，确实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详细说明了事件经过。 闹着捐款的，严惩凶手的，同仇敌忾的，舆论里各种声音四起。 记者通过各种方式涌入了医院，想要采访当事人。但是鉴于秦小欢所在的监护病房他们进不去，只得采访了医院负责人及相关群众。 老院长在镜头前面，表情略带沉痛的说：“秦医生的事情虽然只是个案，但是我依旧感到痛心和失责。痛心的是，如此兢兢业业的医务工作者在工作中受了如此重的伤害，差点丢掉性命，失责是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而我们无力去制止。事情发生之后，我也接到一些指示，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宣传出去。但是，这不仅是我们一个医生受到伤害，如果不能将凶手严惩，我想问，以后谁还敢做医生？我觉得我们有义务让大众了解真相。所以我今天站在这里，以一个最普通的医生，只凭着自己的良心发声。关于凶手有精神鉴定这件事，我也有耳闻。但我不相信。我希望能有更专业的人士去鉴定凶手到底应不应该负其法律责任，只有司法鉴定才能让我，我们，广大的医疗行业的同仁认可。往小了说，只是还秦医生一个公道，往大了讲，就是还普罗大众一个生命的保障，不然谁还敢从事医疗行业？家里人生病受伤，还有哪个医生敢去救治？所以，这不只是我们的责任，也是大家的责任。公平，公正，是我们所希望的。还有，很多询问我们医院账号的，希望给秦医生捐钱，我在这里，感谢这些好心人，但是，我们医院会担负起秦医生所有治疗的费用，直到秦医生健康起来。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谢谢大家。” 记者还想再问些什么，院长摆摆手，缓步走开。他觉得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这把火到底能惊起多少人的良心了。 在病房内的秦小欢，与世隔绝一般，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靳默语也刻意了隔绝了这件事，她不想让秦小欢操心。 刚拆了线，疼的一身冷汗的秦小欢挺尸一样躺在床上。如果身边不是有靳默语和她爸妈，她早就想叫出声来。可他们都在，她不敢，她怕他们担心。 秦母看见这样的秦小欢，忍不住转过身，默默擦眼泪。秦父安慰的拍了拍老伴儿的肩膀。靳默语站在一旁，也不敢去碰秦小欢，生怕自己的触碰会让秦小欢更痛，只得握紧了自己的手，等到秦小欢眉头逐渐舒展，才轻轻的拉起秦小欢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秦小欢的手冰冷潮湿，靳默语都快想不起那个一年四季手心温暖如春的秦小欢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些了吗？”靳默语问。 “嗯，刚才拆线还是挺疼的。”秦小欢假装不在意的说。 “你呀，还装，疼就哭出来呗，这里又没人笑话你。”靳默语无奈的说。 “那你们该担心了，妈，你别哭了，别以为我没看见，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等我好了，我想吃你做的排骨，包的饺子，还想吃炸酱面。”秦小欢越说越饿。 “诶，好，好，等你能吃了，妈换着法给你做。你呀，都这样了还忘不了吃，我看你也没事。”秦母纵容的笑着说。 秦小欢展颜。 有爱人，有家人，虽然有点风雨波折，但是，好幸福。 第65章 65 “妈，默语，我想玩会手机。”秦小欢缓过劲儿来，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说，好久没碰过手机了，还真是甚是想念。 “不行，你之前失血过多，你现在玩手机，容易把眼睛弄坏了。乖，你就老实躺会吧。睡一觉。”靳默语制止，她不想让秦小欢看见网上那些消息。 “就是，默语说的有道理，你就听默语的，你乖乖躺着吧。”秦母也随声附和。走到床头，用棉签沾了些水，擦在秦小欢的嘴唇上。 靳默语赶紧起身，给秦母让开位置。 秦父冲靳默语使了个眼色，示意靳默语跟他出去一下。 靳默语大概能猜到秦父想问她什么，于是就打着去卫生间的借口，率先走出病房。 秦父也借着出去抽烟，走了出去。 秦小欢看见这两个人奇奇怪怪的，好奇的问秦母：“妈，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我爸跟默语都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事啊，怎么了？”秦母也是一脸茫然。老太太一心扑在自家女儿的身体上，外面发生的一切，她也不是很清楚。 秦父走出来，发现靳默语已经在走廊尽头等着他了。 通过这十几天的接触，对于这个乖巧又聪明的靳默语，秦父已经十分喜爱了，有时候甚至感觉比自家女儿还要贴心懂事许多。虽然自己也常常跟老伴儿感叹，靳默语要是男生就更完美了。可是，咳，女儿开心就好。 “那个，小靳，我看见网上出了好多关于欢欢的事儿，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那个捅伤欢欢的人，真是精神病吗？”秦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嗯，事儿是那么回事，但是精神病么，还是值得商榷的。我找了朋友帮我查了下，他们应该是做了伪证。”靳默语很干脆的解答道。 “那？就让他逍遥法外了？”秦父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不会，他敢伤了小欢，我就会让他付出代价。”靳默语坚定的说。 “哎，可是我们都是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呢？”秦父为难的说。 “叔叔，您放心好了，您之所以能在网上看见关于秦小欢的消息，也是朋友帮忙的结果。后天我会出庭，指认那个人，并且申请司法鉴定。而且，我手里有证据，虽然不能作为正式的证据，但是也会有一定作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有人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靳默语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拜托给你了。我替小欢谢谢你。幸亏有你在，不然我们还真的没什么办法。”秦父略有些放了心。 靳默语从庭审现场出来，就看到很多记者围上来，她脸上无悲也无喜。面对记者的采访，很平静的说了刚才法庭的情况。坏消息是因为没能提供有法律效用的证据，所以肖楠依旧被收监，但是好消息是法院同意了司法鉴定。再次去查证肖楠的真实精神状况。就算是一个还算好的结果吧。她不相信肖楠可以逃脱专业的精神鉴定，毕竟精神病，也不是这么好得的。至于帮他做伪诊断的那个医生，一旦事情被戳穿，吊销执业医生执照是跑不掉的，其他的，也只能让他自己自求多福了。 医院里。 今天秦小欢有点焦躁。平时按时出现的靳默语一直没有露面。大家都像是有事情瞒着她的样子，她是受了伤，可是也没伤脑子啊。趁着自家老妈不注意，偷偷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手机，虽然很久没用手机，但是开机之后，竟然还有电。翻了下朋友圈，发现很多朋友同事都转发了同一条新闻，点进去才觉得里面照片上的场景跟自己办公室好像有些像。看了两眼文字，恍然明白说的是自己的事情。阅读了几段之后，秦小欢不由得皱起眉头，敏锐的想到，看来结果可能不太乐观啊。报道上都说了，刺伤自己的是精神病人，那么今天靳默语一直没有露面是忙这件事去了？感觉自己好像有意无意的总是给靳默语添麻烦，好沮丧。 正沮丧着呢，就看见靳默语推门进来。 靳默语看到秦小欢举着手机一脸皱巴巴的表情，还以为她看见了新闻，担心结果。三步并两步走到秦小欢床边，轻轻的拿走手机。伸手抚平了秦小欢紧蹙的眉头，温柔的说：“好了，别担心了。法庭那边已经同意重新做司法鉴定了。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我没有担心这个。”秦小欢诺诺的说。 “哦？那你担心什么啊？看这眉毛拧巴的，都快打结了。”靳默语取笑道。 “我就，就是……”被打趣的秦小欢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就是什么啊？”靳默语看出来秦小欢没有担心案子的事情，也松了一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折腾了一天，也很累了。 “就是觉得自己经常给你添麻烦，感觉自己好累赘。”秦小欢坦诚的说。 靳默语噗嗤笑出声。“哟，我家小欢今天是开光了吗？都知道经常给我添麻烦了？知道给我添麻烦，还不赶快好起来，给我当牛做马啊？” “哎呀，你别笑，我都不好意思了。”秦小欢恼羞成怒。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真拧巴。”靳默语捏了捏秦小欢的鼻子。 秦小欢捂住自己被捏红的鼻子，娇嗔的瞪着捏她鼻子的坏人。 “你呀，难道你跟我还要客气吗？也不知道谁说爱我好多年了。要不我也跟你客气客气？”靳默语坏笑着看着秦小欢。 “哼！不许你跟我客气，我也不要跟你客气，妞，你现在伺候好大爷，大爷就给你当一辈子牛马！哼！”秦小欢一脸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凶巴巴的说道。 好像心里小小的愧疚就不知不觉烟消云散了。 “我还多久可以出院啊？”秦小欢好想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去。 “你昨天复查结果还不错。下周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不过回家你也不能嘚瑟，还是得将养一段时间。” “太好了！”秦小欢觉得自己要是此时有力气蹦起来，一定能够到天花板，当然，也就是想想，虽然现在可以半流质饮食了，可她除非站在梯子上，不然她真不觉得，自己能够到天花板。 “是回咱家吗？”兴奋之余，秦小欢想起来这个关键问题。 “当然不啊，先住你父母那，他们照顾你会比较好。”靳默语答道。 “那你呢？你住哪？那我岂不是看不见你了？”秦小欢失望的说。 “默语当然也住咱家。”秦母走进来听见两人的对话，答道。 “阿姨，那方便吗？”靳默语也挺意外秦母这个回答的。 “方便，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的？”秦母看着靳默语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越发的满意。 “妈，你太棒了，我好开心！”秦小欢欢呼道。恨不得扑过去抱住自己老妈。 “你赶快好起来，我们就都开心了。”秦母慈祥的看着自家女儿。 秦小欢拼命点头。 她要快点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忙了一个月，想起来存稿都快发完了，赶快补几章。要结文了，撒花。 第66章 66 时间过了两个月。 秦小欢终于养好了伤。 这期间，法院二次开庭，经过司法鉴定，证明肖楠并无精神病。而开出精神病诊断证明的医生也承认了自己收受贿赂。于是故意行凶伤人至重伤，又伪造证据干扰司法公正，行贿等数罪并罚，判处肖楠有期徒刑十年。判处王琦吊销执业医师资格，有期徒刑一年。还有对秦小欢的一些经济赔偿。 秦小欢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不管什么结果都是她爱人、家人和朋友努力争取来的。秦小欢感觉每天都快乐的要飞起来。要说有什么遗憾，就是跟靳默语亲密的机会太少。朋友总来探望，父母总在眼前，有时候亲亲抱抱，对秦小欢来说，都是奢望，更别提别的事情了。 刚养好了伤，秦小欢就闹着回自己家住。借口离单位上班近，父母拿她也没办法，虽然只在家住了两个月，可是好像比秦小欢在家里长大的几十年来的更亲近。血缘再近，隔着心，也亲不起来。而当毫无隔阂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血浓于水的意义。 秦小欢答应父母每周都回家住两天，秦母才依依不舍的放秦小欢和靳默语回家。 进了家门，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满地，屋里干净整洁，窗明几净，连秦小欢种的花花草草也显示着盎然的生机，可见她这么久没回来，家里的一切都是靳默语抽空打理的。秦小欢满眼星星的看向靳默语。 “媳妇……” 话还没说完，就被靳默语打断，“不是我收拾的，我请了家政。”伸手推开了秦小欢试图凑近的脑袋。笑着说，“你感动的有点早。” 眼看求亲未果，秦小欢不依不饶的把脑袋凑近靳默语的颈窝。捏着嗓子撒娇道：“不嘛，你好坏你好坏~要亲亲。” 靳默语恶寒。长腿一伸，大跨步走开。离着秦小欢一米远的地方，正色道：“你老实点。不老实我就把你送回你爸妈那。” 秦小欢瞬间噘嘴。被嫌弃了。 靳默语没理会这个要糖吃的小盆友，自顾自的脱着外套，还没等她把衣服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身体就被秦小欢从背后抱住，动弹不得。 “怎么了？这是？”靳默语不明所以，没明白秦小欢这是在闹什么。 “媳妇~”秦小欢拖长了声音，虽然不满靳默语的不解风情，但秦小欢还是耐心的说，“我想你。” 靳默语转身抱住秦小欢，笑着说，“我在呢啊，怎么还想我？” “在也想。就想。”秦小欢越发的抱紧靳默语。 靳默语心里有了一丝明悟。 笑着说道：“小脑袋里都想什么呢啊？刚养好伤，就开始胡思乱想。” “我多正经的想，才没有胡思乱想。你是我媳妇。”秦小欢委屈。 “好了，别闹了，大白天的，一堆文献还没翻译呢。”靳默语安抚的拍了拍秦小欢的背。 “可是，好不容易就只有我们两个……”秦小欢声音有些低落。 “那，晚上好不好？”靳默语看着秦小欢这样，心里有些不忍。眼看自己心爱的人，低声下气的跟自己求欢，哪里真的忍心拒绝。爱与性是合二为一的，单拎出来哪个，都太过偏颇。其实，她也很想真正拥有秦小欢。之前顾着秦小欢身上的伤，现在么，是该开花结果的时候了，时机刚刚好。 “女王大人，你同意了啊？”秦小欢猛地把头从靳默语的怀里抬起，瞪大眼睛看着靳默语，她没想到靳默语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心里本来有好多的不确定，她知道靳默语爱她，可她不确定靳默语能从心理到身体都接受她。 “我同意什么了？”靳默语促狭的逗她。 “同意……女王大人，你不许欺负我，我还是个病人。” “哟，你是个病人啊？那晚上取消了。”靳默语说着就从秦小欢的怀抱里钻出，径直向书房走去，边走边说，“一会吃什么啊？我叫个外卖吧。”留下一脸懵逼的秦小欢站在原地。 关上书房的门，靳默语的笑容在脸上绽开，自家的妞，欺负起来，就是顺手。 晚上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分别去洗了澡。心照不宣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眼看靳默语越看越带劲，一脸清心寡欲的样子，秦小欢有些懊恼的起身，去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靳默语，自己端起另一杯，轻轻的碰了一下，靳默语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玩味的看着秦小欢站在一旁，一口饮下。吐槽道，“你是打算把我灌醉啊，还是打算灌醉你自己啊？” 一杯酒猛灌下肚，秦小欢的脸上涌现了一抹微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酒精闹的。趁着酒壮怂人胆的劲头，秦小欢一咬牙开口说：“都行，我醉也行，你醉也行。” 靳默语浅笑，把酒杯放在茶几上。示意秦小欢靠近，秦小欢不明所以，便顺势弯下了腰，靳默语伸手就拉住了秦小欢衣领，单手用力，将秦小欢的脸凑到自己面前。用唇轻蹭了秦小欢的唇，逐渐加深了这个吻。秦小欢晕头转向的功夫，心里叫嚣着还想要更多的时候，没想到靳默语一把推开她。 靳默语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含了一口在嘴里。揽过眼神朦胧有些恍惚的秦小欢，把嘴里的酒哺喂到秦小欢嘴里。灵巧的舌头在秦小欢口唇里嬉闹。深吻过后的两个人都有些娇喘。靳默语贴着秦小欢的唇说：“小坏蛋，想干嘛？” “想！”秦小欢老实道。 “呸！我是问你想干什么，谁问你这个了。愤然离场信不信？” “不信。”拥吻着靳默语的秦小欢这时候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头脑也灵光起来。 秦小欢认真道，“默语，你要把自己交给我吗？你要是不想，只要你不走，哪怕一辈子不碰你，我也愿意。” “说好的酒后乱性呢？你喝了酒就为了演苦情戏啊？”靳默语懂得秦小欢的不安，忍不住调侃道。 “我认真的，不跟你开玩笑，毕竟你一直交往的都是男人，你爱我，可我怕你不会对我有欲望。你要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我也爱你。” “你现在学会翻旧账了？嗯？” “没有没有，没有翻旧账，就是有点点的不安。”秦小欢怂道。 “有多点？”靳默语瞪着秦小欢。 秦小欢把大拇指放在了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上，说：“就这么点。” 靳默语亲了秦小欢一下，问：“现在呢？” 秦小欢将大拇指上移，示意道：“还有这么点。” “嘿，别得寸进尺啊。差不多得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靳默语也有些恼羞成怒，自己都表现这么明显了，秦小欢还僵着。 秦小欢傻乐。她明白靳默语是真的要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她了，不用再不安，也不用再去揣测，她的靳默语，就在她的怀抱里。 “走，媳妇。” 靳默语猝不及防被拉了一个踉跄，“发什么疯？” “没疯，酒后乱性去。”秦小欢说着就拉着靳默语向卧室大步走去。 “呸，谁跟你乱性。”靳默语嘴上唾弃，身体却很诚实的被秦小欢拉着向卧室走去。 第67章 67 秦小欢先醒的。 倒不是被透过纱窗的阳光晃醒，纯属是被自己无比酸痛的肌肉给唤醒的。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堆槽要吐，内心凌乱的就像是被草泥马奔腾而过的大草原一样。 明明是自己要推靳默语，结果就堪堪推了一次，上手极快的靳默语就把自己里里外外伺候了个遍。想反抗来着，黑暗里靳默语幽幽一句，“你别动，要是伺候不好你，我得总被翻旧账，被某人诬赖说对她没欲望。”秦小欢欲哭无泪。让自己嘴贱心眼小，让自己胡思乱想，现下被攻个彻底就只能受着了。 一开始靳默语也没什么章法，秦小欢叫的欢，但是纯属配合，她不想让靳默语第一次跟自己就有挫败感，不利于和谐。后来就看出学霸与学渣的区别了，靳默语的专业素养在这方面也是……非常好使的。后来，被碰了某个位置后，秦小欢就来感觉了，再后来……反正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个人为了能睡一会，不得已换了一次床单。 瞅了一眼靳默语还没醒，秦小欢也不想动，闭眼假寐。 再要睡着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半梦半醒间，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胸，还各种揉抓。 秦小欢略有些气急败坏的睁开眼，她都知道错了，怎么大早晨的还撩自己，还能不能好好睡个回笼觉了。 任由咸猪手在自己胸口作乱，秦小欢怒视靳默语。发现白瞪了，靳默语并没有醒，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仔细分辨了这货的口型，好吧，靳默语说的是：“馒头，饿。”秦小欢默默叹了口气，扒开了靳默语的手，坐起来，她家媳妇饿了，她要做早饭去了。 从床上下了地，刚一站起来，两膝就是一软。 秦小欢倒吸了一口凉气。 纵欲的后果！ 定了定神，秦小欢痛并快乐的扶着腰向厨房走去，莫名好开心。 熟练的煎好了裹了蛋液的吐司，正在热牛奶的秦小欢被一个温热的身体从背后抱住。靳默语仗着自己身高优势，把秦小欢搂在自己怀里。亲了亲秦小欢的脸颊，“做什么呢这么香？还好吗？累不累？” “饭，好，累。” “哟，这是闹脾气了？吃饱了打厨子？昨天没喂饱你吗？” 秦小欢转身怒视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人。 “媳妇，你人设都崩了你造吗？说好的女王大人呢？你跟我说说，我眼前这个臭流氓是怎么回事？” “哈哈，跟你学的，你平时就这样。是不是特别欠揍？所以我每次收拾你都是举手之劳，满足你，不谢。” “哼！”无言以对的秦小欢只能以哼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一脸你是我媳妇我让着你的样子。 “真怀念以前的秦小欢啊，那可是把我捧手心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的人啊，现在这个矫情的样子，是得到以后就不珍惜了吗？”靳默语表面上哀怨无比，就差拿条手绢咬一咬，其实心里乐开花，很少看见秦小欢会跟自己发脾气，偶尔傲娇起来的秦小欢越看越有意思，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哪有，媳妇你说的都对，我错了，你别生气。”秦小欢瞬间紧张起来。 “好啦，逗你呢。我饿了，刚才做梦都梦见吃满汉全席了。”靳默语看见秦小欢认真了，连忙解释自己是开玩笑。对于秦小欢对自己的紧张，心底满是受用。 “知道你饿了，平时不锻炼的人运动一宿能不饿吗？都饿的说梦话了，可真是。” “啊？又说梦话了？还不是怪你，那么好看，根本停不下来。” “……又不是没见过，哪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那不一样，不过我也挺意外的，就像你说的，人设都崩了，说好的冷淡呢。哎，你还好吗？我是不是太激烈了？” “下次你在下面，你就知道好不好了。”秦小欢轻抛了个媚眼。 “今天天气真不错，我要吃饭啦。” “你敢不敢不把话题转的那么生硬。” “嗯，不敢，你有意见？” “没，挺好。”秦小欢默，看来一时半会是很难翻身了。 “对了，跟你说个事，我请年假了。我们出去玩吧。反正你月底才正式回院里工作呢。” “怎么想起来请年假了？”秦小欢问。 “度蜜月啊。”靳默语理所当然的说。 “也是，想去哪玩？” “先跟我回趟家吧，我爸说想咱俩了。” “等会，想咱俩了是什么鬼？你说了？” “啊，说了啊，这有什么藏着掖着的。那是我爸，早晚他也得知道。” “没为难你吧？” “为难？他不敢。” “媳妇，别嘚瑟，你好好说话，你爸到底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啊，他问我想好了吗？我说想好了。他说，要是他不同意呢？我问他为什么不同意？他吭哧半天没说出来，然后就说让咱俩有空回家吃个饭。” “就完了？” “就完了啊。” “媳妇，我想哭。” “为什么哭？”靳默语不解。 “为我出柜之路为什么流血流汗又流泪，挨打挨骂又挨刀。人比人得死，为什么你这么容易就过关了？我好惨。” “咳，因为我爸太了解我，他肯定想的是如果我是认真的，他管也没用，如果我是玩玩，他不管也会散。所以我跟女人在一起这件事，除了可能会让他有些没面子之外，其它的也说不上来什么，我开心就好。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过关。我爸一直拿我当独立的个体，我可以有我自己的生活。这一点上，我爸真是很开明。” “那我们这就算顺利通关终成眷属了？” “通关是通关了，终成眷属么，等老的走不动的那天，如果你还在我身边，还爱我如故，那就是成眷属了。” “那说好了啊，少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行。靳默语，你愿意不愿意跟我白头偕老，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愿意呗，还能怎么着？秦小欢，你这种正经脸我看着起鸡皮疙瘩，人家求婚都是单膝跪地，鲜花热气球什么的，你这横躺竖卧的就算了，还偷偷把抠出来的鼻屎蹭到了我手上，然后还摆出你很正经的样子，秦小欢，你以为你滚了，我就打不着你了是吗？你给我滚回来！” “哎呦，女王大人，我错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别打，疼！”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